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狼藉》端木承轩

5、第 5 章

　　第五章

　　林肖寒意识到自己这样会让对方感觉怪异.却也恨自己实在没办法放平心态面对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似乎像个他所认为的陌生人一样重新认识不是更好?林肖寒心理瑟瑟地疼.两年.到底还要让自己纠结到何时才能够解脱. `
　　面对着这个人,什么都不能说.说了也解决不了任何.
　　曾经那样伤害的痕迹如何还能抹杀.都是再也回不去的.更回不了头.
　　哪怕只是一个陌生人,哪怕毫无交集.而这一刻,不再陌生,再次相交.
　　自己还要放弃?如何放弃?
　　似乎打定主意一般,林肖寒深深地叹息着.看在许明眼里,却是异常奇怪.
　　总觉得眼前这人挺熟悉,却想不到究竟熟悉在哪.
　　以往也总有这样的感觉,现在也就不会太过在意.
　　只是眼前这人真得很奇怪.许明想走,却被他周身散发的浓郁忧愁包围着迈不开步伐.于是像两个白痴似的在马路边上大眼瞪小眼不知所谓.
　　好在现在夜已深,行人很少.却仍有三三两两的人群从身边经过时刻意张望几眼.
　　似乎都意识到彼此的荒谬,两人再次尴尬笑之.
　　"你这是去哪?"再次问话的人是林肖寒.
　　"啊.肚子饿,去吃点东西."诚实以告.这会儿的许明一提到饿字,真得有点眼冒金星了.
　　似乎提醒了自己一般,林肖寒才想到自己今天只吃过早饭.其余也是滴水未进.这会儿一提饿字,自己也觉得饥肠碌碌.
　　"我也正饿着呢.不如一起?"提出邀请的人是林肖寒.
　　许明瞟了眼车子和林肖寒的穿着,微微一笑.这个人,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
　　"我去前面的大排档.有兴趣就一起好了."不能因为身份地位不同就否决了别人的好意,于是说出自己的计划.
　　林肖寒却不含糊."好呀.一起."没有装模作样的做作,似乎随意的很.
　　许明略略愣下.
　　林肖寒笑."我也常吃大排档的."坚韧的目光,没有一丝扯谎的成分.
　　许明觉得他也没有必要说谎.并没有规定有钱人就不能吃街边摊吧.
　　两个就这样并排走去.一路各怀心事,却再无话.
　　人已很少,有几家正在收摊.找了还有几人看着不会因为时间太晚赶着收摊的一家坐下.
　　林肖寒果然如常客一般的点了几样路边摊中的精品,两个相视一笑.口味相同啊.
　　许明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他是真得饿得快疯了.大口地吞咽着,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林肖寒坐在一旁,看着许明吃的满足,自己反而没有之前那么饿的感觉.细细思良着许明的话.不露痕迹地苦笑.你的喜好.你的口味我怎会不知.
　　"你干嘛呢.不吃都凉了."许明摆手在林肖寒眼前晃晃.引回他的思绪.
　　"没.我突然不太饿了."林肖寒如是说.
　　"你是饿过劲了吧."许明虽说着话,却也没耽误吃.边说边往嘴里塞.话到是后都是呜噜呜噜地就着饭没下去了.
　　林肖寒点头.这一刻,让他静静地看着他就好.看着这个叫许明的人真真切切的坐在自己身边,如此就好.不强求更多.不敢再强求更多.
　　结帐的时候两个又是一番争执.许明觉得几乎都被自己吃了,这钱应该自己拿.
　　林肖寒自然不愿意.
　　最近还是林肖寒打着道歉的旗号交了钱.算是为对溅了许明一身泥的事请客赔礼.似乎那件衣服的赔礼已经被两人忘在了脑后.
　　两个继续并肩原路返回.步伐却明显慢了许多.
　　主要原因是许明吃撑了走不动.
　　两人慢慢地晃悠着,倒真是在压马路了.
　　"你做什么工作的?"许明觉得两个这样走着,却不说话,很是怪异.在他看来,两人一天遇见两次,还一起吃了饭,这就是认识了.认识的人就应该相识一下.于是随口一问.
　　"做贸易的.主要是进出口."林肖寒缓缓地答.他很满足.真得满足.能这样和许明静静地走着.像曾经的多少个夜晚一般的.这样就很满足.
　　"啊.我不太懂那些了.呵呵."傻笑着挠挠头."你们有学问的人做的工作都是很高深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学问?"
　　"当然啦.没有学问哪能做好工作.没好工作怎么能赚到钱."许明答的理所当然.
　　"你怎么知道我有钱?"
　　"看你开的车穿的衣服当然知道啊."许明其实真得很单纯.对谁也都没多少戒心.更不用说心机之类.永远都是想什么说什么.
　　突然意识到什么,许明转身停住."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我误会什么?"
　　"嗯...认为我对钱..."
　　"不会.我知道."手不知不觉抚上许明头发.轻轻柔柔,和记忆中的依然相同.知道许明从来都是不善言词的人,更不是个对爱财贪便宜的人.似要安慰一般的,这动作曾经太过自然. 许明微微呆立.尘封中的某一环节似邹然开启般,却也仅是一秒而已.再次封存.快到连当事人都完全没有感触到.
　　对这突显暖昧的动作,许明下意识的向后一躲.林肖寒的手顷刻僵于空中,缓缓收住....
　　许明不知道现在应该走开还是说点什么.迎上林肖寒的目光,竟被林肖寒眼中闪现的忧郁吸住般,挪不开眼眸. 
　　为什么会有如此的神情?许明搞不懂.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匆匆告别,许明再次回神时已在自己家中.
　　三个字爬上心头...同性恋?
　　许明被自己的想法一惊.被自己彻底打败。
　　许明啊许明。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稀世珍宝吗？谁会看上你啊。傻了巴几的小混混一个。连模样都最普通到混在人群里都直接淹没的料。少自恋了。
　　这样自顾自想着，脑海中转现出林肖寒那双幽幽然地眼睛，自己的心跳竟漏过了一格般.
　　许明清楚自己的性取向.却无法理解为何会对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有所动容.
　　一见钟情?这四个字滑出时许明再次一惊.不会吧?自问.
　　少来了.一见钟情这种事哪会栽到自己身上.摇摇头把这种想法晃出脑外.
　　这一天还真是丰富多采啊.许明睡着前心里面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