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风云同人]车来车往》夏夜河

5、第 5 章

　　清琳的爸爸来找介强的时候，他好惊讶。开赛车？他从来不敢想。一个车手最大的梦想不过是在赛场上挑战自己的极限，但是对介强来讲，比车更重要的自己的亲人。一直以来，他已经习惯于为别人着想，至于他的未来，他只要有餐安乐茶饭就已经满足。但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不知所措。
　　同华uncle介强表示经考虑一下，不只是因为他不肯定自己有没有勇气开赛车，也因为振邦和哥都没有提过这件事，他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振邦的电话由北京打来。
　　“我希望你别因为我的关系答应这件事。你只要问一个自己，到底想不想成为一个赛车手。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振邦见不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介强的眼里的笑意是多么的温暖。
　　华振邦，这个有时会冲动，有时会任性的大少爷，真的重视危介强。
　　“介强，如果你想出赛的话，就去吧。我不会介意的。”永标笑着和介强说。介强又笑了。他知道哥的计划因为振邦和华Uncle的计划而被否决了，但是哥仍然支持他。自小就不敢奢望至亲的亲情，现在他不止认回爸爸，还得到阿姨和哥的接受，他得到的已经很多。介强终于答应出赛。他的确想提高自己，但到底想帮振邦的成分占有多大的比例，他自己也不知道。
　　清琳要报道车赛，和介强一起来了北京。振民带他们参观场房的时候，一个眼神温暖的男子在厂房里从容地指挥着，不在意的一回头，见到振民身边样子有点傻，但眼神很干净的他。第一次在众人的面前和对方见面。振邦眨了眨眼，在振民开口介绍前，很正经地伸出了手：“华振邦。”低头无声地笑了，再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里的笑意：“危介强。”两个年轻人一起笑了。振民笑着抱住两人的肩膀：“以后啊，我们大家一起合作，绝对能干出名堂来！”三个男人一起笑了。
　　清琳也笑了，只是心里有点疑惑，为什么她觉得介强和振邦的笑容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啊。
　　每次介强练车的时候，振邦都会在车道旁。
　　直到介强好奇地问振邦：“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来看我练车？”
　　振邦很严肃地回答：“这次比赛关乎我们厂的声誉，我当然紧张啦。”
　　介强表情一黯，低下头：“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这几天来的成绩并没办法令人满意。
　　“别傻了。”振邦双手捧起介强的脸，看着介强眼里的灰暗，“我整天来这里当然是为了陪你，我就是怕你这个傻瓜像现在这样胡思乱想。你尽力就好，我又不是要你跑世界冠军。”
　　“啊？”介强未回过神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帮我那么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给我帮回你，你还不让我尽心尽力啊？”
　　介强转身，避过振邦过于亲密的手：“我什么时候帮过你啊？”
　　抱住介强的肩：“你这个人啊……我告诉你，这次是小叔硬把你拉过来的。要是没有你，我们根本连出赛选手都出不起。你肯出赛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至于名次，你尽力就好。大不了我再搞第二个计划……”
　　头一直向着与振邦相反的方向，因为怕给振邦看到烧得通红的脸。
　　其实他知道，这计划的成败，并不是振邦说的那么轻松。
　　拼命地练车。
　　但是比赛前一夜，华Uncle私下和他说了落后一圈的计划。
　　虽然振邦说过不在意比赛的结果，也让介强别在意华文硕与危天行之间的赌约。但如果按华Uncle说的去做，能够让车厂得到很好的宣传……
　　比赛终于开始。
　　“怎么回事？介强平时的车速不会这么慢啊？出什么事了？”
　　和家人一起在观众席的振邦跳了起来，该不会是介强身体不舒服吧？！一旁的振民还来不及回答，振邦已经冲了出去。
　　“喂！你去哪啊？”
　　振邦连头都没回。看方向，他是要到中途停车点去。
　　真是急性子，你去了也没用啊。才想着，清琳又从振民眼前跑过。一把拉住清琳：“哎，你又要去哪？”
　　“我也下去看看。介强的车速真的不对劲。”清琳的眼中满是着急。
　　“你不是相关人员，还是记者，他们不会让你进去了。”振民很无奈，“振邦已经下去了，不会有事的。”
　　清琳紧咬着嘴唇，她想陪在介强身边，却总是……
　　“小叔！介强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开得那么慢！”振邦捉住华文硕的肩膀，“他身体不舒服？”
　　文硕很意外振邦的出现：“你冷静一点。介强没出事。这是我们的计划，只要落后一圈。他的车就能开在那个嘉乐前面，我和危天行的赌约就赢了。到时候……”
　　“什么落后一圈！介强是个车手啊！你怎么能让他做这种事！”振邦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和长辈说话，“对不起。小叔。我不该这么激动。但是你真的不能让介强这么做。这样做，即使你赢了也不光彩。”
　　看着气喘吁吁的振邦。文硕也开始反思。他真的没有考虑过介强这个不声不响的年青人作为一个赛车手的尊严，还有即使赢了也不光彩，绍芬也和他说过……
　　或者他真的错了。
　　“介强。”文硕打开对讲机，但只听到一阵杂音，“喂，介强，你听得到吗，介强？”
　　“小叔，能不能让我和介强说？”
　　文硕将对讲机给了眼里急出火的振邦。
　　“喂！介强，你听得到吗，介强……”
　　许久，耳机里传来介强的声音。
　　“振邦，怎么是你？”
　　“危介强，你给我听着。你要是个男人你就给我用全力去跑。你不要让我一辈子都看不起你。你听到没有。危介强！……”
　　赛车场上住着恶魔与天使。天使纵然美丽，但是多少人遇到的是恶魔，失去了腿，失去了眼睛，又或者一切都失去了？
　　即使如此，还是在赛车场上追逐着天使。因为，这是车手的宿命，挑战极速的宿命。
　　失事那一瞬间，振邦拼命地朝着对讲机大叫，清琳捂着嘴，泪水夺眶而出。幸好，真的幸好，介强没事。
　　介强下车的时候，清琳奔向他。想要狠狠地抱住她那么害怕失去的人。但是另一个人在她之前抱住了介强。
　　“臭小子，你吓死我了。”
　　介强被振邦抱得生疼，却没有说话，而是以更大的力道回抱着振邦。
　　失事那一刻，他好怕再也见不到振邦。
　　明天清琳就要回香港了。杂志社还有事等她去做。介强还要再留几天，接受振民的意见再游几日北京。
　　介强来和清琳告别的时候，清琳正在收拾东西。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介强知道清琳的行李并不轻。
　　“明天你不是要和振邦他们去游长城吗？别为了我扫兴。况且我这么大个人了，会照顾自己的。”清琳在笑，笑容里有年轻女孩特有的可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介强觉得清琳有心事。介强是个好人，但从来不是个对女孩子心事很敏锐的好人。如果连他都看得出清琳不开心，那么清琳真的很不开心。
　　清琳低头收拾行李，想躲过介强探寻的眼睛。但他还是看到，清琳的眼圈泛着红。
　　“清琳，出什么事了？”妳哭了？
　　清琳扭过头，像是忙着收拾另一边的行李。介强看不到她的脸。
　　“介强，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妳怎么了，为什么……”
　　“介强！”急急地打断介强，害怕不马上说出来，就失去呼吸的勇气，眼里涌出止不住的温润液体，背过身，“你是不是喜欢振邦？”
　　“什么？”介强不自觉地僵住了身体。听错了，是吗？
　　“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可以装作没有问过你这件事。但是……”带着泪水痕迹的声音有着压抑的痛苦，捂住胸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答案，不要骗我……你……喜欢振邦是吗？”
　　为什么清琳会知道？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意味着什么？
　　“告诉我可以吗？你是不是喜欢振邦？”颤抖由声音到全身，问出这个问题，不止是对介强的残忍，但是她别无选择，心逃不了，她的，介强的。
　　清琳颤抖的声音拉回了介强的清醒。面前女孩微微颤抖着，无助，却固执地不让他看到脆弱。忽然心很痛，这个喜欢他的女孩，一直陪在他身边。在他最失意的时候给过他安慰，还给了他这样一个不解风情的木纳修车仔她最珍贵的爱意，甚至在他拒绝了她的感情后还是愿意陪在他身边。这样好的女孩，他却没有办法对她的爱作出任何回应。现在，除了告诉她他隐藏得最深的答案之外，他没有别的办法来让她好过一些。
　　“是。”连介强的声音也开始颤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感情，承认自己是同性恋，“我喜欢振邦……对不起……我是同性恋……”
　　身体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清琳跪倒在地上。
　　“清琳。”
　　走上前，想扶起清琳，却在看到她满面的泪水时停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他的错，是他伤害了清琳。
　　早就猜到的答案，胸口还是像被堵死了一般地疼痛。泪眼朦胧，却没有漏掉介强声音里的自责。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老是想着别人，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对错的。”拉住介强不敢碰她的手，心痛，为什么你老是这么傻？为什么，我要喜欢这样傻的你？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成兄弟，你根本不喜欢我。可是我还是想等，等到你喜欢我。你那么好，我舍不得……舍不得不喜欢你。”抱住介强，最后一次，让我以喜欢你的身份对你，清琳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介强搂着怀里单薄的女孩，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清琳，却伤她伤得这样深。
　　“不要再说‘对不起’，你只是没有办法喜欢我而已，你又没有错，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我好傻，明明已经知道你的答案，还是在你面前哭了，我本来不想在你面前哭的……我只要哭一会就好了，你不用说‘对不起’，傻瓜……”
　　有人说，哭泣是软弱的表现。其实不敢哭才是软弱的表现。重要的是，哭过之后你会不会坚强。
　　那一夜，清琳在介强怀里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