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仙宠出墙来》喜鹊

9、九.心满意足地被坑

　　我俯首，将头搭在爪子上，静静地看着银河，心中也仿佛有一条缓缓流淌过的河，不过这条河的名字叫做悲伤而已。
　　“我曾经说过，要保护你不让你吃亏。”天无雪的声音在空旷的瑶池上的回荡，“可是我不知道，我都做了些什么。”
　　我轻轻摇了摇尾巴。
　　“雪儿，我曾经一度——甚至以为，你真的就是阿离。”天无雪的声音静静落到我的耳畔。
　　其实我就是。我在心里想，却说不出来，也再无任何力气和证据可以向他证明。
　　我是阿离，我在这里。可是，你看不到我。
　　“可是清篱才是阿离，所以我想大概是我弄错了。”天无雪说，“但是雪儿，倘若你不这么任性，我们还是可以好好的。为什么——你要毁了这一切，毁了，我曾经对你许下的承诺？”
　　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也没有办法和他说明白。遂只能偏头，轻轻叹了口气。
　　“但是——”天无雪说，“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雪儿，你去帮我做一件事吧，做完这件事，以往的一切，我们都算了，从此以后，你回到我身边，我们，好好地一起生活。”
　　我偏头瞧向天无雪，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他说：“你帮我做完这件事，然后，我就加倍地待你好，不管是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顿了顿，他垂眸，“哪怕是清篱。”
　　我瞧见两滴水珠从他眼中滚落下来。
　　他说：“你——代替清篱，去以身祭奠，阿修罗界的恶鬼吧。”
　　我想，这大概又是清篱的主意，果然，我不灰飞烟灭，她不会甘心的。
　　他的目光转向我，我看向他。他忽然伸手，一把挥开了笼上的锁链，他垂首，轻轻叹了口气：“你——还是快逃吧。天帝已经下旨，来擒拿你的人马上要到了。我——做不出这样的事。雪儿，有多远，逃多远。”
　　他伸出修长食指，打开了笼门。
　　原来，这并不是一个梦。
　　我站起身，走出了笼外，坐到了他身边，一如他刚刚当上上神神将的日子。蹭了蹭他的下巴，轻轻舔了舔他的脸颊，我匍匐下身，趴在他身边。
　　他墨色的发丝遮住脸，开口轻声说：“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偏头，轻轻枕到了他的腿上。
　　他的拳头渐渐紧握，低声道：“走，快走。不要再留恋，我不值得留恋。”
　　我打了个呵欠，继续睡我的。
　　“雪儿，”他浑身轻轻颤抖，“不要以为你一双眼长得像阿离，我就会爱你。我不爱你，从来都——不爱你。”
　　我眼角湿润，原来我对他的心意，他都明白，原来，我不说，他也能明白。
　　“你走啊——”他站起身，抽出刀，刀尖颤抖着指向我，“快走，再不走——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绕开冰凉的刀尖，走到他身边，仰头看向他，我要他读懂，我不会走，即便他杀了我，也不会。
　　他的手指终于停止了颤抖，将刀收入鞘，他半蹲下身，伸手，轻轻环上我的脖颈：“好，那我们一起走。”
　　我看着他的眼，终是点了点头。
　　我们走到天宫门口便被拦下了，接着迎接我们的，便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追兵。清篱走入了包围圈，她看向天无雪：“夫君，你这是在做什么？”
　　“对不起，清篱。”他看向清篱，“无论你是不是曾经的阿离，我都不会让你伤害雪儿，我向她承诺过。”
　　“夫君，”清篱上前两步，看着天无雪，目光楚楚可怜，“仙宠没了，可以再养，但是——你可真心想让阿离舍身祭恶鬼，再也回不来？”
　　“即便是仙宠，那也是本仙君的。”天无雪目光忽然变淡，他看向她，“如何处置，由我说了算，如若我不想杀，其他人——”他雪白剑光一扫，“谁也动不得。”他的目光看向清篱，“包括你，清篱。”
　　清篱的神色变了变：“即是如此，你是要与天帝之令相抗衡了——”
　　天无雪语气变冷：“如若有这个必要——”
　　话音刚落，天兵天将便冲了上来。我与天无雪双双杀红了眼，杀得精疲力竭。直至我与他各自被擒住，我死死地咬住他的袖子，只见眼前血光一闪，天无雪的臂上，鲜血染开，他抬眼看向我，唇角扯出一个微弱笑容：“雪儿，我没有保护好你。这只臂，是我对你的谢罪，也可伴你下阿修罗界。但是——你给我记住，无论变成什么，你——一定要回来，回到我身边，不准灰飞烟灭，即便死了，也给我活过来。”他怒吼，“听到了么？”
　　隔着各路神仙，我与他越来越远，我想告诉他，我听到了。
　　我被扔下阿修罗界的饿鬼之中，不到片刻，便只剩下游离元神无主漂泊，然后，我瞧到了一个巨大的石蛋，好奇之下，便钻了进去，进去之后便出不来了，再出来，就成了魔界的精神领袖。
　　我坐在马车上，伸出纤长五指，轻轻抬起天无雪的脸：“天无雪，我回来了。”
　　天无雪一把反握住我的手：“这一次，我们再也不分开。”
　　天界魔界一战，天界一族竟打败而去，更稀奇的是，天界战神天无雪，被魔界新上任的萌呆魔君，掳去做了“压寨夫人”，这么一做，就是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