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国》琉轩

31、灵力

　　3.9

　　姚牧舟反应极快，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没盯住百里萤。
　　姚牧舟不认为附在百里萤身上的巫姑是什么不会惹祸的角色。一想到她望着刘瑄和自己时冷冰冰的眼神，姚牧舟就有一种很快就会有不好的大事发生的感觉。
　　三人在火神祠附近找了一圈，问了不少人，一无所获。
　　"这丫头怎么这么能跑！"冉晴冬不忿道。火神祠门口人虽然多，但也没多到比肩继踵走路都困难的程度。早上她特意给百里萤找了件红色的衣服，可眼下却连那姑娘的一片衣角都没看到。
　　那个本该十分显眼的小丫头，就像融进海中的一滴水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有在她身上用法术做标记吗？"冉晴冬问姚牧舟。
　　姚牧舟摇了摇头："是我疏忽。"
　　"这可难办了。"冉晴冬发起愁来。就凭两人带一个拖油瓶来西荒的举动，她就能断定刘瑄带百里萤来这里必然还有别的原因。眼下把人弄丢了，刘瑄又回辰天宗去了，这可怎么找？
　　"莫慌。"姚牧舟道，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一个鸡蛋大的罗盘，"我寻人之术学得不好，只能确定大概方位，先算一下方向再找吧。"
　　冉晴冬和顾青尘都表示同意，姚牧舟便将罗盘平托在手上，紧紧盯着罗盘上的指针。寻人之术是相术中十分基础的一种法术，却是最难的心念法术，运作方法和元素法术以及精神法术完全不同，需要极高的天赋和相当好的运气。相术中有很多是心念法术，修习相术的人不少，但由于心念法术的特殊性，能有所成就的人凤毛麟角。
　　红色的指针原本对着正北方，在姚牧舟几乎要化成实体的专注目光下颤颤巍巍地动起来，转了一圈之后，固定在东南方向。
　　"这个方向……不是黑市那边。"冉晴冬有点失望，她还想借这个机会去黑市逛一圈呢。
　　"走。"顾青尘毫不迟疑地向那个方向走去。
　　姚牧舟，点点头，握着罗盘跟上顾青尘的脚步。
　　三人一边走一边询问路人是否见过百里萤，姚牧舟时不时拿出罗盘确定方向，渐渐走到城东南的地神祠附近。
　　蜀都的地神祠香火也很旺盛，原因无它，绝大部分人族都是地神的信徒。因为香火旺盛，地神祠规模比风神祠和火神祠还要大，也更加华丽。在院子最里面，还有一座善男信女们募捐的八角塔。
　　然而今天地神祠附近却没有多少人，正对着地神祠大门的街道冷冷清清。
　　"等等。"冉晴冬拦住二人，"地神祠那边感觉不对。"
　　姚牧舟也感觉到了从地神祠里传来的土元素波动，停下脚步："你感觉到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冉晴冬秀眉紧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拒绝外面的一切……牧舟你再看看方向。"
　　姚牧舟拿出罗盘，罗盘上的指针正对着地神祠。
　　"小萤可能就在神祠里面。"姚牧舟道，"你们觉不觉得，她今天的情况很奇怪？"
　　"何意？"顾青尘问。
　　"在火神祠里，她一直盯着圣火出神，我问她两次她才回神，然后说头疼。从火神祠出来之后，突然就跑掉了。"姚牧舟说出自己的推测，"我在想是不是火神祠里的精神元素对她有干扰？"
　　"可附在她身上的那位修习的光元素法术啊。"冉晴冬道，"她跑来地神祠做什么？"
　　姚牧舟摇头："不知道，我仅仅是推测。"
　　"上次亦是突然发病。"顾青尘道。
　　"真不知道那个巫姑在想什么。"冉晴冬摇摇头，"走吧，我们先去地神祠看看再说。"
　　三人向地神祠走过去，到了神祠门口发现大门敞开，门口围着身穿黄褐色葛布衣袍的人族，眉眼间满是忧色。
　　三人互相看看，走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这些人都是地神祠的祠承。临近秋祭，地神祠香火比平时要好得多，这几日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然而从昨天晚上开始地神祠中就突然出现一股十分奇怪的灵力，令人难以在神祠之中久留。祠承们十分不安，祷告了一夜之后不但没有效果，那股灵力反而变本加厉，将所有进入地神祠的人都推了出去。祠承们虽然都会法术，却抵挡不住那股灵力的驱赶态势，不得不从神祠里出来。
　　"这事儿几百年前也出现过一次。"一位年长的祠承对三人道，"那次是因为神仆降生，恐伤众人这才有意驱赶，可是这次谁都没发现神祠里有灵力聚集之物，这股灵力又来得突然，实在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三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情形。蜀都地神祠中诞生的神仆可是在历史上留下名声的人物，虽然是一只精魅，却以救济天下苍生为己任，在蜀都这里几乎就是地神的化身。
　　"几位有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儿吗？"冉晴冬问，"我们的同伴走失了，寻人之术指的正是这个方向，如果几位看到了，还请告诉我们她的去向。"
　　祠承们吃惊地互相看看，其中一位对三人道："一刻钟之前，确实有一个红衣服的小姑娘进去了，速度可快，我们都没看清楚她长啥样。我们原本想跟着进去瞅瞅，可门上不知怎的居然有了结界，这会儿谁都进不去。"
　　姚牧舟心下了然，那个红衣服的小姑娘必然就是被巫姑控制了身体的百里萤。可她为什么要到地神祠来？又是怎么进去的？门口的结界是否跟她有关系？姚牧舟觉得自己简直要为这妹子操碎心了。
　　"怎么办？"冉晴冬望着姚牧舟，顾青尘也看向他，两人都在等他拿主意。
　　"得进去找她。"姚牧舟道，"那位……不知深浅，若是在里面惹出什么来，我们都担待不起。"姚牧舟又对诸位祠承道，"不知诸位先生可否同意我们破除结界？"
　　为首的那位祠承道："小哥若能将结界破除，那便再好不过了。我们虽然修习法术，却不擅长破阵之术。"
　　征得祠承同意，姚牧舟便向大门走去。门口的结界在他还未触碰时就显现出来，姚牧舟以灵力试探，发现结界只是阻挡众人进入，并没有攻击性后，便将手掌贴上去。
　　结界在姚牧舟输入灵力之后开始显现灵力流动的方向，居然相当复杂，单是灵力交汇点就有十多个，究竟哪些是阵眼、哪些不是，姚牧舟一时根本看不出来。
　　姚牧舟观察了一会儿，把手收回去，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怎么样？"冉晴冬问。
　　"有难度。"姚牧舟回答，"只看我看不出来，得有人帮我。"
　　"我来。"冉晴冬道，"你说吧，怎么做？"
　　"把灵力输进去，改变法阵的运行方式……"姚牧舟将自己推测的做法告诉冉晴冬，冉晴冬听罢，将手贴在结界上，向法阵注入灵力，按照姚牧舟所说的方向将灵力导入，强行阻断或改变几处交汇点的灵力走向。
　　改变结界原有的灵力走向十分耗费精神，很快冉晴冬的额上渗出汗珠，脸色有些发白
　　这样下去冉晴冬会支撑不住。姚牧舟看看众人，突然注意到顾青尘。
　　"青尘，你的法术属性是什么？"姚牧舟问。
　　"水。"顾青尘回答。
　　姚牧舟忙道："青尘，劳烦你过来搭把手。"
　　顾青尘走过去，学着冉晴冬的样子将手放在结界之上，按照姚牧舟的指示将灵力输进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结界终于消失。冉晴冬脚下一软，被一旁的顾青尘眼疾手快拦腰抱住才不至于跌倒。另一名帮忙的祠承也是满头大汗，嘴唇都没了血色。
　　"辛苦了。"姚牧舟对那些祠承道，"结界一会儿以后还会重新出现，请众位快些进去吧。"说罢又对冉晴冬道，"你消耗太大，还是在那边的茶棚里休息吧，我们进去找小萤。"
　　冉晴冬扶着顾青尘的肩膀费力地站直："不，我跟你们一起去。"
　　姚牧舟又劝了几句，冉晴冬依然坚持要一起进去，姚牧舟只得作罢。
　　"抱还是背？"顾青尘问冉晴冬。
　　冉晴冬累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随便你。"
　　顾青尘想了想，将冉晴冬横抱起来。
　　"喂！你干嘛！"冉晴冬难得地涨红了脸。
　　"你说随便。"顾青尘一脸无辜。
　　"那、那你也不能这样抱我进去啊！"
　　"要怎样抱？"顾青尘疑惑地问。
　　"你……反正不能这么抱啦！"
　　冉晴冬挣了挣，顾青尘却不肯放她下来。
　　"进去再说。"
　　一行人连忙进入地神祠大门。姚牧舟最后一个进去，进门以后注意到结界飞快地自我修复了，完全不像是刚遭到破坏一样。
　　姚牧舟打量结界片刻，回过头来。眼下顾不上想那么多，最重要的是找到百里萤。
　　顾青尘把冉晴冬抱到院中的一块石头上放下，冉晴冬脸还红着，让顾青尘离自己远点。
　　顾青尘眨眨眼睛，站远了些。
　　进入地神祠后，冉晴冬所说的那种被排斥的感觉变得十分强烈，姚牧舟也觉察到了。地元素灵力浓厚得令人难以呼吸，难怪这些祠承要跑到出去。
　　姚牧舟对冉晴冬和顾青尘道："这里不能久待，我们快些找到小萤。"
　　那些祠承也要求帮忙。姚牧舟谢过众祠承，众人分散开去找人。
　　地神祠面积颇大，从最前面的正门到最后面的偏门步行需要半个小时。姚牧舟根据罗盘的指示直接往塔林那边奔去。塔林最深处就是那座很显眼的六层的八角塔，里面供奉着诸多蜀都世家的牌位，决不允许外人进入，可百里萤却是往这个方向去了。
　　冉晴冬休息一会儿后体力恢复一些后追上先走一步的姚牧舟和顾青尘。塔林里十分幽静，大小、高矮不一的石塔静静地伫立在松柏之中，令三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进入塔林以后，罗盘没了动静。
　　"八角塔那边的地元素灵力很浓。"冉晴冬对姚牧舟道，"我猜地神祠里这么浓厚的灵力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姚牧舟点点头，他也能感知得到："能感知到光元素吗？"
　　冉晴冬摇头："灵力密度太大，就算有也会被压盖掉。"
　　"我看到了。"一直仰着头的顾青尘忽然道。
　　姚牧舟连忙向顾青尘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惊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一个红色的瘦小身影站在八角塔的塔尖上迎风而立，似乎随时都有被风吹下来的可能。那个身影明显就是百里萤。

　　大家羊年大吉
过年亲戚串门什么的十分不美好，为毛过年这么忙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