21、第二十一章 计划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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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正是这座宫殿外的回廊上，正值盛夏，四周种植的百年老树郁郁葱葱，抬目望去，一片生机盎然。可惜，四周极静，除了他和她，再没有其他的人在。只听得树上的不时响起的蝉鸣和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
碧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静默着，等待吩咐，却忽然听到晏齐瑞似乎说了什么，声音低低的，像是她的幻觉……
“什么？”
碧琬脱口便问出声来，这才发现不妥之处，此时，她还不是睿亲王妃，哪里有资格这般对着一个亲王问话。
“没什么？”晏齐瑞倒是好脾气，没有在意她的失礼。
“本王寻小姐回来，只是有些话跟小姐交代清楚。”碧琬一直是他的贤妻，是他可以放心交付家事的人。他曾经养成了习惯，将自己的想法和做法都告诉碧琬，一边分享心事，一边教导碧琬如何行事。这样的习惯虽然只有短短几年，却刻在灵魂里，前世今生都不曾改变。
“因为德妃娘娘吗？”碧琬原本以为，她对于晏齐瑞的感情只剩下恨意和心灰意冷。没想到，她却是不自觉的记住了曾经与他相处时的习惯，嘴巴永远都比脑子更快……
“不错。”
“可是现在德妃娘娘应该不会想要对付我吧？”就算要对付她，也不会在自己设的宴席上，没有好处，还落得满身嫌疑。而自己出了什么岔子，晏齐瑞贵为亲王也不愁再找不到家室更好帮助更大的亲王妃，这对德妃端亲王来说，实在不是个好买卖。
“她们当然不会让你有什么损伤。”晏齐瑞微微一笑，这样的情形，让他恍若回到了从前，碧琬问，他来教。两个人之间简简单单，没有隐瞒，没有试探。
碧琬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学生，很多时候，一点就透，多教几次，还能与他心有灵犀。可惜，以往的十几年都被靖宁侯府里的那个一心攀附权贵的老妇人给耽误了。
“德妃为了今日设宴，特意与端妃一同求得皇后娘娘允许，请来了京中有名的戏班子。并于前几日还未到来时就让内务府传话行宫中的宫人先行在花园旁的碧波池上搭好了戏台子。那里风景极佳，又在水边，十分凉爽宜人，倒是个听戏赏景的好地方。若本王不去把你们带走，德妃定然会留下你们一同用午膳，再一同听戏。”
“之后呢？”碧琬不解。
“听戏自然没什么。只是本王得到消息，行宫中前几日刚刚进来了一批木材，一批快烂掉的木材。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用来搭戏台子，但是行宫中其他地方最近也没什么能用到木材的地方。”
“德妃娘娘请了那么多世家夫人小姐，其中不乏出至重臣之家，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恐怕不妥吧。”
“既然是设计好的，自然是该掉下去的人掉下去，不该掉下去的人掉不下去。”晏齐瑞哂笑，这样的事虽然麻烦，但是想做到也不难。
“况且，内务府总管内宫事宜，直接听命于皇后娘娘，而管着各宫采买之事的总管是二哥的人。就算查起来，虽然是德妃娘娘设宴，但是出了事追究起责任来，她大概就也成了受害者。”
“那谁会掉下去呢？”碧琬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朝中内外都知道，皇上未定储君，虽然皇子们多数都有野心，但是目前看来，胜算最大的就属大皇子端亲王和晏齐瑞。一个居长，一个最贵，所以这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最为激烈。若是碧琬在德妃的宴席上出了事，哪怕查不出德妃的手脚，也很难摆脱嫌疑。况且，德妃好不容易等到皇上难得不偏心晏齐瑞一次，给他选了自己这么个没用处的未婚妻，怎么会在婚前破坏这桩婚事，若是她出了什么事，给了晏齐瑞换个未婚妻的理由，于德妃来讲，才是得不偿失。
“如果安排座位的时候，徐娇或者徐夫人坐在你旁边，那么，也许她们会掉下去。”
“之后呢？安排个宫女太监做人证，说看见是我趁乱将她们推入水中，借此败坏我的名声？”碧琬不屑，这么烂熟的宅斗手段，怎么可能是在后宫屹立数十年不倒的德妃会做的事情？
“不会，德妃的手段没这么简单。”晏齐瑞微微一笑，他看似比大皇子更受陛下宠爱，但是这么多年来却并没有占什么优势。所缺的，不过是一位为他筹谋的母亲罢了。夺嫡之争，不仅有对朝中大势的争夺，更有这后宫之中许多看不见的阴谋诡计。有时候，一些小的细枝末节，也许会在潜移默化间影响大势的走向。
所以，他从重生之日起，除了培养自己手中的其他势力外，对于情报方面更为重视，将原本放在各处的探子整合起来，加大了人力物力，想建立一个专属于自己的情报部门，如今，已初见成效。
“事情发生之初，德妃定然不会这么做。这样的手段对她来讲，太简单了。她只会在此事平息之后，放出些似是而非的流言蜚语。无从查证，自然让你无从辩解，反而最是伤人。”
“那……”听到晏齐瑞的话，以碧琬对他的了解，便知道，他能想到的，不止如此，只是在自己面前，隐瞒了最重要的一点罢了。若碧琬还是重生之前那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自然晏齐瑞说什么就信什么，从不怀疑。可是现在，她却能想到，德妃的主要目的根本不是要对付她，就算要对付她，也不过是顺带。德妃的主要目的，还是徐家，若是德妃安排一个侍卫恰好救了落水的徐娇，那就算徐将军有天大的本事，徐娇对晏齐瑞再死缠烂打，她都不可能嫁进睿亲王府了，那徐家和晏齐瑞的同盟自然就不攻而破了。所谓用流言坏她的名声，也不过是顺道罢了。
只是，为何徐家明明想要将徐娇嫁给晏齐瑞，却不知避嫌，要来参加德妃的宴会呢？
“怎么了？”晏齐瑞看碧琬心有疑惑，不觉出声问道，“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没什么。碧琬知道了，以后一定会更加小心的。”碧琬终究是管住了自己，没有问出口。毕竟，这是晏齐瑞与徐家之间的事情，她既然决定不再嫁给晏齐瑞，那么还是管住自己，改掉习惯，少管为妙！
“若是王爷没有其他的事情，那碧琬先告辞了。”碧琬微微一福，恭敬告辞。
“这……”这里只有他和她，气氛正好，晏齐瑞并不愿这美好的时光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了，只是，他却似乎，没有再留下她的理由了，罢了，来日方长。
“也好，本王让人送你回去吧，时间久了，恐错过了午膳，对身体不好。”
碧琬点点头，先行转身而去，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好奇，回身问道，“王爷把我带走了，那台子……还会塌吗？”
“不会了，本王去了，以德妃的精明，自然就明白了，皇后娘娘或是本王至少有一人知道了什么，此事既已走漏了消息，再做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碧琬点点头。转身而去。
马车晃晃悠悠向着靖宁侯府暂住的宅子驶去。碧琬却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表面上看来，这一日不过是平常的入宫觐见，可是暗地里的阴谋诡计，波涛汹涌，让生活在其中的人，仿若时时都走在钢丝线上，一着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这样的日子，真得好累，碧琬越是看得明白，越是不想再过了。所以，不管有多难，她一定，一定要离开！只是，不知道舅舅现今到底在哪里……
“三姑娘，到住处了，请您下车。”
碧琬掀开车帘子，便见到一个眼生的仆妇恭敬的站在马车旁，等着扶她下车。
“这位是？”
“回三姑娘，奴婢原本宅子里林老爷家的仆妇。管家说，侯府来的人少，大多侍候在内院，就留下奴婢几个，守在外院帮忙。能够侍候侯府里的贵人，也是奴婢等人的福气。”
“原来如此。”碧琬将手递给她，让她扶着自己下了马车。
待回了住处，碧琬挥退了玉夏几个，独自进到里间换衣服，才将之前一直捏在手中的纸条展开，上面不过简简单单的三个熟悉的字体：
我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计划开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