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唇》侬侬

30、第 30 章

　　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明王府。
　　慕容夜独立危楼，长发不绾不束，披散两肩，五官俊美地几近优雅，深邃黑眸浮着这一抹淡淡难解的情愫一闪即逝。寂寞最难挨，尤其是一个人心有所系的时候。
　　像是为了打破这窒息的沉默，一只白鸽扑闪着翅膀划破了夜的寂静。慕容夜眼眸一黯，似有一种阴沉的魔性凝结，诡谲莫测。深出手，白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地心引力，不由自主地坠落到他手里。
　　鸽子腿上绑着的是一片衣角，紫色的丝缎彰显着主任高贵的身份，只是被一行红字破坏了整体感觉。
　　慕容夜脸色微微数变，轻轻叹了口气，身后立刻多了两个护卫。
　　“告诉师傅，计划撤销。立刻通知师兄把目标带回扶桑。”护卫叩了一个头，随即像出现时一样突然消失。
　　慕容夜市中没有回国头，闭上眼睛，像是说给自己听：“最难对付的，竟是最难放下的啊。”等再睁开时，已经恢复清冷，把手中的布条对着灯笼展开，“神道无念流”五个娟秀的字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出异样的妩媚，慕容夜定定地看了看，终于从手中滑落落入灯笼的火苗里。夜，似乎更黑了。
　　“好痛。”仿佛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一片的黑暗，像是挥之不去的怪兽，始终在虎视眈眈地盯住自己。不能忍受了，这业障之火究竟什么时候是尽头？张口欲叫，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似乎有水进入喉间，水溶贪婪地吞下。耳边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说话：“紫绢，晴雯，你们连夜缀着我们赶路已经够累了，先驱休息吧，他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水溶费劲地睁开犹如千斤重的眼皮，望进一汪清车的目光，温柔地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湖水，矛盾的是看到她的感觉看似清澄却流露着难测，看似飘忽却又有几分轻灵，精明，无暇，妖魅，还是以前一样，他看不透她：“林姑娘？”
　　黛玉微笑：“你醒了，或许你还可以叫我林引玉。\"
　　水溶动容苦笑道：“难怪难怪，如此人物本就可一不可再啊，夜知道吗？”
　　笑容越发温柔，：“你以为呢？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也许根本不是知道不知道的问题。”
　　水溶完全平静下来，斜靠在被子上，慢慢散发出如狮子小憩时的慵懒，若有所思：“你为什么救我？”
　　黛玉失笑：“害人需要理由，救人还需要吗？”
　　水溶垂下眼帘：“即使将来会做一些你认为的错事，我依然会记住今天的。”
　　黛玉咄咄逼人:\"既然知道是错事，为什么还要做呢?\"
　　水溶转过脸笑得淡淡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傻瓜，既入江湖，又何怨江湖？”
　　水溶突然回头，语气超乎想象地急迫：“快走，快离开，随便去哪里都好，总之快走。”
　　黛玉看了他一会，平静地说：“你已经吃过药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复原两三成，快回金陵去吧。”
　　掩门离去，折入安置向腾独一的房间，满意地看到他仍然没醒，有加了一根“梦甜香”，低语道：“明天你就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