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转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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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
这么想着，结束了愉快假日的李枪再度回到了密鲁费雷奥的作战部队。
也许是之前的日子太过放纵？归来后，李枪总觉得忙得脚打后脑勺——虽然还是负责简单文书类工作，可是单从工作时日来讲，男人愕然发现，自己已经超过大部分同僚、几乎可以媲美情报部那些昼夜不分的倒霉蛋了。
‘莫非桔梗大人是打算拿我当后继者培养？’
忙里偷闲时，他自嘲的这样想到。
可实际上，一切只是他想得太多——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密鲁费雷奥似乎遭到了什么诡异组织的打击。对方对于家族内部的重要据点的分部竟然了如指掌，如果不是李枪坚定地相信没有卧底能够瞒过白兰的眼睛，那他一定会和同僚们一样惶恐地揣度着卧底的身份吧！
万幸的是，不知为什么对方好像只对密鲁费雷奥的一部分机密档案室感兴趣（这点必须要感谢卡斯蒂亚的科普，意外发生时这位女王大人恰好呆在附近。结果，她在保卫战光荣负伤后恨不得将那些用火箭炮强袭档案室的杂碎们轰杀殆尽），除掉损失的文件以外，家族基本没有其他的重大伤亡。在Mafia的世界里，这基本算得上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程度了。
“唉，就是没办法去找绮礼玩了。”
随手将修改好的补助申报表放在办公桌上，男人情绪微微有些低落。
自从回到意呆利，忙碌的他就一直没有机会再见上绮礼一面。
虽然他同样没能用电话联系到神父，但是那又说明什么？
按照卡斯蒂亚的描述，绮礼的工作根本可以称之为‘教会的清道夫’，那么没道理他在执行那种危险到一定程度的任务的时候还可以关注自己的来电。偶尔失联，说不定还是好事情。至少这能证明，他与绮礼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像卡斯蒂亚猜测的那样影响到绮礼在教会内部的地位，不是么？
然而，随着日历上的一章章白纸被无情的撕去，焦急与忧虑逐渐取代了男人最初的成竹在胸。
这次的超过一个月的失联，也许不能够用‘出外勤任务’来解释？
可如果直接翘班去问璃正神父，会不会显得太过小题大做呢？
矛盾而复杂的思虑一点点吞没了李枪的心思，他几乎是无法控制地焦躁起来——工作变得繁琐到让人无法忍耐，不管何时何地，一旦设想到某种可能发生在绮礼身上的意外，那么李枪就会无法集中精神、痛苦地联想到更多的问题。在这种恶性循环之下，他更是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如今，绮礼这具本来就破败的身子，甚至有了进一步恶化的趋势！
‘如果，能够见上一面就好了。’咬着指甲神经质地强化着这个充满吸引力的想法，李枪看了看毫无回信的手机，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偷偷溜走。
这个念头是如此有吸引力，以至于接下来的几天，男人几乎是以一种梦游般的姿态敷衍着度过的。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借口能够离开密鲁费雷奥；
另一方面，他又无法驱逐掉翘班的心思。
进退维谷。
***
直视着镜子里苍白的面容，绮礼无声地调整着墨绿色的领带。
此刻，映现在神父先生眼前的，正是一个宛如行尸走肉般的落魄文员的形象——看得出曾经良好做工的铁灰色套装、边角已经微微开始发黄的纯色衬衫、许久不曾修饰打磨的领带夹……这些小小的细节无一不再透露一个讯息，眼前这个男人，正是那种被经济危机后时代所淘汰的悲哀者。曾经的风光已然不再，它目前唯一的作用也只是对比出男人如今的卑微罢了。
这就是教会给予绮礼的秘密身份。
自从被要求执行秘密任务以来，绮礼一直辗转在赤道附近的沙漠王国。按照情报部门的消息，教会在这一带本就薄弱的势力，似乎近期一直在遭遇不明组织的打击。从现场余留的细节分析，里面多半少不了那些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般的黑魔术师们的插手。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教会上层才会特地派遣绮礼这样的战斗人员来进行这一次的任务。
而今天，他将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那个神秘组织与当地的反酋长武装的交易。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默默沿着废弃的铁轨向着城市伸出走去，绮礼平静地忽视了那些从周围的阴影里向他投射过来的视线。
按照他扮演的人物角色设定，这种灰色地带的确是符合人设的活动范围——事实上，像这种跌落到社会谷底的破产者，如果不是在黑石的话，又有谁愿意与之进行交易呢？
堕落吗？不，这只是生活。
脚步虚浮而踉跄，绮礼边走边偷偷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住了。这种说不清的直觉来自于多年任务的经验，黑发神父正是凭借着它才能够顺顺利利地活到了今天。
所以，他绝对不会忽视这种预感！
维持着前行的速度，绮礼状似懒散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在别人眼里，伴随着指间中袅袅上升的烟雾，这个痨病鬼一样的男人动作倒是轻快了不少。在众人心里，打火机在烟鬼的手里总是能够玩出很多花样，仅仅是轻轻抛接着打火机，烟民们好像就能获得莫大的乐趣。
这一刻，绮礼的表现与这一点无疑十分贴切。
而在众人看不清的地方，绮礼微低着头，单手把玩着明亮的金属打火机。
几乎在金属剖面闪烁出夕阳的一瞬间，神父的眼睛里就划过一丝幽光——
看到了！
不是错觉！
确实有人在背后跟随着自己。
心底浮现出淡淡的轻松感，绮礼在确定有人跟在后面之后，反而平静了不少。
毕竟对他这种老手而言，恐怕只有未知的境况才是最大的危险吧。
所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就只有，这个跟踪者的身份了……
***
‘怎样才能尽快离开密鲁费雷奥一次呢……想想看……一定有办法的……’
面色不佳地缩在座椅上，李枪直视着半开的窗户。
窗外的路灯已然亮起，天空中也沸腾翻滚起连片的乌云，这两者无一不在昭示着一件事：
此刻，已经不是合理的工作时间了。
风雨未至之时，燥热粘稠的空气本就会令人烦躁。再加上夏季夜晚的气压很容易让人不舒服，故而此刻，李枪这个身体素质较差的男人也有些头晕头痛了。
心事重重地叹着气，结果一回头，男人就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正似笑非笑地站在他背后。
“唔，工作完成了？”漫不经心地环胸反问，绿发的桔梗似乎并不惊讶李枪那糟糕的脸色。
见状，李枪只得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来：
“是的，桔梗大人。现在没有新的文件，所以我才自作主张，偷偷在休息室里偷个懒……”
“你是不是在等什么电话？”作为白兰的左右手，桔梗的观察十分敏锐。
这不，话还没说几句，他就细心地注意到：
此刻，李枪的手指正在以极高的频率敲击着自己手机的外壳。
“没有……”支吾着摇摇头，李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难道他还能恳求桔梗放行么？
就在自己一个月前刚刚修过长假的时候？
就在这种密鲁费雷奥全员都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
“说谎。”桔梗直言不讳地戳破了男人的虚言。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凳子上面的下属，他的表情多少有点冷酷。
“对于手里的电话，你一直表现得很急切呢。唔，对象是那个教会的神父？”
“……是，可是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想说你在担心自己的朋友吧。但是记住，一个人立场和身份总是会随着局势不停发生变化。作为你的‘朋友’，那位神父选择不予联系也一定有着自己的理由。与其担心这个，你倒不如把精力放在家族的事业上。况且，最近我们内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并不觉得白兰大人乐意把这些透露给教会那边。”
“不！我不会泄露家族的秘……”
“这句话只有骗子才喜欢强调哦，张丹。说实话，你的这种承诺其实根本毫无意义。在彼此交流的时候，人们总是会不经意地提到自己的工作，情报高手自然能够从这些细枝末节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这么说着，桔梗漫不经心地指了指李枪手里的手机，
“就好比只要看到你的手指不停敲击机身外壳，我就会知道，你对工作已经心不在焉了。”
闻言，李枪深吸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应该澄清自己的清白，可想了想，他却无力地停了下来——
是的，桔梗已经把他看得一清二楚，这样一来，所有的托词都没有任何作用了。
然而就在李枪耷拉着脑袋，打算老老实地滚回办公室工作的时候，一个疯狂的主意忽然蹦进了他的大脑——
“对不起，桔梗大人。我要请假！”
“嗯？你在说什么？”被男人骤然的轻快语气弄得一头雾水，桔梗困惑道。
鼓足勇气直视着桔梗那张画满彩妆的脸，李枪深吸一口气，重复道：
“……反正我也没心思工作了，为什么，您不能同意我的请假呢？”
……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转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