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唇》侬侬

16、第 16 章

　　初相间时，她可意忽略了身边所有的人与事独自站在藏经阁敞开的雕花窗子前翘首而立，松松挽就的倭堕髻，只簪了一只莹白的玉簪，淡绿的夹袄外面加了一件长长的，镶了雪白毛边的皮半壁，领口滚着银死点缀的绣花边，玉色长裙，绰约多姿，淡雅飘逸，有如青娥素女．她执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对一场一般人无法平淡生死斗，她的反映只是漠视．无论她是惯于面对还是无法反应，那种置外的态度却深深地撼动了他．她是空中美丽缤纷的雪花，抑或是落地便不见的雨滴？然而不论哪种，都是被天上贬落凡尘的遗珍，不容与天上，也不流于凡俗．不论是哪一种都是属于他想独占的美丽．无所依，无所峙，却偏偏挺立着，怎么也不肯倒夏，不肯依附任何人，在她身上处处可见的矛盾呀！如何能不令人心动．
　　突然感觉有些异样，向腾独衣低头一看手上的玉珏竟然在微微发热，他面容一紧，深深地注视着楼边佳人，忽地展开一抹微笑＂置身事外吗？看来天都帮我啊．＂心情好了起来，破天荒地哼着小调走了．
　　黛玉凝望着明月，心中诧异，下午还是雷电交加，怎么晚上竟晴得这么好？害自己抵抗不了＂月夜孤灯乱翻书＂的诱惑，独自来到了藏经阁，那场雨难道竟使为了自己留下来而专门下得吗？转念又笑起了来，想到家乡流传的笑话＂外国的月亮都比中国的圆＂暗自好笑，怎么也犯起这种错误了？外国的月亮不比中过的圆，中过的月亮也不比完国的圆，月亮本来就是有时圆有时不圆，但看哪天是初几，雨也不会为留自己而下，天也不会因自己而情，但看玉帝今天的脾气．又恍惚起来，原来竟是这样的夜了啊，不同的时空月还依旧，人还是哪个人吗？耳便听到楼下有厮杀声，也懒得管他，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塔了．不知道是不是继承了饿这个身体的缘故，自己竟难得地起了探索的心情，虽然明知道其中凶险，还是不由紫竹地陷了进去，那就好好玩玩吧谁让自己注定是与麻烦相看两不厌的人呢？黛玉吐了吐舌头，坏心地想．看了看月色已经有些暗淡了，把手中的＜南华经＞放回去，耳朵却捕捉到一阵似有若无的琴音，想了想，循着声音而去．
　　转过几个回廊，终于在莲花池边的亭子里看见了目标，当那个白色的背影刚刚撞进眼帘，黛玉脑子里立刻浮现一句话＂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那是很玄妙的感觉，象是象是，在教堂里聆听圣诞圣歌的感觉．当下也不打扰，仔细地听了起来．
　　清幽无匹的音符自指间，滑向静静的也空，轻灵飘逸的旋律像在寒冷的夜空中更制造了一层清净飘渺的空间，琴音再转，如泣如诉，如怨如慕，象是浪子不堪回首的过去，迷惘无措的现在，不知所引的将来，越来越缠绵缱绻，竟是能发不能收了．
　　黛玉暗暗一叹，瞥见身旁僧人落下的木鱼，轻轻地走过去
　　＂乒＂一生清脆的敲击．
　　顿时，万弦俱寂，想是断了一根．
　　白影身躯剧震，缓缓转过身，刚好看见手执木鱼而笑的黛玉．
　　慕容晓无意识地握紧双手，刚才断了的琴弦把手打得生疼，居然只有手知道，心却不知道．眼前所见绝代风华，竟是只有眼知道心却不知道，堵了万语千言，竟只有心知道，最却不知道．
　　千秋万载，似乎只为了这月下一曲琴音．
　　沧海桑田，也不过是为求这荷畔一度凝眸．
　　什么都没说，什么都已说尽．
　　黛玉向她点点头，看看天色欲曙，转身回房．转过来的刹那听见琴音又响，却已是如春风，如暖阳，庸懒了人的灵魂，想起对视是那仿佛湖光星子都在其中荡漾的眸子，不觉笑了起来，＂真是漫长的一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