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离经易道》白葱

15、神雕侠侣卷七

　　“客、客官？”店小二整个人缩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下一脚，抖抖索索地看向身前的那人，只见那人虽一身狼狈，周身气势却强得惊人，手中银光闪过，正是一根三寸长的银针。
　　顾问荆看着那小二抖成一团，一点不似习武之人，心中陡然冷了下来。

　　顾问荆只道自己一身武功乃万花谷年轻一代中翘楚，却不想自己在与那怪人周旋之时，已有人进房将杨过掳走。本想是这家客栈搞的鬼，却想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杨过掳走的人，武功必然不低，而这家客栈无论掌柜还是小二，皆不像有半分武艺之人。
　　他将针收回袖中，问道：“这附近可有什么贼人？”
　　店小二没了那气势压迫，松下一口气，哆哆嗦嗦地说：“镇、镇外巢湖上有一伙水寇，叫连银寨的……”
　　他话音刚落，顾问荆已经从二楼跳了下去，等他抖着双腿站起来时，一楼大堂只有摇摇晃晃的木门。

　　顾问荆忘了自己并不适合以轻功赶路，也并不知那巢湖上的连银宅在何方，只顾着提着一股气，在小镇的屋顶上飞跃，一口气奔了十几里地，才终于气竭，瘫倒在了一处屋顶上。
　　此时已近子时，镇上住户皆已熄灯，四周漆黑一片。农历九月的深夜微凉，顾问荆躺在屋顶上，背部下是层层叠叠的瓦片，瓦片沾了湿气，透过衣衫只觉得沁入肌肤间的冷。
　　他在屋顶上躺了会儿，才以手撑着身后的瓦片，慢慢地站起了身，看见对面一座小楼屋檐下亮着的灯笼，灯笼照亮了大门前的牌匾，正是他之前投宿的客栈。
　　他在夜中漫无目的地飞奔，竟又绕了回来。

　　而这时，客栈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之前给他送水的那店小二背着包袱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四下望了望之后，勾着身子便往一边跑去。
　　顾问荆右脚脚尖轻轻点地，整个人轻飘飘地跃下屋顶，正落在那店小二面前。
　　那店小二心中有鬼，正忐忑，兀地身前飘来一个黑衣人，吓了一跳，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待看清那黑衣人的相貌之后，更是惊诧，双腿挪动一边向后退一边求饶：“好汉、好汉你饶了我吧……实在是连银寨的水寇太过凶恶，，小的、小的不敢不从啊……”
　　顾问荆慢慢走到店小二身前，将灯笼微弱的光亮挡在身后，那店小二只看见他似乎身周笼罩了一层微微的红光，一张俊美的脸则陷入了阴影之中，一身黑衣一头黑发，仿佛志怪杂谈中只在深夜出没的厉鬼。
　　他蹲下/身子，只问了一句：“可是巢湖连银寨搞的鬼？”
　　那店小二被他吓得几欲失禁，听他这么一问，忙不迭点头：“是、是……他们威胁我……绑了掌柜的，将客栈以及客人的钱财偷盗一空……如果有小孩子，就掳走拿去卖个好价钱……”
　　顾问荆一把抓住他衣领，说道：“带我去连银寨。”
　　说着，在店小二的惨叫声中，又跃上了屋顶。

　　顾问荆赶到连银寨之时，已近天亮，那匪寨建在了巢湖之畔，远远低便能看高高竖起的“连银”旗帜。只是待他拖着那店小二走近之时，只看见匪寨的大门前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人的尸体，店小二见这架势，只跪倒一边不住呕吐。
　　顾问荆缓步走进匪寨之中，之间那竖着旗帜的旗杆下正躺着两具尸体，院子中央原本应该用来燃篝火的木柴只向上空冒出几缕黑烟，院中到处都是四处散落的兵器以及尸体。
　　他在匪寨中四处搜寻，皆没有看见杨过，一寨的水寇尸体中也没有十几岁的少年。

　　顾问荆越过院子，走到院后一间小屋内，便听见几声微不可闻的呼救，他上前走了几步，只看见床下横躺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蹲下/身，从针具包里掏出一枚长针，刺入那人胸前期门穴，那人剧烈咳嗽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顾问荆不等那人开口，便说道：“你们从镇上客栈里掳来的男孩去了哪。”
　　那人胸腔发出仿佛拉风箱一般的声音，嘴角不断冒出带着泡沫的血，他喘了几口气，才道：“……被那个人……带走了……”
　　“抓来的人都……关在后院……”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顾问荆将那人放回地上，便出了门，往后院走去。
　　连银寨后院则是一排排像关牲畜一般的铁栏，一群群平民装扮的人就坐在铁栏后，铁栏前的空地上横躺这几具尸体。
　　那些人看见顾问荆走了过来，通通站起身来热切地望着他，其中一名二十左右的壮实青年站到了最前，双手握住两根铁栏，看着顾问荆道：“先生是来救我们的？”
　　顾问荆点点头，便问：“钥匙在哪。”
　　“那个躺在地上穿灰色衣服的人身上有。”年轻人道。
　　顾问荆在尸体身上摸出一把黄铜钥匙，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将牢门打开，众人纷纷向他道谢之后便小跑着离开，然而这些获救的人皆是一些二十岁左右的青壮年，没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顾问荆看到其中并无杨过，正准备离开之际，先前与他说话的年轻人走到他身边，微微躬下身子行了个礼，然后道：“先生可是为了寻人而来？”
　　“对。”顾问荆道，“你可见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那年轻人答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巢湖边上的百姓，连银寨将我们抓来做苦工的。十二三岁的少年都是抓来卖去别处的。不过今日水寇们确实抓了一个男孩要关在这里，只是刚刚将那男孩带到后院时，便听见院外一声怪笑，一个怪人从院子外面飞了进来，一掌便将这几个水寇拍死了，带着那个男孩往前院去了。”
　　顾问荆一听，立即问道：“这是多久之前的事？”
　　“大约一个时辰之前。”年轻人道，“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官府派兵营救，可是那怪人出手狠辣，夺了那少年便走，我们还能听见前院传来的打斗声，想必应是连银寨不知在何处惹来的厉害仇家所为。”

　　顾问荆只想到杨过只走了一个时辰，那怪人之前动了武，又带了个武动低微的杨过，应该走得不远，便向那年轻人告辞，提气便跃上了屋檐，然而站在屋檐，只见眼前一片广阔湖面，忽然想到虽只走了一个时辰，但他们却不知是往哪个方向而去。
　　此时天光乍破，朝阳染得远处湖水一片金黄，一条条渔舟泛于湖面。顾问荆看着茫茫一片巢湖，也不知该往何处寻去了。

　　自巢湖连银寨一夜之间被灭后，中原大大小小匪寨接连被人端了，百姓无不拍手称快。除了连银寨举寨被屠以外，其余匪寨皆是匪首被打至重伤，其余匪徒皆被遣散。而问及这屡建奇功的大侠是谁，那些在匪寨中得救的人只说是一位姓顾的年轻公子，一身黑衣，长发未绾。

　　次年三月，正是雪化后草长莺飞之际，四海茶栈的旗子在柔和的春风之中飘起。
　　“话说那日正是腊月初八，风门山上众匪徒将稍早之时从山下百姓家里抢来的粮食煮了一锅腊八粥，匪首啸山鹰提了壶酒，正在唱歌之际，忽然空中传来一阵清脆的笛声。那啸山鹰只觉诧异，抬头一看，自家旗杆上站着一个黑衣的男子。二当家只看那人影，便已吓破了胆，这可不是黄河七十二匪寨人人口耳相传的顾阎王吗！”
　　“……”
　　此处为西部交通咽喉，往来繁杂，多为商队。商队西行之时，多在此稍作停顿，于是便在此形成一个小小的聚落，有酒家茶栈、旅店驿馆。四海茶栈便在此营业，除了茶水上等之外，更有远近闻名的说书先生每日在此说一说近日声名鹊起的顾阎王顾大侠的故事，于是无论是来往商人，还是附近居民，都爱来此喝茶。

　　这日正说到顾阎王大破风门山，四海茶栈二楼之上人满为患，其中靠窗位置上坐着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这个西部小聚落来往繁杂，三教九流无一不有，这人一身装束倒也不怪了。只是说书先生拍了惊堂木，开口便是一声“顾阎王”之时，那人手中的茶杯却抖了一抖。
　　此时店小二正捧着托盘一一上菜，将一盘烧饼放在了那人的桌上。
　　那人抬起头，兜帽下是一张白净而英俊的脸，不似西部日日风吹日晒的汉子，倒像江南水乡养出来的白面书生。
　　他朝小二笑了笑，问：“请问这里是何地。”
　　小二愣了愣，有些奇怪，这人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他想了想，还未说话，那人却已经从腰间掏出了一粒碎银，放在了桌上。
　　小二干咳几声，迅速将碎银放入自己腰间，道：“这里只是个小小镇子，往前去便是终南山了。”

　　那人却忽然愣了愣，然后笑了笑：“终南山……原来我已到了秦岭山间。”

　　这戴着兜帽的年轻人，便是顾问荆了。
　　他离开巢湖之后，不知往何方而去，只听见哪里有匪患，便在当地百姓的指引之下前去匪寨，只希望总有一次能在匪寨中找到杨过。一路走来，连破大大小小几十处匪寨，却也没在其中寻得杨过半片衣角。一直到此，才知道往前不远，便是终南山了。
　　他心心念念要回到秦岭山间，却总是偏了路，到了别的地方。如今为了寻杨过，却走到了秦岭山区终南山脚下。

　　“也不知是不是该笑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向那说书正到激动处的说书先生，想了想，还是笑了出来，只是那笑中，却没有半分愉悦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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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啸山鹰是跟座山雕对应了………………=L=正经脸，□□萌我一脸血啊！！
顾小哥拿出来的那锭碎银子是抄山贼抄出来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