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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夜探王府(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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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透,我偷偷摸摸回家,见爹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已经安然入睡,呼吸平稳,放下心来,换了套自己的迷彩服,用橡皮筋把头发紧紧的绑了两圈,再挽到帽子里,省得打架的时候头发又掉了,还买了根纱巾,夜探嘛,总得蒙蒙面什么的,电视上总是这么演,嗯,绿色的迷彩服,碧绿的纱巾,装备齐全,只待见着秦王这道东风了。不过,我有点纳闷,照理说我这么来来去去的,应该有不少人盯着啊,怎么一个人也没有,难道也是清湖打理的?没看见她这么做啊,不管这么多,只要安全就好。
本来唐王朝在晚间也是热闹的,但此地毕竟是王府,四周的暄嚣已经渐渐淡去,正合我意,我悄悄的爬上王府后门的一棵老树,它的枝丫直伸到王府里面,好在我不太胖,应该可以顺着它翻到王府里边,我有点得意,这是我侦察了一下午发现的绝好入口,本来当时也想着先摸清楚王府侍卫的交接时间等等,但就怕我还没摸清楚,周师安就被人折磨死了,也只得冒险,按我的常识来推断,靠后门住着的应该是品级不算太高的人,只要先揪着一个问问秦王的卧房就好办了。
一队巡逻刚过,我静悄悄的溜下外墙,猫着身子躲到一个假山后面,偌大的秦王府黑黝黝一片,等了老半天也没见着个人影,天啊,人都跑哪儿去啦,也不能老这么耗着,我心里头后悔得要死,早知道这样再怎么也得先找张王府地图,这么大可怎么办好,只能见机行事了,我缩头缩脑、左顾右盼的朝应该是秦王住的地儿溜,到处都是怪石假山,屋舍回廊,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哪儿了。
我倒退着轻移脚步,怦,后脑勺又痛又麻,我愤怒着回头,一道黑色的影子挡在路中间,我试探着摸了摸,有气息,是个人!刚意识到这个问题,手腕立刻痛像要断掉似的,借着回廊挂灯的光线一瞧,只见他从头到脚都用黑布裹着,唯独留下一双眼睛,深棕色的眼睛阴冷的看着我,杀气腾腾,我心下大凛,他不会是真的刺客吧,想到这两个字眼,我双脚发麻,想要呼救,才想到自己的这身打扮和刺客也差不离了,会不会被当成同党一起喀嚓了呀。
我们对峙数秒,他叽哩呱啦的说了一句什么,外语,没有听懂,但又不能不回答,他加在我手腕上的劲又多了几分,看来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我索性便点了点头,只得乞求各路神仙,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今天也是为了帮人,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一刺客手里啊,见我点头,他面色有所缓和,放开了手,我松一口气,看来点头点对了。与此同时,一声尖叫响起,“啊,有刺客,快来人呀……”一个小厮正在呼救,他手中一东西飞出,直插他喉头……
血,带着热气的血从他的身体里不断往外冒,刚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瞬间就倒在了我身边,脚剧烈打颤,为什么?他跟你无怨无仇,你也忍心杀死他,我恨意腾腾的死瞅着他,他也疑惑的看向我。
四周脚步多了起来,杂而不乱,一束束火把点亮了整个王府,所有人像是从地底冒出来,泛着寒意的刀剑在我眼前舞开,我下意识的躲避,但手上又无兵器,我没想过会和秦王府的人兵戎相见,最多赤手空拳的和秦王过过招,看来我不是非一般的蠢,秦王的面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我见到?很快,身上的迷彩服变成了迷彩条,好在衣服很空套,剑只是划破了衣服,并没有伤到皮肉,正当我暗自侥幸时,一个大汉大喝一声,一把闪避槊(古代一种兵器)直指我命门,说那时迟那时快,一柄大刀档在我面前,挑开差我分毫的闪避槊,上好兵器碰撞出点点火星,竟然是他,那个刺客救了我一命,来不及说谢,正想提醒他小心之时,一把长矛直挺挺的插入他背脊深处,唰的一下又抽出,血飞溅而出,刚才的悲剧又上演了,好好的一个活人再一次倒在我脚下,我无限悲伤,他是为救我才死的,不管李世民在历史上有多好的评价,也不可否认,他的双手其实沾满了血腥!
“带到秦王那里。”刚才要杀我的大汉命道,如果是刚才说要见秦王,我一定会很高兴,但现在我不想见了,只要想着为救我而死的黑衣人,我就恨他,虽然自己也知道黑衣人来秦王府的目的,多半也是为了刺杀他,但理智就是说服不了情感。
“秦王,刺客带到。”猛的从黑暗处进入光线充足的地方,眼睛有点适应不过来,好一会儿视线渐渐凝聚,秦王李世民果然英武不凡,个子高大,肩膀宽阔,浓眉星目,闪耀着智慧的光洁,嘴角擒着丝笑容,似和询的春风,很温暖,又似看透一切,掌握一切的自信之笑,一袭月白色的衣袍,更显得玉树临风,英姿勃勃,将文人的雅气和大将的豪气完美的溶于一身。
“见了秦王还不下跪?”大汉又说道,我看了他一眼,国字脸,浓眉大目,相貌粗犷,嗓门宏亮,擅长使一把闪避槊,怕是尉迟敬德了。
“尉迟将军,”我呆住了,不是因为自己猜对他的身份,而是这声音,温柔深沉,中气十足,是他,集市救我的那个人,那道目光呢,是他的吗?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眼神清明,并没有灼灼之感,心下不免有几分失望。
瞬间,心中涌起万般情感,谢他,曾经救过我;恨他,是他的部下杀了救我的人,在没有理清感情之时,我不想见到他,遂转身就走。
“如果姑娘确信跑得出这间屋子,更需确信跑出去之后还能逍遥的活于世上,那就跑吧,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声音仍是十分温柔低沉,但野心无疑,杀气十足,我身形一晃顿住了,不仅仅是因为这句话,更因为前面一字排开的人,都极有气势,我不知自己该笑还是该哭,想来就是秦琼、程咬金、罗成他们吧,一晚上就见着了在历史上叱咤风云的人,但我现在是他们的敌人,唉。
“秦王,让末将将她的面纱扯下来。”今晚就尉迟敬德的话最多。
“将军,且慢。”他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