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六.心甘情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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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屠苏一个人坐在后山的山洞中，双眼空洞而无神，脑海中还在回放着当时在那个诡异的土地上他所做过的事情。那个人是当年他醒过来第一眼见到的人，是他的师兄，是他从小一直追逐的那个人，是陵越，他怎么可以那样对待那个人呢？
三年前，他曾经失手差点杀了他，而如今他亦是这样。他从来没有想到现在这样痛恨自己，九岁以前的记忆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片空白，爹娘长什么样叫什么，就连他曾经叫什么也一概不知，只是自九岁那年开始到现在在他的记忆中出现的最多的便是陵越他的师兄。
记忆中陵越不苟言笑，总是板着一张脸教训着不听话的师弟师妹们，但是陵越却不那么对待他，在他饿的时候会不顾门规给他做鸡丝粥，在他生病的时候会在床边衣不解带地照顾，在他煞气发作的时候会在他的身边一直陪伴着他帮助他抵御煞气......
芙蕖总是说陵越的心里只有他百里屠苏一人；陵端总是说陵越偏颇他；陵越也总是说，师尊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同样的陵越怎么对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百里屠苏何德何能，让师尊和师兄这么不求回报地对待他。他一身煞气，注定寡亲缘情缘。这些年即使依靠师伯的封印，焚寂煞气虽然比较安分，但他还是不敢和其他师兄弟走得太近，他怕终有一天他会失手伤害他们，掌教真人将他视为异类，陵端肇临陵川他们将他当做怪物，唯有师兄和芙蕖是真心待他的，可是他总是伤害师兄。
他的手触碰到身边放着的青冥剑，愣愣地看着青冥剑片刻，嘴角挂起一丝惨淡的笑容，喃喃自语道：“这一身煞气令我饱受煎熬也就罢了，竟还三番两次地重伤师兄，若是我死了，也就不必再忍受焚寂之苦，也不会再伤害师兄还有众位师兄弟了。”
说罢，他便缓缓地执起放在地上的青冥剑，猛然朝自己的胸口刺去。可是，他手中的剑只是堪堪刺破衣衫之时，便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蓝光给打飞在地上，耳边响起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住手”。
他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那个向他急速走来的紫衣少年，清瘦的身影刺得他眼睛生痛，眼中泪光闪烁。他就那样呆愣愣地看着那人急速向他走来，呆愣愣地看着那人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呆愣愣地听着那人焦急地对他说道：“屠苏，你又在干嘛？怎么可以伤害自己来抵御煞气？”
他听到那人温柔焦急的话语后，也感觉到搂着自己的他气息不稳，知晓他肯定是伤势还没有完全好，便急着来看自己。
他第一次就这样放纵自己，将自己的脸埋在来人的怀中，想着来着这么多年对他的好，而他总是伤害他，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却始终不肯抬头，不想让来人看到他现在狼狈的样子，只是任由泪水沾湿来人干净的衣袍，只是传出他小小的抽泣声。
来人见此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并没有强行让他抬起头，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温柔地拍着他的略显宽厚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他。
良久之后，他的抽泣声渐停，泪水渐渐干涸，他清秀的脸庞才轻轻地从来人的怀中露出，湿润的眼眸印着来人熟悉的五官。想起他刚刚的囧样，皱了皱小巧的鼻子，低着头玩弄着手指，低低地说道：“师兄......”
陵越一脸温柔地看着终于肯从自己的怀中冒出小脑袋的屠苏，微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屠苏的小脑袋，下一秒便在屠苏惊讶的眼神中轻轻地敲了敲他的额头，温柔之中不乏责怪地说道：“怎么？还知道害羞了？”
“师兄，我.......”顿了顿，屠苏依旧低着头，不敢看近在咫尺的陵越，似乎下定决心地说道，“师兄，若是我死了，是不是没有人会伤心？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可以摆脱焚寂煞气的控制，才可以不让师兄你再次陷入那样的境地？”
“胡闹，当真胡闹！你若是就这么死了，我陵越绝不会为了你百里屠苏落一滴泪。你若是这么死了，如何对得起当年师尊为你取名屠苏的寓意？如何对得起师尊的教诲？如何对得起我？”陵越听到了屠苏的这句话后，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下，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虎着脸怒斥道。
在这一刻，陵越没来由地感觉到害怕，一股寒气从脚下往上窜，总觉得有一天他会失去屠苏一样，下一意识地再次将屠苏搂紧，语气中透着连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惊慌，再次开口说道：“屠苏，师兄说过很多遍了，师尊如何待你都是心甘情愿的，换了师兄也是一样的，以后莫要再拿死不死的来说话。”
“是，师兄。”被陵越搂在怀中的屠苏此刻也感觉到陵越身体有那么片刻的僵硬，他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不该和师兄说这样的话。他知道师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结，那就是小的时候师兄一转身便将年幼的弟弟给弄丢那件事，这些年来师兄就将他当成亲生弟弟一样，照顾他呵护他宠爱他，可是他总是这样让师兄伤心。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六.心甘情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