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离经易道》白葱

20、神雕侠侣卷十二

　　万花谷众位弟子从入谷之日便从未谋面的大师兄杨过，终于在大胜关英雄大会上现身，并以丐帮绝学打狗棒法打败蒙古王子霍都一事，自是被手快的黄柏当晚便写成了一封长长的信，连夜寄去了终南山万花谷。
　　他将信交给陆家庄仆从，哼着小曲儿回了房，找了个角落的座位看新任大师兄杨过接受四面八方涌向他的询问。

　　此时郭靖黄蓉夫妇、顾问荆、茯苓、杨过皆在屋内，顾问荆着茯苓给杨过倒了一杯茶水。杨过捧着茶杯，笑呵呵地看着顾问荆。顾问荆看到当年的瘦猴儿似的小乞儿如今长成一个俊秀少年，心中有种替聋哑村妇女接生成功后的欣慰感。
　　黄蓉与郭靖对视一眼，便笑着问：“过儿是从哪儿学来的打狗棒法？”
　　须知打狗棒法从来都是由丐帮帮主卸任之后传给继任帮主的，只在帮主之间传承，绝不传给外人。而杨过莫说是继任帮主，他甚至不是丐帮弟子，却能使出一手极为精妙的打狗棒法，不得不让人心生疑惑。

　　杨过喝了一口茶，笑了笑，道：“自然是洪老前辈传给过儿的。”
　　他不待黄蓉继续问，便一一道来：“过儿在川西藏边的雪山之中遇见洪老前辈，那时过儿性命垂危，幸得洪老前辈相救。洪老前辈道他正在寻找那藏边五丑下落，只是他当时已觉自己命数将尽，临终前将三十六路打狗棒法教给过儿，希望过儿替他杀掉藏边五丑。”
　　黄蓉听他此话，已经满脸震惊：“你道七公已身亡？”
　　杨过点点头，道：“洪老前辈教了在下打狗棒法之后，便去了。”

　　众人皆是震惊，作为洪七公弟子的郭靖与黄蓉更是悲痛。
　　顾将手中的茶杯放至一边，看着杨过，皱着眉问：“为何你至川西藏边之时却性命垂危？”
　　杨过道：“未免师父太过担心，徒儿便不说了。”
　　顾问荆道：“你须知为师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

　　于是，万花谷大师兄杨天麻……也就是杨过，重回师门的第一件事，便是循了他师父当年，抄《黄帝内经》。
　　——自然也被手快的黄柏写了第二封信寄回了万花谷。

　　大胜关盛夏之时颇有些炎热，杨过便趁着夜晚凉快些，点着烛台将纸笔移到屋外的凉台的矮几上，坐在地上抄写。耳边蝉鸣，抬头便是一弯月色，如此风景倒是令人惬意。他抄下几个字，便听见后面几声轻轻的脚步声。
　　他转过头，便看见一身黑衣的顾问荆。

　　顾问荆缓步走到他身旁，看他抄在纸上的句子。这四年间杨过的字也不似当年那般歪歪扭扭，反而清秀舒朗，与他的气质十分相像，不似颜体规范雍容，倒有几分顾问荆至宋之后所见的大唐后世柳公权笔中之影。
　　杨过见他看自己的字，起先有些忐忑，在看他眼中似乎有满意之色，便将提着的心又放了回去，笑着道：“徒弟的字还写得不错吧。”
　　顾问荆点点头，还未说话，便见杨过从衣襟中摸出一物，他正诧异间，杨过已将那物移至烛台前，顾问荆借烛光，看见杨过手中的物事竟是一支秃了毛的细毛笔。

　　“师父可还记得这支笔？”杨过问道。
　　顾问荆点头，道：“这是当年为师惯用的那支。”这支笔便是当年他离开钱塘之时向白素贞讨来的，他在白家医馆坐诊期间惯用这支笔写药房，向白素贞辞行之时，只想到自己身边还缺一支毛笔，便向白素贞讨了来。
　　杨过将这支笔在手中转了一转，又收回衣襟里，拍了拍，道：“师父只知是自己当年惯用的，却忘了当年在庐州城外的镇上，师父已将它给了徒儿吗？”

　　顾问荆挑挑眉，然后记得好像是确有此事，当时他向杨过演示阳明指，便将这支笔顺手给了杨过。
　　“四年间徒儿不知用它抄了多少书。”杨过歪头道，“徒儿这么乖巧懂事，师父是不是该赏点什么，比如一顿好吃……”
　　顾问荆赏了他一顿好吃的重拍后脑勺。

　　也不管杨过朝他射来的怨念目光，顾问荆拉着衣摆，坐到了地上，正与杨过并肩，他伸手揉了揉杨过后脑自己刚刚拍过的地方，道：“我不知陆家庄的厨房在哪。”
　　这倒是大实话。
　　顾问荆望着对面月色，忽然想到当年杨过失踪之时，仿佛也是这般夜色，只是当时他以轻功跃过全镇屋顶赶去巢湖连银寨，并无半分赏月之心。
　　他叹了一口气，道：“四年来为师一直在找你啊，天麻。”
　　杨过却笑着道：“我知道，师父。”

　　杨过也望向那弯月牙，道：“当年我被巢湖的水寇掳走，只想着这群贼人要是一个不高兴将我杀了，我便再也见不着师父了。师父也说过，师父找不着自己的师父，便只有徒儿了，若师父也找不着徒儿，那师父便什么也没有了，那师父多可怜呀。”
　　顾问荆看向他，杨过清秀的脸在烛光与月光下颇为柔和，他心中似乎有一块地方略有松动，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杨过朝他笑笑，又继续说：“所以我一路上小心翼翼，十分乖巧，待到了巢湖水寇的老巢，那群贼人即将把我关起来之时，却又有个人从墙外飞了过来。他武功十分高强，一掌便把抓着我的那个贼人拍死啦。我当时都快吓得尿了裤子，只怕他也顺手一掌拍死我，可是那人却一把抓住我的后衣领，另一只手不断地拍向其他水寇，只一掌，便让那些水寇立即毙命。他带着我从后院一直杀至水寇老窝前门，我见了无数之前还活生生的人瞬间变成死人。我怕，我怕也变成像他们一样。”
　　“之前李莫愁要杀我的时候我都不怕，我只道我杨过生来便没有爹，娘也死了，反正也只有我一个，没人关心我，死便死了吧，没什么大不了。可自从师父你收我为徒，我却有诸多担心，我害怕死在师父不知道的地方，我也害怕师父像我之前一样，在这世间孤苦无依。”
　　“可是那人却没有杀我，在屠掉整个水寇老窝之后，他将我带到了一处山洞，抱着我叫我‘克儿’，他那时情绪十分激动，我想这人脑子怕是已经不清楚了，偏偏他武功又那么高，万一我刺激了他，他知道我不是‘克儿’，岂不是又要将我打死？于是我便道‘克儿在这儿’，他听我说话之后，便逐渐平静下来，还问我为什么不叫他爹爹。我想反正我爹爹早死了，叫他一声也没什么，便叫了他一声爹爹，那人便拍着我的肩道‘好克儿，我的好克儿，爹爹在这儿，克儿莫怕’。”

　　“我就想，这人也真是可怜，虽然武功这么高，但他的克儿却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脑子也不好使了。我也问过他姓甚名谁，他却道自己也不清楚了。我便想干脆认他做义父好了。他试了我丹田之中内力低微之后，便说要将自己毕生功力尽传于我，我不愿意，我只道我已经有了师父，我是万花谷弟子，我便只能学万花谷的功夫。他便将我囚禁在了那出山洞，道他的克儿必须将他的武功全部学会才能出去，要不会有坏人来欺负，我无奈，便跟他学了功夫。”

　　“师父别那样看徒儿，徒儿是真的不想学，他那功夫叫什么‘□□功’，就是趴在地上，像个大□□似的，师父那么喜欢漂亮的东西，必然不喜，所以我一边练那□□功，一边想才不会在师父面前用这门功夫呢。”

　　“我只想谁知道这人到底有多少功夫，若我需得十年八年甚至二十几年才能全部练成的话，那估计师父早不认得我了，我便花了十成十的精力去学。我怕忘了师父教的东西，便一边学一边用那支毛笔蘸着洞里的煤灰，在洞里的石壁上写字，把师父教的经脉穴位抄了好几遍。在学会了□□功之后，他又要教我练什么‘九阴真经’，他说这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功夫。却不知他的‘九阴真经’是‘九阴假经’，我照了他的法子练，初时直觉丹田一阵灼热，仿佛火烧一般，到后来已经整个人像一个火人一般浑身冒着热气，怕是再过会儿便要被这体内之火烧死当场。”

　　“我在山洞里呼救，说我快死啦，义父却不管不问，在山洞外道，道九阴真经便是这般练的。这时却忽然又有一人过来，年纪跟义父相仿，却胖了许多，他初到之时看见我义父便十分惊讶，道‘欧阳锋原来你在这里’。我这才知道我义父原来名叫欧阳锋。可是我义父十分疑惑，道‘欧阳锋是谁？我是欧阳锋？’那人笑道‘老毒物你竟连自己也忘了，好笑好笑’。”

　　“我见有人来了，便想此人与我义父乃是旧识，武功定然不低，便叫道‘老前辈，救救我，我快死啦’，那老前辈只道‘老毒物又祸害人了’，便不顾义父阻拦，将我从山洞中救出。此时我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全身烫的能灼人。当时下了雪，我整个人躺在地上便将身周的雪全部融化了。义父见他将我带出，便不依不挠说他打扰我练功，跟他打了起来，那人忙于对付义父，也无暇顾及于我。我便身着单衣，躺在雪地里苟延残喘。我在想，我要死在师父不知道的地方啦，今后世上就只剩下师父一个人了，想着想着就想到师父教我的那些东西。”

　　“嘿嘿，师父你想不到吧，徒儿将你教的东西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当即就坐了起来，将体内热气顺全身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回收，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才将这些火气归于丹田之中，以‘清风垂露’内功消弭无形。等我醒来之后，只觉得视野更加清晰，身体也更加轻盈了。而我义父与那位老前辈却还在打斗，我看着他们各自出招，在我眼中极快，在我脑中却极慢，于是我竟将他们的招式一一记了下来。”

　　“后来他们打累了，义父看见我好了，便道‘老叫花，你看到没有，我儿子已经练成了’，那人却笑道‘你叫我老叫花，你可是已经记起来自己是谁了？’我义父一愣，然后道‘你是老叫花，你是洪七公老叫花。我，我是欧阳锋’。那人哈哈一笑，拍了拍我义父的肩膀‘对啊，你是老毒物欧阳锋嘛’，我义父也笑着拍他肩膀‘你是老叫花洪七公’。他俩相视大笑，我看我义父脑子也清楚了，他们笑得这么开心我也觉得有些开心，只想着跟师傅见面之时估计也是这般情景。却不知他们笑着笑着，却忽然没了声音，我走了过去，却只见两人脸上虽还有笑意，却都僵硬了，再探探鼻，都没了气息。”

　　“我将他们埋在了那大雪山里，扣了三个头，便下了山。下山之后走了许久，才见到一处人间，从那人口中我才知道如今已经过了四个年头，而我所在的地方，则是离当年巢湖千里之遥的川西。”

　　“我在庐州巢湖一带失踪，我想师父必回会在那儿寻我，便一路寻了过去，走了几月，进入江南地界之后，便听说了郭伯伯郭伯母在大胜关举行英雄大会。我就想前去碰碰运气，万一师父也被邀请在列。便跟那些受到邀请的豪杰们来到了大胜关。不过我没有英雄帖，被陆家庄的仆从们挡在门前。哈哈，他们可不知这样岂能拦住了我杨过。我便寻了个澡堂子洗了澡，偷了别人一套衣服，可惜没偷到黑色的……哎哟，师父你干嘛打我……然后趁着天黑跳上了陆家庄的屋顶，谁曾向正遇到那霍都挑衅，我再仔细看，那霍都挑衅的竟然是我师父！这可了不得！小爷可得教训教训他……当然，其实主要还是为了在师父面前露上一手。”

　　顾问荆：“……”

　　杨过说着，笑了一声，他看向顾问荆，声音柔了下来：“师父你道四年间一直在寻我，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也在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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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基本都是天麻的回忆，阔怜的天麻哟。
……怎么有种花哥要被攻略的感觉。
告诉我！！JJ是有多丧心病狂！！连□□都变成敏感词汇，给变成口口了啊！我勒个去！
昨天木有更新，鞠躬，因为昨天出去吃饭直到晚上十二点快一点的时候才回来的，今天也没时间双更嘤嘤嘤嘤，大家还要继续爱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