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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

  •   傍晚,夕阳是粉红色的。
      公园的湖水荡漾着温暖的光芒。我站在秋千上,这个秋千,还是我出生前就立在这里的。还记得小时候很喜欢来这里玩耍,总是把秋千荡得好高好高,在最高的那一点,闭上眼睛,放开双手,仿佛就能够飞翔……
      “危险!”
      妈妈的表情是担心而焦虑的,霎那间,和眼前这个男子的脸,重叠了起来。
      我放慢速度,秋千缓缓停下。
      我望向那个男子,从五官看来,还是个孩子,眉浅眼大,白净秀气,一时间可以模糊了性别。他身穿一件白色风衣,大敞着露出里面黑色V领毛衣,可以看见漂亮的锁骨,下面一条洗白牛仔裤,一双黑色运动鞋。很闲适的打扮。
      我笑着说道:“放心,不会出事的。我的技术很好哦。”
      男孩清澈的眼睛望着我,有种责备的意味。虽然年纪看来没我大,但这种魄力却很强,使我不得不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男孩问道:“你是柯辛?”
      我吃了一惊,说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男孩点了点头。我的防备意识一下提高了,往四周看去,只看到零星的老人,并没有什么可疑现象。
      男孩说道:“放心,我不是奇怪的人。”
      我扯了扯嘴角:会有人直接说自己是坏人吗?
      这时男孩又说:“不过我对你来说,应该算是坏人。”
      我张大了眼睛:哈?!
      男孩笑了,有种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坏人?现在流行阳光型美少年的坏人?
      目测一下,我比他高出半个头,加上自己练过一阵子马拉松,应该……应付得了吧?
      男孩说道:“不要想着逃跑这样的事。都到了这个时候,再怎么逃也没有用了。”
      这台词真熟:再怎么叫都不会有人来救你?最近的小孩果然电视剧看多了?
      男孩突然伸出手来,我吓了一跳,却发现他手上并没有任何东西,于是又松了口气:不过,他想要干嘛啊?
      这时一阵一股青烟从他空无一物的掌心冒了出来,凝成一本书的模样。我揉了揉眼睛,发现他手上无故多了本红色软皮记事本。哇哇哇……什么魔术?!
      在我目瞪口呆的时候,他若无其事地翻开记事本来,刷刷几页过去,似乎找到他想看的那一页,然后念了出来:“柯辛,1985年2月9日出生,父亲柯卫国,职业建筑师,母亲严兰贞,职业护士。截于今日,你活了22年7月21天。”
      我不由自主地双手握拳护在胸前:“你……究竟……是谁?”
      男孩又笑了,但这次的笑,却让我感到透骨的寒冷。
      “我叫司徒寒月。非自然死亡属自杀调查科的刑事。初次见面,不必关照。”

      对于他的姓氏,我本人没有太大的意见,对于他提出的所谓“不必关照”,我也只是一笑置之。然而,对于他中间的一长串名词性的自我介绍……
      “对不起,你刚才说你是?”
      “司徒寒月。”模式化的偶像笑容。
      “不是,后面的……”
      “非自然死亡属自杀调查科刑事。”
      如果我的听力没有任何问题的话——“非自然死亡属自杀调查科刑事?”
      “你的复述能力不错。”
      “谢谢,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瞬间记忆比普通人强一点,所以考试也经常抱佛脚……”我突然反应回来,“等等!那究竟是什么职业?!”
      司徒寒月合上记事本,瞬间又是一阵青烟,那诡异的本子消失了。他双手插入风衣口袋中,头往一旁偏去:“一个……无聊的职业。”
      我失声而笑。摇了摇头,提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灰尘,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既然不是奇怪的人,又说着无聊而奇怪的话,我也没必要和他在这里纠缠什么。天色不早了,补习班下课的时间差不多也到了,这个时候回去正好。
      他盯着我半天,直到我从他眼前走过时,突然开了口:“你……能去哪儿?”
      我回头看着他,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神智就不太正常呢?果然人无完人?我说道:“回家啊。”
      谁知他听到这话笑了:“家?你的家在哪儿?”
      我皱起眉,不耐烦地抬起手:“我家就住在……”
      话说到这里,我突然说不下去了。手也不知道该指向哪个方向。我的手僵在半空,心里涌起很奇怪的感觉。
      家……
      奇怪……
      太奇怪了……

      我的家在哪儿……

      今天早上,我从家里出来,楼下就有公交车站。车子很挤,车厢里都是难闻的味道。售票员扯着嗓门在我耳边吼,没把我耳膜震破。我下了车,还差五分钟上课,于是我开始跑。可是,到了教室的时候,还是迟到了半分钟。老师让我罚站了整节早自习。然后,上课……

      ——记忆到这里变得模糊起来。然后?然后怎么了?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在这个公园里。这个时间,我应该还在补习老师的家里。高三了,什么都变得很忙。没错,我是翘过补习课,可是,我翘了课也会装病回家的,要么也是在漫吧里打发时间……为什么……我会来这个公园?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终于发现了吗?”
      我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才发现是司徒寒月,于是又松了口气。
      他依然双手插在口袋中歪着头望向我,背对夕阳的脸,显得极具神秘感。
      “发现……什么?”我仍然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发现,你的记忆。”
      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虽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但本能上,我不想知道他想告诉我的事情。
      司徒寒月叹了口气。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我该……回家了……”
      司徒寒月也并没有阻止我的意思,只是眼神变得很深沉:“你能去哪儿?”
      还是和刚才一样的问题,但我却一点回答的勇气都没有了。太阳的光芒正在慢慢收敛,仿佛连温度也开始明显地下降。我开始想到,面前这个男孩……是……人吗?

      “再见!”
      我不得不说,自己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无畏。我抱着书包,疯了般拔腿就跑。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还是夕阳,湖水。手心传来冰冷的触感,我低头一看,自己竟然站在秋千上!
      刚才!明明就是刚才!我还抱着书包死命地往公园门口跑的!
      我觉得脑子快要爆了,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我觉得很想哭。怎么了?究竟怎么了?!我有些颤抖地抬起头,转向那个方向——果不其然,司徒寒月依然站在那里……
      我腿一软,从秋千上摔倒在地。
      什么恐怖漫画灵异小说,现在根本一点效果都没有!
      “所以我说……你能去哪儿呢?”
      司徒寒月的面孔,在此刻我的眼中显得分外苍白阴森。
      “你究竟是谁……”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哭腔也是平日都无法想像的浓厚。
      司徒寒月耸了耸肩:“我不是说过了吗?”
      “什么是非自然死亡属自杀调查科刑事啊?!”
      司徒寒月走了过来,蹲下,和我视线齐平,夕阳的反射,使得他的双眼看来血一般红。我觉得自己的呼吸心跳都停止了。
      然后,这时,他笑了:“你还没明白过来吗?我是负责来调查你的案子的。”

      四年了。

      “你的记忆,依然停留在高三那年的早上。”
      当司徒寒月这么说的时候,我脑海中突然晃过四年的概念。
      是了,他刚刚对我说,我活了22年7月21天。可是……我慌忙从旁边把书包抓了过来,打开拉链,抽出一本笔记本——封面上写着高三(1)班31号柯辛。
      我的字迹,我的笔记本,我的书包……一切都没有错啊……
      我茫然地看向司徒寒月。
      “能够告诉我,四年前的那天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他很认真地在问我。可是,我的确感受不到他周围的温度。
      我摇着头,说道:“我今年18岁,我高三了,我家里要我考北大,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司徒寒月浅淡地笑了笑,颇有应付了事的味道。“我不关心这些,你知道,我的工作是调查自杀原因,而不是什么无聊的高考。”
      “自杀……原因?”我无意识地重复这几个字,心中某个角落有碎裂的声响。
      “谁……自杀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司徒寒月又是一阵叹气:“我怎么老摊上这种反应迟钝的家伙……柯辛,你还没发现吗?为什么你走不出这个公园?”
      我走不出这个公园?
      不是所谓的灵异事件吗?还是说,我的意识出现了偏差?其实我没有离开?还是,其实我并不在这里?
      也许,我只是在做梦?面前这个男孩,只是我梦中的一个角色?
      “你在逃避什么?从你自杀的那一刻起,你不是早就觉悟了,要脱离这个世界了吗?”

      我?……自杀?!

      “你开什么玩笑?!”血液往脑门涌去,方才的恐惧烟消云散,我一下站了起来,嗓门也大了不少。
      司徒寒月也不急不缓地站起身来,眼神却冰冷起来:“究竟是谁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柯辛,你昨天傍晚割腕自杀的时候,可是在跟谁开玩笑?!”
      他说的如此坚定,语气中没有容许丝毫怀疑的意味,我瞪大了双眼,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口。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
      谁自杀了!
      什么自杀调查科?!
      这家伙……这家伙一定是漫画看多了……要不就是嗑药了……要不怎么会说出这种毫无大脑的话……嗯……一定是的……
      我瞥向他的身后,有对中年夫妇正向这里走来,如果他想对我不利,我还可以呼救……不对,我现在就可以呼救……
      我正想开口,司徒寒月就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你想干嘛?!”
      他的手好白,手心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瞪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此时就要将我就地正法般!
      “就是这里,没感觉吗?”
      他问道。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从他抓住我指缝间,暗红色的液体,正缓慢地流出,顺着我的手臂,湮透了我的衬衫……

      他慢慢松开手,我看到……自己的手腕上,一道乌青的口子……血正从那道口子中不断往外溢出……

      我茫然地望向司徒寒月。
      他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突然流血?
      “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你可以好好地回想一下吗?”
      你面前可是一个正在流血的人啊……你怎么可以如此面无表情地问我这个问题?何况,我并不知道你话里是什么意思……
      我如此想着的时候,方才看到的那对夫妇走了过来。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说笑,然后,穿过了司徒寒月的身体,然后……穿过了我的……电击般的感觉过后,他们继续向湖边走去,我回头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夕阳下的影子,低头——
      我……没有影子……

      我开始死命地按住手腕上的伤口,想要阻止血液的流失,可是,血依然流满了全身,我狼狈得像是一个现行杀人犯……
      “现在,后悔了?”
      司徒寒月问道。
      我忙抓住了他的袖口:“送我到医院!快!快!快啊!”
      可是,他依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我的血顺沾到了他白色的风衣上,可是,瞬间又消失了。
      我松开双手,眼前雾气蒙蒙。
      一切,都不是正常的样子了。
      一切,都不是从前了。

      随时死去,也没有人会为我哭泣了……
      这样的世界,究竟还有什么值得我去留恋?
      心碎了千遍百遍,已经粘贴不成之前的模样了……

      难道,我不是一直希望这一天的到来吗?

      为什么,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四年前的那一天?

      我看着自己的血液快速地流光,周身渐渐透明了起来。
      太阳落了下去,公园里的宝塔灯渐次点亮。这个世界都是灯火通透的,惟独我不是。
      当然,还有我面前的这个男孩。

      秋千轻轻晃着,链条上的每一块锈迹我都清晰地记得。但是,它又能记得我吗?
      我哭了。

      我没有想到,四年来,我第一次的眼泪,竟然真的是在我死后,才落了下来。

      一把蓝色透明印有卡通狗图案的小刀,结束了我22年的人生。

      “我……不是在这里死的……”我半天后,才从自己的回忆中走了出来。死亡调查科,世上居然还有这种部门的存在。而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居然是这种部门的成员。这种事情,对现在的我来说,比我已经死了的事实还要可笑。
      司徒寒月点点头:“我知道,你是在北京死的。”
      我愣了一下,随后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自己都已经不是人了,这个世界也已经不是从前的常识所能解释的世界了。他知道我的底细,也是情理中事吧。
      “你是来做什么的?”
      司徒寒月皱起眉:“虽然你看来很喜欢逃避现实,不过,现在倒是意外地泰然自若啊。”
      我轻轻摇了摇头:“不就是……死了吗?”虽然和预演中的有所出入,不过,这也是我所要的结局。
      “以为还有什么好戏呢……”他的表情看起来……应该叫做“大失所望”?
      我站上秋千,轻轻地荡着,原来,死后,也没有飞起来的可能嘛……“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抓我下地狱吗?”
      无论哪个宗教,自杀仿佛都是一种罪孽吧?上刀山?还是下油锅?还是其他什么百虫啮心之类的新鲜体验?
      “司刑部的事我从不过问,我的工作也只是调查你自杀的真相,然后据此判定你的罪行……”
      “然后呢?”
      “然后,我要拿着你的调查书,到冥界取得死亡证明印章,然后,你就可以去服刑了。”
      我俯视着他,心里觉得荒谬至极:“既然看起来那么罪大恶极,为什么还只派你一个孩子来调查?再说了,凭什么,我必须要服从你们所谓的刑罚?”生时没有自由,死后也没有这个权力的话,那我自杀来做什么?
      司徒寒月却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荒谬,倒是很认真地回答我:“因为,在你被定罪之前,你得不到解脱。”
      我笑了:“我现在就已经解脱了。”
      “那么,你为什么离不开这里?”
      “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司徒寒月挑起眼来看着我,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然后说道:“你从人界转至冥界,没有证明文件,灵魂只会被自身的念力牵绊,束缚于特定的地点,永世不得解脱。”
      我瞪了过去,怒极反笑:“这不过是你们编来胡说的事,我离不离开,不过是我想不想离开的事!”
      司徒寒月耸肩道:“那就,请便了。”
      这个男孩,怎么刚刚看着好像美型系的偶像,现在看起来,就是如此嚣张欠扁呢?!
      我死死瞪着他,跳下秋千,甩手就向公园出口走去。之前会出不去,一定是他使了什么障眼法,这次我倒要看看,是他卑鄙,还是我厉害!

      看啊!我这不就差一步离开这个见鬼的公园了吗?!
      我回头瞪去,司徒寒月还站在那个地方,黑乎乎的一团影子。看你还有什么把戏!
      我迈出脚步,眼睛盯向外面的车水马龙。
      瞬间——脚落地的瞬间!我呆了……
      周围的景象瞬间全变了!
      刚刚前面还是霓虹闪炽的街道!刚刚旁边还是大槐树!刚刚司徒寒月还是一团黑影!

      我张大着嘴,看向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的司徒寒月。
      “你……你究竟是真么做到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依然站在秋千上?!
      司徒寒月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我立刻跳下秋千,继续向出口跑去。

      一次又一次……
      每当我的脚踏在原本以为是门外的地上时,一次又一次地发现,自己重新站在了秋千之上!

      “玩够了没?”
      当司徒寒月这么问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破口大骂了。
      “玩够了我们就继续帮你回想吧。”他再次变出之前的记事本来,翻了几页说道,“你自杀的动机是什么?”
      我愈发地无力……听起来,好像在问我杀人动机一样……
      “自杀……需要什么鬼动机……”
      总之,目前的状况,似乎的确是我无法离开这个地方,那我该怎么办?我想要的,不过是逃避,可是现在又再度回到无处可逃的状态。要是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死,那现在也不必烦恼这种问题了……
      “鬼理由?好形容。不过没有自杀动机,我的报告不好写啊。”
      你的破报告关我什么事了……我现在该怎么办?
      鬼能够再死一次吗?
      “这种事情你连想都不需要想。我说过,你被自己的念力所束缚,哪里也去不了,而你又能用什么方式,再自杀一次呢?”
      我的目光自然地飘向旁边的湖面。
      “你自杀的方式还真是落伍啊,”司徒寒月嗤之以鼻,“那么你有没有兴趣再试试看?”
      如果目光能杀人,我想司徒寒月此时一定已经千穿百孔了!既然你这么放话了,我还就不试了!
      “不想试了?那我不妨告诉你,如果你此时投湖,首先,你没办法碰到湖水,水对现在的你来说会像空气一样穿过你的身体;其次,你的档案上会继续添上重复自杀的劣迹,刑法会加重,一般自杀犯看来日子都不是很舒畅,而重复自杀犯,我还真没见过了……本来今天想见识一下的,看来你又不给我机会了,唉……”
      谢谢你的“惋惜”啦……
      我想拧下他的脑袋来当球踢……
      竟然有些庆幸刚才没有去“尝试”自杀了。
      “既然你不想重复自杀了,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来聊聊你所谓的自杀的‘鬼理由’?”

      “反正我自杀了,认罪就行了吧?要跟你去接受什么刑罚……都随你的便吧……”
      我所在乎的,不在乎的,有人在乎吗?好像每一步,都是我咎由自取吧。
      司徒寒月却立刻否决了我的意见:“没有你自杀的详细调查书,上面批不下文件来,你依然要被禁锢在这个地方。你比较喜欢这样子呆着?”
      “呆不呆在这儿又有什么区别?反正我死了,这样就够了!”
      “你够不够我不知道,不过我的任务是不够的啊……”
      交差交差!不就是拿我当一个任务吗?!“你随便编个自杀的调查不就完了?!你应该写过不少吧?编个故事很难吗?!”
      “难啊,我一直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我踹死你!
      “难道你不想见颜丹?”

      这个时候听到这个名字,我的脑子一下变得空白起来。
      四年了,这个名字,依然是我心中最深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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