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仙宠出墙来》喜鹊

7、七,坑死了

　　清篱微微一笑，转向天帝与帝后：“女儿这次来，就是想要父王与母后与各位仙官一同做个见证，见证女儿绝没有说谎，女儿下凡去历劫，确有一劫就是花妖阿离。”
　　我冷冷一笑：“怎么可能？”
　　天帝威严道：“虽然清篱为我女儿，但这一事，你们二人口说无凭，只能将轮回册拿出来一看。”
　　“慢着。”清篱看向我，笑道：“倘若这册上证明我所说非虚，雪儿，你该当如何？”
　　我就不信，这轮回册还能说谎？我看向她：“倘若轮回册上真如你所说，那我雪儿，甘愿为我自己的胡言乱语受罚，如何处罚，都不为过。但倘若是你乱语，那又如何说？”
　　“倘若是我，”清篱道，“我也甘愿受罚，同时，将我的夫君天无雪让与你。”
　　“清篱。”天无雪握过她的手，垂眸看向她，“不得胡说。倘若是你错，为夫愿与你一同受罚。”
　　血液几乎冻结成冰，我握紧了拳头，垂眸，努力控制住全身纷乱冲撞十分不稳定的力量。
　　“那么——请轮回君出示轮回册。”轮回仙君立于天帝身旁，翻开轮回册，念道：“瑶姬仙宠，后为天无雪仙宠雪儿，第一个前世：杀猪匠，第二个前世：卖烧饼的。第三个前世：京城相府李老爷。天帝小女儿清篱，前世花妖阿离。”
　　清篱看向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怎么样，雪儿，你可清楚了？”
　　“这不可能。”我往后，轻轻退了两步，看着这一对手握着手的璧人，看向四周正义森严的仙君和帝后，我忽然觉得，仿佛跌入了一个注定的玩笑。我看向轮回仙君，他低下了头，不与我目光对视。
　　最后，我只能将目光投向天无雪，艰难地开口，一字一句地说：“当初，我的第三世是花妖阿离，后来，是被人调换，才成了后来的李老爷。天无雪，你信他们，还是——信我？”
　　天无雪看着我：“雪儿，我想信你，我该信你。但是，这轮回册上的白纸黑字，才是事实，是铁证。”
　　“父君。”清篱道，“既然事实已经证明，也应当予以她以相应处罚。”
　　我百口莫辩，恍然间，也已分不清，到底自己看的是事实，还是根本我就错了。虽然我出了炼丹炉，却仍是没有前几世的记忆。我垂眸：“听凭处置。”
　　“那好。”清篱的声音淡淡道，“仙宠雪儿，为一己私欲，多次诬陷上神，私看轮回册，打翻炼丹炉，为免以后再祸害众仙，剥夺其声音，锁于九天瑶池边锁妖笼，并且——令其不得再化人形，蛊惑上神。”
　　我被拖了下去，刚刚才踏出炼丹炉，复又回复到之前的状态，被法术剥离声音时舌尖的痛楚，和被剥夺的可以化为人形的那点修行，我都不可惜，我只是可惜，这件事，终究不能让天无雪相信。
　　我被装在笼子里，看着天无雪与清篱相携而去的背影，只不过，这一切，也许都没有必要了。
　　九天瑶池，是九个相连的瑶池当中，与天宫相离最远的瑶池，我还可以行动自由时，曾经从仙园跑到这里，跑了两日一夜。没有任何的仙人没事会到这样的地方来，天无雪，也永远都不会来了。
　　我趴在笼中，瞧着九天瑶池映衬着漫天的银河星辉，这个地方十分宁静，宁静得——仿如一场无声的华丽梦境，分不清银河与瑶池界限，瑶池中，也漫天星辉。
　　此时，我的身边，出现了另一只仙宠，它说：“你还欠我五条瑶池鱼。”
　　我侧过头，歉意地看向它，用爪子隔着铁栏刨了刨水，示意我没办法给它抓鱼了。
　　它叹了口气：“你进了炼丹炉之后，清篱带着她的母后，也就是帝后，来找了轮回仙君，清篱跪在她母后面前，她说：‘你修行低微，进了炼丹炉之后只能灰飞烟灭，没有办法再出来了。而她没有天无雪就活不成，她说只是把你们的前世调换一下，这样，她能够拥有花妖的记忆，而你已经灰飞烟灭，无论前世如何，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在第五十日，也就是天无雪迎娶清篱的那日，帝后亲手改了轮回册，我们都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这些事，轮回仙君请我来转告你。”
　　我的心中一片寂静，只能以目光看着它，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难怪，我会没有前世的记忆，因为，那果真已经不再是我的前世了。
　　它以悲伤的神情看了我一眼：“轮回仙君还有一句话，对不起。”说完，它伸出爪子，轻轻拍了拍我的头，随后低了头，摇着尾巴走了。
　　头顶上的余温尚存，多久多久以前，有这样一个人，也对我曾有这样一丝丝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