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一番纪事》月落乌笑

2、第 2 章

　　没过一会儿，解雨臣和那胖子就都带人过来了。
　　解雨臣一进工厂，首先迅速判断了一下情况，接着便麻利地跟身边的人指挥一通。
　　然后第二件事，找到跟小狗一样，正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讨好地注视自己的某人，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
　　吴邪：“嘤嘤嘤嘤。”
　　解雨臣：“你别跟我来这套。”
　　吴邪：“啧。”
　　解雨臣：“上班第一天就不听安排擅自行动，吴邪，长能耐了啊。”
　　吴邪：“皇上，臣妾冤枉啊——小的可是一有时间就赶忙通知您了。”
　　解雨臣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坐在另一侧，一直仰着头沉默不语的年轻男人，狠狠地叹了口气，“别，我可受不起，真正的皇上在那儿呢。”
　　张起灵听到动静朝两人望过来。
　　解雨臣满脸操碎心的表情：“我说他一个新人就算了，您老这都干多少年了，也跟着瞎掺和？”
　　张起灵：“......两年。”
　　解雨臣这下脸也碎了。
　　张起灵又埋头思索了一会儿，才抓到重点：“来不及通知了。”
　　瞧着解雨臣的脸跟唱戏似的，颜色一会儿一变，吴邪在心中笑得格外欢快。
　　从小到大，恨不得小花放个屁周围人都得跪着接着，什么时候见过发小这副受气包的样子。
　　还有那个闷油瓶，一副社交障碍的气场，要不是亲眼见识过他过人的功夫，谁能信他会是【无为】的BOSS？
　　话说回来，现代社会谁还用刀做武器？=_,=
　　COSPLAY么？
　　吴邪脑补了一下画面，噗噗笑起来，深感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

　　一大拨人没多久就回到了办公室。
　　张起灵因为受伤的缘故，化身国家保护一级保护动物，被强制遣送到了医院。
　　而另一方面，吴邪多次强调自己同样受到惊吓，也提出申请要去医院检查时，却被无情否决。
　　否决人：他的竹马。
　　吴邪：“喂喂喂，员工也是人好不好？”
　　某竹马连头都不抬，回敬道：“你看周围有谁的脸色是比你红润的吗，去医院干嘛？想献血哪天放假陪你，现在别闹。”
　　吴邪感觉自己的脸更红了。
　　气的。
　　解雨臣终于从手边的工作移开视线，指了指自己办公桌上的几件东西，道：“这批英国文物都是真的，作为后续给上面的汇报资料，你再说一下发现过程吧。”
　　见发小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吴邪也敛了不正经的态度，乖乖地一一道来。
　　当时解雨臣他们刚消失在四合院门里没多久，从另一边的胡同口就拐出来一辆三轮车。
　　介于荒无人烟的环境，再加上出现的时机又很微妙，很快引起了一直保持高警惕性的吴邪的注意。
　　骑车的人穿戴整齐，但三轮后面的却拉着一个看起来很脏的破包裹。
　　就在那人行色匆匆地与自己的商务车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包裹口隐隐约约露出的一角，清晰的映入视线。而先前一直从商古玩的吴邪，在瞬间便做出判断——
　　这个是货真价实的真品文物！
　　当机立断，吴邪迅速抓住了那人，翻开包裹袋查看了里面的东西，无一例外全部是文物。
　　之后吴邪又通过对方的手机，知晓了交易时间交易地点，哦，还有搞笑的交易口令。
　　“再后来的事情，回来的路上已经和你说过啦。”吴邪摊手。
　　“嗯。”解雨臣低头沉吟一声，看向吴邪，“虽然你擅自行动还是不能原谅，但是总归判断正确也没出大问题，嘴别咧这么大好丑......”
　　“我帮了多大忙怎么不说！”吴邪炸毛，“要是没我，这些文物和那个面瘫BOSS就都挂掉了！”
　　解雨臣：“我们早知道交易地点不是真的。”
　　吴邪：“哼，对吧！......咦？！！”
　　解雨臣：“我们去，不过是为了迷惑对方，等张起灵追踪的新交易位置一下来，另一拨人就赶会过去。”
　　吴邪：“......”
　　解雨臣：“而且，张起灵的身手你应该见识到了吧。虽说你的确是起到一点作用，但是其实就算只有一个人，那个怪物也可以完全自己搞定，不过是受点小伤作为代价罢了。”
　　就在吴邪死机的时候，熟悉的大嗓门将他强制启动了。
　　“哟喂，这不是今天刚和小哥同舟共济甜甜蜜蜜的小新人嘛！杵这干嘛呢？”
　　胖子嗓门不小，话音刚落，周围便有不少人向这边看过来。
　　解雨臣笑道：“胖子，你那串定语还是省省吧，没看我发小脸都绿了。”
　　胖子哈哈大笑：“天真是吧？脸皮挺薄啊。”
　　吴邪：“我叫吴邪谢谢。”
　　胖子仍然哈哈哈，挥了挥大肉手：“都一样都一样。”
　　吴邪痛心疾首。
　　胖子毫不在意，“啪啪”给了吴邪后背两下，赞扬道：“上午没看出来，还以为是哪来的官二代，结果小天真实力证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啊。以后可得好好相处了，有什么需要直接来找胖爷我，千万别客气！”
　　——别以后，就现在！求您快点消失吧......
　　“对了，解雨臣同志。”胖子转向另一边看热闹正欢的人，“党和人民一会儿下班去探望小哥，来不来？”
　　“我就不去了，还有点的事情要处理。”解雨臣想想，又道：“吴邪也算了，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吧，顶多晚些时候联系问候一下。”
　　吴邪突然想起张起灵那把刀，继而联想到其现代化程度，忙问道：“联系张起灵？用什么？写信么噗哈哈哈......”
　　说完自己首先憋不住乐了。
　　解雨臣：“......”
　　胖子：“......小天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嗯，怎么说呢，放眼各国网站，可没有几个是小哥黑不进去的。”
　　笑声戛然而止。

　　吴邪躺在自家的大床上，点了根烟，半合着眼盘点起自己第一天上班的平凡和伟大。
　　手机的默认铃声忽地响了起来。
　　吴邪瞥了下来电人，按下了接通键。
　　“喂，王盟。”
　　“嗯。”
　　“嗯。”
　　“可以，这方面以后都由你决定。”
　　“嗯。”
　　“我？呜呜呜，小盟盟你可不知道，这边的人一个赛一个神经，快骑着七彩祥云来救我呀~”
　　“啧。”
　　“嗯。”
　　“好啦，知道了。小盟盟辛苦了~”
　　“晚安。”
　　吴邪挂了电话，随手扔到一边，手中的烟已经燃到了底，赶忙坐起来捻进烟灰缸里。
　　又重新躺回床上，突然想到什么，摸回手机翻开短信记录。
　　——“张起灵电话1368826xxxx，找时间发短信问候一下。”
　　——发信人：小花
　　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摩挲了一阵儿，才飞快移动起来。
　　也没期待能收到回复，吴邪按下发送键从床上跳起来，在柜子里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直接奔向浴室。
　　——“BOSS，刀不错。PS：我是吴邪，今天救你那个，不谢。(′▽ `〃)”
　　——收信人：闷油瓶
　　当澡洗到一半，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天......”
　　等吴邪终于鼓起勇气查看回复，做好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的时候——
　　——“嗯。”
　　——发信人：闷油瓶
　　......
　　——嗯个屁啊！最近是在便秘么亲，明天带香蕉给你哟么么哒！

　　在未来的一周里，吴邪都没有再见到张起灵。
　　似乎第一天所经历的那些惊心动魄都不是真实的一般，吴邪踏踏实实地在办公室干了一个星期的文职。
　　只有当翻出那条被吴邪定义为“便秘预告”的短信的时候，吴邪才能确定那一切并不是虚幻。
　　然而另一方面，几天的文职工作下来，在以熟悉了工作内容为基础前提，还让吴邪得到了不少的额外“收获”。
　　比如情报部云彩妹子对BOSS的小心思；
　　再比如调查分析部霍玲姐姐对BOSS的小心机；
　　再再比如执行部阿宁女神对BOSS的小暧昧；
　　以及某王姓胖子对云彩妹子的各种猥琐......
　　最后一条是吴邪通过亲自观察当事人得出的结果。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几天的相处下来，吴邪竟然跟那个一直以损他为乐的胖子，建立了莫名深厚的革命友谊。
　　“小哥周末回来，办公室准备一起聚个餐。”
　　这天中午，两个人又凑到一起吃午饭，胖子踢了踢埋头苦吃的吴邪。
　　后者微愣了下，然后抬起脑袋一脸无所谓。
　　“SO？我得负责买菜还是怎么着？”
　　“啧，不是大家想顺便一起办个你的入职欢迎会么，一定来啊。”
　　“滚滚滚，还顺便，你是不是想我连离职欢送会一块办了？”
　　“天真，这就是你不懂同胞爱了。”
　　某人嫌弃地撇了下嘴。
　　胖子不搭理他，捡了块红烧肉扔自己嘴里。
　　“否则你以为就以你现在的位置能和头儿坐在一桌？”
　　吴邪不说话了。
　　“问问你之前的那些前辈，有谁专门办过这种玩意，别不知足了。”
　　吴邪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个注意是谁提出来的？”
　　胖子也停了筷子，不怀好意地隔空点点他，“想知道？”
　　吴邪老老实实点头。
　　“真想知道？”
　　“......”
　　吴邪看着对方一脸山雨欲来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想知道了。
　　“张、起、灵。”
　　“......”
　　“这可是小哥第一次主动提出给新人办欢迎会，明明是个连年会都懒得参加的人。”胖子一脸神秘，“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小天真？”
　　“......”
　　“你被点名啦！”
　　“......”
　　“......”
　　“到。”
　　“......”
　　胖子皱着眉弹了弹对方脑门。
　　“傻了？”
　　吴邪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咦？？！”

　　历史总是相似的。
　　聚餐当天。
　　各部门高层在内，包括张起灵，加上吴邪，共到场十五人。
　　聚餐开始，大家首先亲切慰问了BOSS先前的伤势，以及出差情况；等菜都上齐，以BOSS为首，和和睦睦地开始埋头狂吃；酒足饭饱，各部门高层就一周的工作进展进行总结，BOSS不时评价并指点。
　　等时间都差不多了，冷峻帅气的BOSS点点头，散会。
　　......
　　十分钟后，吴邪独自一人站在餐厅外，目瞪口呆。
　　“......咦？？！”
　　——说好的啪啪啪鼓掌欢迎会呢？？根本没人提这事啊好么？？自己跟个傻逼似的全程打酱油，还尼玛穿了西装？？？我他妈怎么不穿背心来啊卧槽！！胖子你丫等着的！！啊啊啊卧槽！！！
　　“吴邪。”
　　“谁他妈叫我？！”
　　吴邪正气头上，一个不耐烦寻着声音瞪过去。
　　张起灵：“......”
　　吴邪：“......”
　　张起灵：“我。”
　　吴邪：“啊啊啊啊！”
　　张起灵看面前的人小狗一样，瞪着眼睛一副吓尿的表情，忽然觉得挺好玩，似乎是笑了下，悄无声息地伸出修长白暂的五指，轻轻地点在小狗的嘴上。
　　“别乱叫。”
　　吴邪瞬间噤声，不好意思地偏头躲开，小声道：“有、有事？”
　　张起灵无所谓地收回手，淡淡道：“不是要开欢迎会？”
　　吴邪一愣，“现在？”
　　张起灵也挺疑惑，“那你今天来干嘛？”
　　吴邪呵呵呵呵。
　　“那还是今天吧，可，就咱两？”
　　张起灵又理解不能了，“你还想叫谁？”
　　吴邪：“......”
　　——我还想叫上精神科医生可以吗。谁都好，快点告诉他现在到底怎么个情况？
　　吴邪就这样一头浆糊地被拉走了。

　　张起灵直接把人带到了自己的公寓。
　　嗯，没听错，自己的公寓。
　　吴邪进门的瞬间，脑袋里只挤满了三个字——
　　——坏菜了。
　　——虽然小爷知道自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微笑都带毒药，但是张起灵他不至于吧，大晚上带他两个人回自己的公寓开新人欢迎会？开玩乐，他脑回路什么构造？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举着茶水，吴邪满脸纠结。
　　然而当他看到张起灵之后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他终于彻底蒙了。
　　一把刀！
　　他竟然拿出一把刀！
　　吴邪：“呃......”
　　张起灵：“黑金古刀，不是喜欢？”
　　一下想起某条短信。
　　吴邪受宠若惊：“啊，我就说说不用特意送......”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打断：“借你看看。”
　　吴邪表情沉重地接过刀：“......谢谢。”
　　张起灵细细打量着旁边动作僵硬的人。
　　沉默许久。
　　“你是什么人？”
　　吴邪在一瞬间收起全身的气息，但又在下一瞬间迅速放松下来，转作惊讶道：“小哥这是什么意思？”
　　张起灵：“身手、判断力、临场能力，你都远强于常人。”
　　吴邪笑着点点头，“谢谢组织认可。”
　　张起灵：“你的成长背景正统平凡。”
　　吴邪：“我二叔军人出身，家教很严格。”
　　张起灵：“不匹配。”
　　吴邪：“什么？”
　　“你的经验，”张起灵盯着吴邪的眼睛，“和你的成长不匹配。”
　　吴邪避开视线，顿了很久，才淡然道：“每个人，总有迫不得已的时候。”
　　说着视线又望回去，重新笑起来，“但是请组织放心，我绝对是个有节操有风骚的人！”
　　张起灵看着他，没有说话。
　　吴邪知道他在做决定。
　　然后，他看到张起灵笑了。
　　“我信你。”
　　吴邪猛咽口水。
　　——卧槽，至于贞操什么的就不一定了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