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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生死边缘(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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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的天黯然失色,风潇潇,雪纷纷,梅点点,香阵阵……
一根粗壮的绳子绑于我身腕之上,高吊于树,身子呼啦一下,似被扯空了,一声痛呼,凛冽的风夹着冰雪,吸入口中,竟比那雪还寒,比刀还痛,轻盈的身子飘浮于漫天的雪中,如一片浮萍。
苍茫的天地,一片素白,犹如缟绢,刘大哥,天堂可还有阴谋,可还有背叛,可还有嘶杀?我抬眼望向天际,仿佛燃起一片嫣红的色彩,艳于梅,傲于梅,嘴角又是一片潮湿,腥红点点而下,那一抔纯净的雪早已幻化成红色,刹那间,天地一片刺目的红,甚至掩了正自妖娆的梅色……
“刘大哥啊,刘大哥,……”我拼尽今生的力量,仰天痛哭,“爹,娘……”失去力气的身子在狂风中摇拽。视力所及,已经没有人靠近,苍茫间,似只有我一人,待眼眶干枯之时,竟觉嘴角含着那丝清澈如水、虚弱无力的笑,似要随着这北风,这白雪去了……
天已陷入深遂的黝黑,盏盏桔色的宫灯在银装素裹中蜿蜒而去。
我眼半睁半闭,冷热交替,忽而,伸手想要靠近那温暖,却遥远不已,又忽而,周身如火在烤,寒冬之雪也不能凉却半分,呼啸的风如利鞭抽于我身,很疼,想叫,却发现连出声的力气也早已失去。
意识逐渐模糊……
“放我过去。”一声娇喝。
“你就别让我为难了,我是奉皇上的旨意。”
“香尘。”在静谥的空气中,仿若弥留之际的声音份外刺耳和清晰,她早已趁着小太监惊愕间飞奔而来,踮着身子将我双脚暖于她怀中,“姐姐,你好烫。”
“是吗?我却觉得有些冷呢。”我惨笑。
“香尘。”小太监嗫嚅着,但情之所至,早已看惯皇室鲜血的双眼也是一暗,静静的退到一边,细声叮嘱道,“快些点,可别让人发现”。
“姐姐,你不要吓我,再忍着点,太子殿下和两位公主已经在御书房外跪一夜了,秦王也一定在想办法,皇上会原谅你的。”她哭着说道。
“快叫他们回去,我,我没事。”气息短而促,寒冬腊月,极寒之夜,三张苍白憔悴的玉颜,雾气盈盈迷上双眼。
“姐姐,我给你带了点热汤来,你先喝点。”她脚尖触地,双手伸直,竭尽全力,可还是不能将汤送于我嘴边,急得眼泪连连,“姐姐,这可怎么办,我去找凳子,你一定要吃东西。”娇弱的身姿因为心志而渡上几分刚强。
“王爷,奴才上有二老,下有弟妹,实在不敢逆了皇上的意啊。”传来小太监微颤的声音,“如有两全之策,奴才愿……”后面的话隐隐绰绰。
风雪中,李世民一身月白衣袍,似要融入皑皑的白雪之中,英姿勃勃的面冰寒如刀,双眸利茫闪闪。
“那我成全了你。”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思风手举手落,闷闷一声响,他已跌入雪中。
银光飞越,身子骤的一松,我飘然下坠,竟比蝶还轻灵,眼前人影错动,温柔的臂膀搂住了我,一种熟悉的味道萦绕在恍然的思绪间。
“世民,”冰冷如霜的容颜泛起丝丝柔意,眉目间堆砌的全是心疼,我握住他的掌,酸涩的情流动于心,“你来啦?我,我就……”
一个湿润而酸涩的吻抚了上来,拦住我末说完的话,唇齿相依,“青萝,”他柔声道,“什么都不要再说,我爱你,绝对不允许你离开我。”竟有一丝与天争,与地博的霸气。
低低的叹息回转,我已是命悬一线,天子的霸气也敌不过命运的安排,眼眸渐渐趋于黑暗,最后一线光明,思风清冷的脸呆滞浓郁,思风,谚云哥哥,对不起,过往的十一年,我的眼里只有你,只是我早已辨不清那多年的情愫究竟是什么,爱情?友情?抑或是依恋?此时上刻,我的眼里只有他,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