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唇》侬侬

38、第 38 章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这句话显然是很有道理的，虽然还是隆冬十二月，但是各种版本的留言已经如野草逢春般地迅速蔓延，成为上至宫廷下至酒坊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八卦。
　　据说，皇太子殿下其实早就对太政官藤原大人的掌上明珠倾心有加；据说，殿下特地去中原找到了珍奇药物，凉子小姐的病竟渐渐好了；据说藤原大人对凉子小姐宠爱有加，连最苛刻的宫内省内名妇真绪夫人提起凉子小姐都赞不绝口，据说太子殿下经常去探望凉子小姐，与其形影不离。
　　“大消息，大消息，凉子小姐要和皇太子殿下一起出席若宫祭！！”
　　酒馆立刻沸腾了起来，人们纷纷交头接耳，“消息可靠吗？”毕竟这几天流言多得人们已经无所适从了。
　　“怎么可能是假的，我平八郎什么时候说过谎？”男子激动地涨红了脸，我表妹就在太政宫大人府上做事，这是她昨天回家探望生病的姑姑时亲口说的。
　　人们一股脑地围上来，“这么说，是真的了，凉子小姐长得什么样啊？”
　　平八郎为难地挠了挠头：“表妹说她实在形容不出凉子小姐的美，总之，白天她美得像太阳，夜晚她美得像月亮，最主要的事心地善良，要不是她，表妹根本不可能回家看姑姑。”
　　“噢”人们惊叹想象这凉子小姐究竟有多美，一边高兴地道：“看来藤原家族又出一位皇后了，真是可惜可贺啊，若宫祭无论如何也得去看看，亲眼见一见凉子小姐。”
　　人群中几道人影迅速消失，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旋即没入大政官府邸。
　　站于邻云亭，登亭远眺，京都全景尽收眼底，远处群山起伏，莽莽苍苍。站得高些，看得远些，人世间的纠纠缠缠又怎会值得如此挂怀。
　　藤原薰欣然道：“凉子，没想到你让小夜子回家还有这一番深意啊，竟是为父错了。”
　　黛玉淡淡地说：“我本意也就是想让一个病重的母亲见到自己的女儿而已，人心这个东西啊，你只能拿自己的心去换，一旦伸出了援手，再不相干的人都会有交集，只为自己而活太寂寞了，我只是不想孤单而已。”
　　藤原薰震惊地望着她，这位被慕容夜，慕容晓，荻宫擎仁同时爱着的女子怎么可能仍旧保持如此圆通清澈的智慧？一个权势的宠儿怎么可能还保留着如此纯洁的心志？太子殿下，您真的能留下他吗？
　　黛玉的眼睛依然放在远方：“父亲在权利场上呆得久了，可能对我的话不以为然吧？事实上，只懂得争权夺利的人只能算是政客，身处高位依然能把普通人的痛苦放在心上的人才配称做政治家，藤原家族现在是高处不胜寒，我们更要和光同尘，夫惟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藤原薰如同听教师训导，恭敬聆听，这样的一个人，是没有语言也没有文字的，太子殿下，您竟一眼就爱上了她了吗？那么您已经具备帝国的条件了。
　　黛玉回头轻笑：“不过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可见散布谣言也是很重要的学问，值得好好学习。”
　　看到藤原薰不解的神色，欣然道;” 只要是流行的装束，你就不会觉得太难看，只要是朝廷发布的政令，你就不会觉得太离谱，要超凡脱俗？太难了。现在大家因该很期盼见到我吧，只要若宫祭那天我不让他们失望，民心就会在我们这边。尊重民意，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只要你懂得创造形式，操纵多数民意来抹煞多数，一个成功的国家，应该是在国人和外界均以为民主基础上国家利益的专制。要胜利就要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的优势去对付对方的弱势，美奈子的弱势就在于她既非皇族也非华族出身。这一点怎么做文章，就要看父亲的了。
　　藤原薰听得如痴如醉，“你放心好了，吾女可以定天下啊。”
　　黛玉微笑：“哦？这些都是晓教会我的，父亲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自古以来，扶桑国内称雄则国强，窥视外土则国亡，父亲不要做蠢事。”
　　藤原薰心中一凛，忙道：“臣明白。”转身下山。
　　晴雯不解地问：“姑娘为什么不把那些话直接告诉太子呢？”
　　黛玉捏了捏她的俏鼻：“你以为我为什么说给他听，就是叫他再学给荻宫擎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