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皇后》西门雪儿

93、第九十九章

　　辰时，在六十名侍卫的护卫下，萧若馨和南正天坐着一辆普通的马车从皇宫南门秘密出宫。
　　在他们出宫同一时间，马上就在躲在暗处，监视着他们的几十个蒙面人盯上。其中，一名象是他们首领的蒙面人还对着远去的马车低声骂道：“狗皇帝，还真是会享受，出宫一趟，居然还不忘带上一个美娇娘以预备在途中逍遥快活一番！哼，等过段时间，我看你还能风流多久！”
　　大约一个时辰后，南正天和萧若馨一行人来到水域宽广的晋河边。
　　来到晋河边后，南正天首先跨出了马车，下车前他嘱咐萧若馨在马车等一下，然后他径直的向晋河边一处“德仪公主之墓”走去。
　　走到墓前后，他吩咐手下在坟墓左右一边点上两根白色的蜡烛，并摆上来两桌祭品，祭品里有鱼有肉,热气腾腾,还有糕点,桂圆, 红枣和水果，一切都备齐后，南正天亲自点上几炷香，并极为肃穆地向“德仪公主之墓”鞠了三躬。拜完后，从旁边侍卫手里接过来几捆纸钱和几份各种颜色大型方纸，然后蹲了下来，并一张一张将这些东西放到旁边蜡烛点着，焚烧，一时烧成灰烬的纸片被风卷成一团一团飘向半空去。
　　焚完后，南正天默默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只见他长叹了一声，并抚着坟前的墓碑良久，良久。
　　不久，一直端坐在马车内等候的萧若馨走了出来。当她走出来后，并看见这个荒僻的地方竟有一座不起眼，但名称却叫做“德仪公主之墓”的坟地时，不由怔了一下。看着那块坟地，萧若馨不禁心中有些奇怪道：“咦，这怎么会有一座公主坟？皇家的公主死后一般不都是葬在东陵的“公主陵”吗？怎么这里会有一座公主的墓地？难不成这墓中的主人是个出身庶民的公主，是以不能安葬在皇家的园陵？奇怪，正天，怎么从来都没有跟提起过“德仪公主”这个人呢？”
　　于是既感到极为好奇又很是纳闷的萧若馨，忍不住向默立在“德仪公主”墓前，一脸凄哀的南正天轻声地问道：“正天，这墓中葬的是什么人啊？德仪公主又是谁呢？她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从来听说过她呢？你能告诉我吗？”
　　“唉，她是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南正天有些语气沉重地回答道，“她是我以前一个情人！”
　　“她是您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也是您的情人！？正天，我不太明白耶”听了他那句不着边际的话，萧若馨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又叹息一声，南正天把他和德仪公主当年所有的事情，一段他早年时鲜为人知的情史向萧若馨一一道来。
　　原来德仪公主是南正天父亲仁德帝的养女，南正天名义上的皇妹。十六年前，在还没有认识上官小玉之前，当时刚被立为太子，意气风发的南正天在一次皇家晚宴上无意间被一名对他巧笑倩兮，坐在西太后身边，穿着一身淡粉色宫裳女子所吸引。女子长着一副瓜子脸，螟蛾眉。她脸若削成，腰如约素，手如柔荑，颜若舜华，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藏于长长的睫毛下，充溢着忧郁的眼睛，使男人见而心跳。
　　看着灯辉下，女子不施脂粉而天然润白的脸蛋上，透着嫣红色泽的绰约风姿，南正天不禁一阵怦然心动。当时他想：好美的一个女子，若得此佳人，今生吾无撼也！但不知她是谁家的女子呢？
　　被女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南正天甚至连他当时最宠幸，美艳不在女子之下永宁太子妃都毫无兴趣了。在晚宴结束后他就急不可耐派人打听那名女子是何许人也。结果他的手下领命调查一番后，向他报告到，那名女子是他的父皇仁德帝最近在民间收的一位义女，刚被册封为德仪公主，并被仁德帝的赐名为南蕙兰。
　　听到手下报告后，南正天又是喜又是愁。
　　喜的是，德仪公主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目前还未指婚，自己可以放心地去追求。愁的是，德仪公主虽然不是他的亲妹妹，但按照皇室的规定，被册封为公主的民间女子南蕙兰等同他的妹妹，他不能明目张胆要求父皇将德仪公主纳为妃子。也不能正大光明接触德仪公主。
　　南正天为此烦恼了好一阵子，后来他决定不管以后能否娶到德仪公主为妃，先把德仪公主追到手先再说。在他看来，凡是他看上的女子都一定要抢到手。虽然之前他已有一名花容月色，宰相的千金永宁太子妃和两名美貌的侧妃。但生性风流，年富力强的他认为这还远远不够，他觉得他的妃子实在太少了。他可是立志要娶遍天下的美女的！他希望自己能象历史上结束三国纷争，统一中国，天下最好色的，晋朝的“晋武帝”司马炎那样,拥有后宫佳丽10000人！（虽然最后他实际达到的数量只有三百一十名佳丽）
　　下定决心后，南正天频频找机会和德仪公主见面。开始，德仪公主碍于身份和兄妹关系对他的示爱不是不理不睬，就是态度模糊，躲躲闪闪，不给他以任何亲近她的机会。但南正天是个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人，这个求爱的方法不行就换别的方法继续追求。在他几次近乎死缠滥打的不懈的追求，努力下，德仪公主也不由被他的痴情所打动，并在一个明朗的月晚接受了他，甚至把她的保存多年的处女之身也奉献给他。两人同时还私订了终身。热恋了一段时间后，两人不禁为他们的将来发愁起来。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相爱肯定不被世俗礼教和宗法制度所容。两人都觉得，整天偷偷摸摸在一起，迟早他们的事情总会被别人发觉的那一天。要想长久的厮守一起，就必须舍弃现在的荣华富贵，现在的尊贵的身份一起私奔，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但两人虽然这么想，在瞻前顾后一番后，却始终没有勇气付诸行动。直到一年后，仁德帝忽然做出决定，要把德仪公主指婚给一名朝中的亲贵大臣以巩固他的皇位，这才促使两人不得不下定决心私奔。他们计划在德仪公主出嫁之日，找一名他们信得过，对他们忠心不二的宫女代替德仪公主上花轿，然后掩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一起溜走。
　　但百密一疏，太子妃永宁发现了他们来往频繁，不寻常常举动，就在他们刚刚逃跑，永宁太子妃马上向仁德帝报告他们逃跑的讯息，并说出他们逃跑路线。仁德帝闻听南正天和德仪公主私奔的消息后极为震怒，逐赶忙亲自带着数千人马去追截他们。并在晋河边追上了他们！
　　在仁德帝率人追上来的时候，南正天和德仪公主带着行囊刚刚踏上了一只手下为他们准备好接应的帆船。那时，南正天上船后，完全可以下令船夫马上开船离开。但不知为什么的，当面对在岸边遥对着他，对他怒目而视，指着他痛心疾首的，咆哮的仁德帝破口大骂他只知道儿女情长，完全惘顾了兰月国江山社稷，问责他是江山重要还是女人重要？同时大骂他怎么会生了他这个逆子！连自己妹子都要诱拐，祖宗的脸都被他丢光了，说南正天再不回来就再也不认他这个儿子时南正天那一刻忽然觉得很惭愧，他开始退怯了！他有些舍不得自己辛苦得来太子之位。一时竟犹豫不决，不知道是走是留。
　　见南正天迟迟不下令开船，又是纳闷又是奇怪的德仪公主极为着急，她急切向南正天问道：“正天，你怎么了？快叫船夫开船啊？”

　　南正天看着她，犹豫良久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他吞吞吐吐向她说道：“蕙妹，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说什么？回去？！”听到他这么说，德仪公主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南正天低垂着头，满脸愧疚的对她说道：“蕙妹，对不起，我实在无法放下所有一切跟你一起走，跟你一起远走高飞，我实在做不到！”南正天这么说等于向仁德帝屈服。
　　他话音刚落，德仪公主就狠狠甩了他一记重重的巴掌，她难以接受似地骂道：“我们好不容易跑了出来，眼看就可以离开这里，从此比翼双飞，过上幸福的生活，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居然胆怯了！竟然打起了退堂鼓，说不走就不走了！你，你这个懦夫，你还算男人吗？”顿了一下，她娇颜欲泣对他说道：“难道在你心中，我的人还比不上你的太子之位重要吗？”面对她的责问，南正天羞愧得无地自容，只是不停的对她说对不起。
　　“你以为你说几句对不起就行了？南正天，我再最后问你一句，你走还是不走？”德仪公主下通牒似的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南正天脸现为难之色，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保持沉默。
　　许久不见他回答，德仪公主显是知道答案一般绝望的叹了一口气道：“好，既然你不愿意走，我也不勉强你！”顿了一下，她极度失望的看着他说道：“南正天，我原来以为你是一个顶天立地，敢做敢为，一个我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可以依靠的男人，现在看来，我算看错了你！这个，还给你！”说完，德仪公主把南正天送给她一块当做定情信物青色玉佩狠狠摔到他的脚下，“南正天，你我从此恩断义绝！”说完，德仪公主头也不回地缓缓向船尾走去。
　　看到德仪公主心神恍惚向船尾走去，南正天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他忙快步跟上去，对德仪公主着背影唤道：“蕙妹，你要做什么？”
　　眼看德仪公主走向船尾，看样子似乎准备要跳河，南正天不由大吃一惊，他连忙大声呼道：“蕙妹，不要啊！”说着，他试图跑到船尾去阻止她。
　　但德仪公主象是要他后悔似的，在回头看了他一下后，她充满怨恨地说道：“南正天，我要你负疚一辈子！”说完，她既纵身跳入波涛汹涌的晋河里。南正天快速的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抓住她的一片衣服碎片！
　　眼睁睁看着德仪公主跳入河中，并被旋涡顷刻间吞没时，南正天那一刻才知道失去了什么，不由在船上哭得心碎肠断......

　　德仪公主投河自尽后，南正天疯也似叫人下水扑救，并亲自跳入河中寻找德仪公主。但河宽水急，想要救起德仪公主极为不易，等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捞到德仪公主时，一切都晚了，他们找到却是德仪公主冰冷地尸体！
　　看到打捞德仪公主的尸体，南正天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后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扑到德仪公主的尸体放声痛哭起来，并哽咽地向德仪公主忏悔自己的过错！
　　德仪公主死后，南正天的父亲仁德帝因为德仪公主和南正天私奔的丑闻在群臣和宾客面前大失颜面，怒不可遏的仁德帝决定禁止德仪公主葬在东陵。仁德帝叫人找来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将德仪公主就地草草安葬！余怒未消地仁德帝还将德仪公主的亲属一并赶出皇宫，并将南正天禁足一个月，面壁思过！
　　自从德仪公主去世后，南正天简直哀伤好一阵子，他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德仪公主，每年清明节或是德仪公主忌日，他都会到晋河河边凭吊德仪公主向她忏悔。
　　“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刚烈的女子！想不到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女子能够得到正天垂青。”听完南正天讲述完和德仪公主间那哀婉缠绵，有情人难成眷属爱情故事，萧若馨不禁又是感动，又是叹息。她不由想起了红颜簿命这个词。她在心里叹道：为什么美丽的女子总是那么容易红颜早逝。同时她也在想，如果德仪公主还活着的话，正天到底是喜欢她还是我呢？
　　出于对德仪公主钦佩之情，萧若馨燃起一炷清香，诚心地朝德仪公主坟前拜了三拜，并向德仪公主喃喃低诉道：“蕙兰姐，你好，我是正天的妻子。请容许我这么称呼你，听了正天讲述你的事情，我很是感动。为此，妹妹为你敬一炷香，以表敬意。”在德仪公主的坟前，萧若馨祈求德仪公主能够宽恕南正天，希望德仪公主的在天之灵保佑南正天一生平安。
　　“若倩，我想单独和蕙兰说几句话，你是否能---”在叙说完和德仪公主之间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他忽然有点犹疑地开口对萧若馨说道。
　　“没关系，我理解，你和姐姐慢慢聊，我先下去。”看到南正天既想叫自己回避，但又生怕这么说会惹自己生气的模样，她不由抿唇笑了笑道。她知道他必定有许多心里话不太方便在旁人和自己面前说，她知趣退了下去。她走到河边一处小树林里，游玩去了。
　　南正天很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其他的侍卫见他们的贵妃娘娘退了下去，也纷纷识趣地都退得远远的，以免妨碍了南正天和他的阴间的情人说情话绵绵。
　　待所有人都退得不见踪影后，南正天从怀中取出一副画卷，他轻轻地一抖手将画卷打开，画卷上面绘着一位美艳绝伦、身段婀娜曼妙女子。画卷中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南正天一直魂牵梦绕，难以忘怀的德仪公主。南正天捧起画像，很是痴痴端看了好一阵子。随后，他将画像挂在坟前左旁一棵梅树的树桠上。

　　“蕙妹，我来看你了，时间过得真快，掐指一算，你已经离开我整整十五年了！很巧今天也是你的生日，为了庆祝你的生日，来，我们干一杯！”说着，他将一杯酒水洒在德仪公主的坟前。之后，他从供桌上拿起一杯酒对着德仪公主的画像举了一下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酒，南正天长叹了一口气，在德仪公主坟前开始说出他憋在心里很久的话。在坟前，南正天泪流满面哭求德仪公主能够原谅他当年的退怯，当年他之所以做出那样决定也是万般无奈，他说他是既想要江山又要她。他本想以退为进，在登上皇位后再想办法把她娶回来，哪知这么做却因此害了她。为此，他现在已经感到后悔了。最后，南正天在坟前对德仪公主说道，他非常非常地想念她，如果间真有灵魂，如果她能听到他的呼唤，就在他面前显灵吧，出来吧！只要能再次见到她，要他做什么他都答应！
　　也许是老太爷可怜他，也许是德仪公主真的听到了他的呼唤，南正天话才刚完，一阵怪事就发生了，只见德仪公主坟墓四周突然扬起一阵不知道哪里来的迷雾，在他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时，一名身着绯红色宫装的女子就象鬼魅一样骞地出现了，并若隐若现地一步一步向惊诧不已的南正天走来。
　　更叫南正天感到难以置信地是，当他细眼一看，却不禁大吃一惊认出那穿着绯红色宫装女子竟是他一直朝思慕想的德仪公主！那一刻他认为是德仪公主鬼魂出现了！
　　“蕙妹，真的是你吗？你来看我了？我......我......不是在做梦吧？”南正天激动不已冲上前去抱住那身着绯红色宫装的女子。
　　女子微微一笑，任由他将自己紧紧地抱在怀中！
　　是她......一定是她，一样的面孔，一样的温香，怀中的娇躯一如他记忆中一模一样。是她......一定是她。南正天一边抚摸着自己，一边想着说道。他确定这个女人就是德仪公主！
　　“是我！正哥哥，我来了，我来看你了！”她从他的怀中仰起头，笑吟吟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