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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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上去比较吓人，不过只是普通的食物中毒嘛……”
虚弱地靠在绮礼身上，李枪慢吞吞地朝着1232病房挪了过去。折腾了大半宿，现在的他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多亏了绮礼扶得稳当，否则他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但即使大半个人都靠在神父的肩膀上边，这个可怜的男人还是哆嗦得酷似秋风中的小白菜，蔫了。
眼见他这样，绮礼不得不加大了手下的力道：“待会儿你直接休息一下吧，接下来的手续就交给我。”
“嗯，知道了。”
挣扎了足有大半个钟头，摇晃地好似醉鬼的他们才挪到了病房门前。
一打开门，累得死去活来的李枪就苦着脸摊在了最近的一张病床上边。
说起来，这还是他本周里头的第二次入院。
不过这次，李枪的运气可没有之前那么好了，比起土豪白兰的选择，绮礼这家伙无疑显得朴素许多。再加上列巴斯坦的公共医疗水平本来就比不上意呆利，所以他分配到的这个普通的四人间，实际上基本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的模样。
刚一缓过劲儿，天花板上的黄斑黑渍，就冲击性地映入男人的眼帘。
见状，李枪咬咬牙，转了个身，打算不去看这糟心的一幕。哪知，病床本身也是那副凄凄惨惨的老一套：金属把手支架全部都爬满了斑驳狰狞的锈痕；身下的被单洗得有些发黄，个别地方还残留着不知名的污渍；薄薄的枕头散发出诡异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
嗯，实话说吧，这种配置的病房实在超出了他的忍受底线。
‘绮礼还真是节约过头啊……’
强撑着将注意力从身下的病床转移出去，李枪白着脸，不自在的在床上扭来扭曲。
与他相比，绮礼这家伙无疑就淡定平静了许多。这个黑衣神父几乎是十分自然地抽出了病床下面的小板凳，也不去深究上面油腻腻的触感，直接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好似同步听到了西装裤的惨叫，李枪偷瞄了一眼隔壁床铺那个摊满了熟食的板凳，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现在还好么？你的胃。”脊背挺得笔直，神父一边帮李枪拉好被子，一边帮他调整了一下枕头的角度。
虽然男人心里其实一点儿都不想和这些‘床上用品’亲密接触，可他不得不承认，绮礼这种认真而关切的表情显得格外有吸引力。
嗯，即使他既没给李枪削苹果也没帮他订高级病房，都没能给男人带来太大的打击。
【从刷好感度的角度讲，白兰这个现充的人民币玩家妥妥的会遭遇滑铁卢。】
‘总的来说，这就是所谓的诚意的加持作用吧？’
悄悄打量着起身调整吊瓶支架的高大神父，李枪心里忽然升腾起一种愧疚感——他的这位旅伴先生一路上都表现得体贴又可靠，可自己却一再为他带来麻烦。到了现在，甚至他还会用住院来耽误收集情报，这么一想，自己还真是个只会添乱的笨蛋呢。
“抱歉呐，耽误了情报收集。”微微别开头，李枪语气低落，“结果现在还要拜托你帮我跑来跑去，真是麻烦了”
绮礼瞄了一眼病怏怏的同行者，语气诚恳：“没关系的。不过现在需要先进行划价取药，才可以开始输液吧？”
闻言，李枪撑起一个笑容，勉强道：“这你可说错了，流程正好相反呢。护士会提前准备好药剂，这个是不需要我们操心的。”
“所以半个小时的输液结束之后，才要划价取药，对吧？”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绮礼平静地坐会原处。
不过这次，他严肃地取过了之前被放在床头柜上的医疗卡本，认真翻阅着。即使里面的医嘱的字迹看上去挺陌生，但是博学的神父还是勉强辨认出了重要的细节。
然而凭借他的个人经验来看，医生在这里面开出的药品不过是敷衍了事，多半是凑数的安慰剂而已。看来，真正起作用的还是明天的洗胃吧？
不自觉间，绮礼的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份。
……
***
负责夜班的护士，动作慢得像蜗牛。一直到两个大男人等得哈欠连天的时候，她才不情不愿地推着小车出现在病房里。
不过除掉爱偷懒这一点，她的工作能力倒是值得肯定——只见，她几个动作就利索地整理好药瓶和滴管；只看了一眼单据上的药名，就麻溜地挑出了药品；混合药液的时候，更是连一丁点儿的迟疑都没有。
十几秒钟就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工作，接下来，这女人面无表情地扒开了针头，一边打开调节器，一边示意李枪伸出自己的手臂。几滴冰冷的药液溅到了被单上，很快晕成一个小团儿。
缩在被窝的李枪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方才听从了护士的指示，慢吞吞地撸起了一边的袖子。
就在这时，不知为什么，绮礼忽然上前一步，帮忙按住了他的胳膊。
“这位病友，你不会晕针吧？”
顶着护士鄙夷的视线，李枪脸色一僵，继而用另一只手推了绮礼一把，讪笑道：“喂，别闹了，我可不是那种怕打针的小孩子！松开手吧，绮礼。”
“我是认真的，而且这样会方便一些，我也能帮忙挡住被子。”瘫着脸示意护士可以开始工作，绮礼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李枪内心的别扭与不自在，只是镇定自若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李枪身上堆成一团的被子。
护士懒得拖时间，也就没继续计较他们的多此一举。不过出于某些恶作剧的小情绪，这一次她下针的速度倒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反而拖延了几分。
眼见着锐利的针头一点点刺破被皮筋勒到青紫的血管，感受着流入体内的那股冰冷的液体，李枪反射性地干呕一下，继而情不自禁地皱了一下眉头。
将他的反应纳入眼底，绮礼的手掌反而默默加大了一丝力道。
“好了，接下来记得去划价付账吧。要是打完点滴，记得叫我拔针就好。”
三两下收拾好用过的医疗用品包装袋，护士最后叮嘱了一边，方才再次推着小车消失在病房里。
也直到这时，绮礼才终于松开手，缓缓站起身来，扶住了悬挂在半空中的那个仍在微微摇晃的塑料滴管。
“速度还可以快一些哦，我感觉没问题。”仰着头打量着绮礼，李枪给出了建议。
闻言，绮礼配合地扭动了一下调节器，而后就走向了病房门口。
“诶？你是打算去付账吗？算了，你先别着急，等我打完吊水成么？”眼看着绮礼打算早早下去，李枪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身来，“我和你一起去吧，这里还不能刷卡，你自己弄的话可麻烦得很呢。”
“这里的夜间急诊只收现金？你怎么知道？”绮礼困惑地停下脚步，问道。
李枪笑得开怀：“这你就没注意了吧？那是刚刚路过大厅在墙上看到的，我也一起去，陪你还能换换气呢。”
可惜，绮礼一点儿都没有接受他的好意的打算：“你过来也帮不上忙，还是老老实实躺着吧。”
说完也不等李枪回话，这家伙直接推门离去。
见状，李枪无奈地摇摇头，躺了回去。说实话折腾了这么久，他多少也有点儿困了呢！
既然绮礼确定自己都能处理好全部事项，那也就不需要他多事儿了不是。
来不及多想什么，疲惫就促使他沉入梦乡之中……
——————小剧场————————
“……嗯唔、绮礼，我好渴……”
轻舔着自己的嘴唇，睡梦中的李枪不舒服地翻了个身。
闻言，坐在床边的神父动都不动一下，仍在翻看着刚刚从外面买回来的报纸。
“……唔、好恶心……”
昏昏沉沉地揪住旁边人的袖子，李枪仍然沉浸在睡梦中。
这一次，单手被揪住的绮礼只能皱着眉头将报纸垫在被子上，这才能继续顺利地阅读。
“不要嘛，不要棉花糖炒饭……”
忽然松开神父的袖子，李枪一个抬腿，整份报纸都被粗暴地压在被子底下。
黑着脸直视着翻过来翻过去的李枪，神父默默起身……
十几分钟之后。
脖子上的冰冷逼得李枪瞬间惊醒，一睁开眼，他就看见神父收回一罐软饮料，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
不舒服地揉了揉脖子，李枪边坐起身，边抱怨道：
“真是坏心眼儿啊，绮礼！我还没睡醒就……”
“拔针吧。”
冷酷无情无理取闹地镇压了李枪的反抗，绮礼一把揪出藏在枕头下面的李枪的右手。
不得不说，梦里折腾了这么久，针都没掉还真好命啊！
眼看着绮礼就要撕掉手背上的胶带，李枪急道：“不要！叫护士来啊混蛋神父，你难道打算自己拔针么？”
绮礼皱眉道：“你是小孩子么？别闹脾气了，快点儿拔针！”
李枪“不要不要不要！！！”XN遍
绮礼“快点吧别闹了！！！”XN遍
就在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从他们对床传了过来：
“那个，你们最好先不要吵了。上面已经，回血了啊……”
……
最后，针还是由绮礼出手拔掉了。
不过，这次出院的时候，李枪和绮礼不得不多支付一份‘被单清洗费’。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医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