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女》一品小妖

55、乌镇之行2

　　乌镇，位于三国交界地，鱼龙混杂，商家林立，十分热闹。

　　晚间，一切按计划进行，

　　“连明羽，镇上最大的花楼——‘醉香阁’，听说花魁之首‘红牡丹’国色天香，才貌惊人啊，我和蓝要去捧场，你怎样，一起去凑个热闹吧，顺便找个花姐儿陪你喝上几杯？”

　　“小师妹，你们不要再闹了，如果让师傅知道你们这一路逛遍青楼的事，我会被骂死的，而且，明天我们就要进入羽国境内了，今晚还是早些休息吧，好不好？”

　　“哎呀，不要这么扫兴嘛，你是堂堂羽国太子嘛，谁敢骂你，而且师傅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你不说、我不说，他哪里会知道，走啦走啦，”

　　“我还是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在客栈等就好了。”

　　“不行啦，你不去谁给我们付账，快些，我已经打听到了，那个‘红牡丹’真的很漂亮，错过就可惜了，快走啦，走啦，”

　　不管连明羽如何挣扎，最终还是被半拖半拽着，向‘醉香阁’走去。

　　远远望去，一座红楼灯火通明，靡靡之音隐隐传来，三人刚一步入，

　　“哟，三位俏公子大驾光临，小女子有失远迎啊，”

　　一阵香气顺势逼来，血盆大口出现在了眼前，连明羽的脸‘倏’的变了颜色，我向前一拦，

　　“这位美女姐姐，我们三人是思慕‘红牡丹’之名而来，烦请姐姐代为引见引见，”

　　一锭银子塞进她的手中，

　　“哎哟，这位小俊哥儿的嘴巴真甜啊，不过，今晚想让我们‘红牡丹’姑娘陪的，可海了去了，你看．．．．．．”

　　又塞二锭银子，她的脸立马笑成一朵儿花，

　　“嗨，就凭三位如此俊美的模样，出手又豪爽，我们‘牡丹’姑娘也必定青眼相加啊，倩儿、美儿、红儿，雅间快备酒菜，招呼三位公子。”

　　三人落座，酒菜摆上，我看着连明羽，他满脸愠色，悄声说道，

　　“小师妹，我们快些回去吧，你再这么胡闹下去，我真的会禀明．．．．．．”

　　“连明羽，你再敢扫兴我就不理你了，你要知道，我要想哄师傅高兴，那是‘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

　　你若不想被师傅骂，就给我老实呆在这儿，否则，我才真的会禀明师傅，说你带我和蓝逛烟花之地，嘿嘿，我可从来没有出过家门哦，你猜师傅会信谁的话？”

　　“小师妹，你，你不能这么做！这不是冤枉我吗？”

　　“我当然能，谁叫你不听我的话！”

　　我斜睨着，看他满脸无辜的样子，

　　“那，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哎呀，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嘛，如此赏心乐事，错过了岂不后悔？蓝，你说对不对？”

　　“是啊，明羽，‘既来之，则安之’，倩儿，快给这位公子倒酒啊，陪他好好喝上几杯，今晚他若不开心，我们可不给打赏的哟。”

　　话音刚落，三位蜂拥而上，把连明羽团团围住，频频敬酒，我和蓝会意一笑，忽然，

　　“‘红牡丹’参见三位公子，”

　　倩儿三人慌忙退到一旁，

　　耳听得环佩声响，淡香袭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红装佳人，果然是如花似玉、婀娜多姿，微微一福，就站在一旁，眉间若蹙，颌首不语，全无半点青楼女子的轻浮作态，

　　我轻轻一笑，漫声吟道，

　　“低花树映小妆楼，春入眉心两点愁。
　　斜倚阑杆背鹦鹉，思量何事不回头。”

　　红牡丹’身子一震，忽地抬起头来，这边蓝也微笑着低声和道，

　　“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
　　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

　　“牡丹小姐——可是为此事而紧锁眉头吗？”

　　我轻摇羽扇，柔声问道，

　　连明羽看到我们俩个一唱一和，早已见惯不怪，只是拼命的给我使眼色，让我不要再‘处处留情’。

　　‘红牡丹’呆了半晌，突然敛容深施一礼，

　　“两位公子文采精华，果非俗人，恕牡丹眼拙，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哎，牡丹小姐何必多礼，今日我们冒然相扰，还要请小姐见谅才是，”

　　‘红牡丹’轻移莲步，上前斟酒，我顺势抓起她的手，

　　“牡丹小姐真是清雅脱俗，我见犹怜啊，”

　　她脸一红，正欲挣脱，我已先行放手，

　　“素闻小姐色艺双绝，今日能否让我们一睹您的风采呢？”

　　她轻轻一欠身，眼波流转，

　　“牡丹不才，承蒙公子厚爱，在此献曲一只，以谢公子赋诗之情。”

　　言罢走向琴台，抚琴高歌，

　　“满斟绿醑留君住，莫匆匆归去，三分春色，两分愁，更一分秋雨，花开花谢都来几许，且高歌休诉，不知来岁牡丹时，再相逢何处．．．．．．”

　　这只歌，不是娘亲临死前曾经唱过的吗？我吃了一惊，虽然她的嗓音无法和娘亲相比，却也唱得凄婉、惆怅，当年的情形历历在目，我的心突然疼痛难忍，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

　　曲散歌息，余音缭绕，连明羽和蓝拍手叫好，我忙恢复了常态，连声称赞，

　　“牡丹小姐清音雅韵，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不知这首曲子出自何人之手？”

　　‘红牡丹’羞涩一笑，近前把盏，

　　“公子谬赞了，此乃当年和王宠妃蓝夕姑娘所作，和王生辰，小女子曾有幸进宫献艺，听得蓝夕姑娘唱得此曲，

　　那一日，和宫上下，听闻之人，如痴如醉，蓝夕姑娘的嗓音，才真正称得上是天簌之音啊，

　　今日小女子斗胆，以此曲回赠公子，公子如若不弃，还请，还请有空儿常来牡丹处，赐教一二才是，”

　　我闻得此言，拉她坐到身旁，笑着说道，

　　“正所谓‘主雅客来勤’，牡丹小姐如此美意，我辈自当领受，来，今晚我们就‘对酒当歌’，莫负此时‘美景良辰’．．．．．．”

　　连明羽在一旁唉声叹气，眼睛跟抽筋似的眨个不停，我视若无睹，只粘着‘红牡丹’言来语去，推杯换盏，

　　这一晚，在我和蓝的授意下，连明羽很快就被灌得找不着北了，可奇怪的是却死崩着一根筋儿，说什么也不肯留宿‘醉香楼’，

　　他一边大声叫嚷着‘小师妹，小师妹’，一边生拉硬拽着我非要回客栈，气得我差点儿七孔流血，不得已，只得又先回了客栈，

　　待安顿好连明羽，已是夜半更深，我和蓝急忙脚底抹油，坐上早已雇好的马车，连夜赶往‘乌镇’南面的一个村庄——易丘。

　　循着蓝的记忆一路行来，中午时分，一座早已破败不堪的房子终于出现在眼前，这里，就是娘亲生我的地方，也是埋葬娘亲的地方。

　　“蝶儿，去拜拜你娘亲吧，我们走了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蓝拉着我来到后院，看着面前的一抔黄土，想起娘亲凄苦的一生，我不禁泪如雨下，心痛不已，

　　“姐姐，我和蝶儿来了，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才来看你，”

　　蓝边打扫，边说道，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或许，与这个世界再也无缘了，从前的恩怨种种，只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都忘却吧，

　　蝶儿一直都很努力的适应这里，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姐姐，因此，不管我们在哪里，您永远都是蝶儿的娘亲，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您最大的愿望是蝶儿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这也是很多人的愿望，可是，也只有回去那个世界，她才能真正的平平安安。

　　姐姐，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可以顺利返回到前世，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蝶儿，让她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蓝——”

　　听了蓝的这些话，我不禁心如刀绞，现在的我，多么希望可以和蓝一起回去我的世界，可是，顾锦岚曾经说过，如果我强行返回，不仅自己会马上魂飞魄散，也会给周围的人带来无妄之灾，

　　所以，蓝一旦回去了那个世界，那我所有在前世生活过的痕迹都将会被抹去，换言之，前世也就根本没有我这个人存在过了。

　　虽然他的这种解释让我很难明白，不过，我很清楚，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否则，蓝和爸爸又怎么能没有阴霾的生活在一起呢？

　　娘亲，即使我永远要承受噬心之痛，即使将来自己要独自面对更多，我还是从心底里感激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正因为我的生命来之不易，所以，我会更加努力的让自己开心的活下去，为娘亲而活下去，娘，请您陪在我的身边，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