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传奇》蔓儿的桃子

44、过年

　　过了颁金节，到处都开始分年例，这就是过年的前奏了。四阿哥院子里称得上主子的只有三个，但内务府分下来的年例堆满了堂屋。李滢带着紫珊和张嬷嬷拿着名册挨个的分。先分的自然是四阿哥的。他的东西自然是捡最好的，分完了，就让魏明和王福带着人去找苏培盛的徒弟李保儿，一同清点送入库房。

　　再有就是宋氏和李滢自己的，按说李滢是侧福晋份例，应该从剩下的中选好的自留。李滢比较了一下剩下的绸缎布匹和皮子，再三琢磨，还是按照份例，自留了上好的，剩下的按照数量给了宋氏。在布匹的颜色花样上，比着宋氏平时爱穿的样子，选了她喜欢的样子送了过去。

　　剩下就简单了，宫女的份例不多，按着名册从嬷嬷，姑姑到资深宫女再到小宫女，挨个分就是了。她管不了这么许多，都是按着花名册，由各屋的管事姑姑带人来取。所有的宫女中，正房的翠微姑娘每年都是先得最好的，今年，张嬷嬷没提，李滢也有意忽略此事，翠微自然就没有了往年的待遇。她看着分给自己的份例，摸着平时正眼都不会看的料子，心中愤恨不已。

　　过了几日，四阿哥回到东厢房，看到东屋堆着针线房送来的皮斗篷和过年的衣裳，面色有些古怪，李滢事忙也没顾上，直到吃过晚饭，胤禛不经意问道："今年分到咱们院子的分例可够？" 李滢奇道："一份份对着箝子和名册分下来的，我也对了去年的分例，没看出有什么错。爷怎么问这个？"

　　胤禛才道："昨晚，宋氏说要做一个猞狸皮的斗篷，可今年份例中没有。我想着是不是今年内务府分下来的分例不足。"李滢听了，停下手里的针线，看着胤禛，声音平和道：" 今年内务府送来的皮子中，只有一件猞狸皮，我想着这个爷做件坎肩，过年间穿正好，已经送到针线房了。我们女人的斗篷还是穿狐狸的好看，除了爷的份例，我见剩下的狐狸皮都好，杂毛也少，都是上好的。就按着份例分了两张狐狸皮给她。还有一张灰鼠皮，瞧着毛色是难得的，我的陪嫁中已经有了好几张灰鼠皮，就把那张灰鼠皮也给了她，想着她过年做个坎肩也很好。" 顿了顿，又道："这事倒是我疏忽了，本不知道她喜欢猞狸皮，如果知道，就该跟她说。想来她也一心为爷，知道是给爷做了衣裳，就不会惦记了。"她语气一转："只是，她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多好。就像前儿，她派人说想要个湖蓝色的缎子配裙子，我立马就让宫女拿给了她。"说完，也不看胤禛，也不管他的脸色变的有多难看，继续低头坐着活计。如同夫妻二人在闲话，说着外人的事一样。

　　胤禛看着坐在那做活的李滢，心道惭愧，相处了半年，早该知道她的为人。又一面埋怨宋氏，觉得她无理取闹，无端制造是非。第二日，便让苏培盛去传话，说以后要什么直接找李格格。之后几个月都没有进宋氏的屋子。

　　一进入腊月，整个紫禁城都开始忙碌起来。四阿哥的院子也不例外，李滢不仅要安排四阿哥院子的事物，还要查看陪家庄子和铺子的账，每日里比上学的四阿哥还忙。

　　胤禛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滢查看账本，划出不清晰的地方，还在旁边做笔记，也凑过来拿起一本账册看。十几年上学从未接触过这个。自个儿院子里也没有什么账目需要核对，以前都是嬷嬷和太监管着，自己有多少钱也不知道。一时倒有些恍惚。

　　李滢见胤禛好奇，指着他看的账册笑道："这是我陪嫁在通州的一处庄子这一年的收成。我去年在家时，额娘就把去年的账册交给了我，比对着今年的，果真是风调雨顺，是个丰年。"

　　胤禛指着一处问道："这个是什么开支？" 李滢凑过去瞧，解释道："这是去年年底，我让他们在庄子北边，运河码头边上建了一排仓库和一个客栈，给过往的商客存货，歇脚之用。这庄子的庄头管事姓赵，年纪有些大了，这些都是他儿子办的。"

　　胤禛奇道："建仓库有什么用？" 李滢看了他一眼道："运往京城周围的货物、米粮都走的是大运河，都在通州处登岸，换陆路运往各处。上岸后，有的货物不能及时启运，就得需要仓库存放。我让他们建一排仓库，一来方便过往客商，二来也有些进项。岂不是双向得益？" 还有一点李滢未说，她花了大价钱，买走了周边的地皮，如果经营的好，她相信没两年，这些地价就会大涨。不过这个钱并未走通州庄子的账，因此账面上并不显。

　　胤禛点点头，心说：果然是个好主意。李滢又道："这些仓库临着庄子，就交给了他们去做。管事的是我的陪房李明。"胤禛心中一动，不经意的道："嗯，有空见见。" 李滢嘴角一翘："好，等过了年，我让红袖回去给她男人说。让他过了年来请安。"

　　李滢翻着薄薄的账册，看看旁边堆着自个陪嫁的账册，再看看旁边看书的胤禛，算了，还是不要刺激他了。现在看来，四阿哥的家底真薄呀。虽然所用之物都可从内务府支取，可是不能由着自己支配，每年的俸禄也不少，却没有其他产业，真要用钱时，才发现捉襟见肘。多亏现在年节除了皇太后，皇上和德妃其他各处都不用送礼，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拿内务府的东西送礼吧。

　　陪嫁中的铺子，夏满已经经营起来了，里面倒真有些好物件，只是价格极高，就算是成本价，四阿哥也买不起，如果自己拿出来，他肯定不愿意，这种费力不讨好之事，她铁定是不干的。想了想，算了，还是送些少花钱的吧。

　　她把礼单整理好，交给胤禛时，他很惊讶，以前他送的年礼都是一些自己的功课和抄写的佛经。虽然没大婚，但如今多了个女人帮自己打理，总有些成人的感觉。想的心里美美的。

　　腊月二十一彩服日起，上书房众阿哥们就放假了。今年德妃奉命协同惠妃、荣妃和宜妃共同执掌内务，过年时尤其忙碌，就把十四阿哥扔给李滢照看。十四阿哥也喜欢在李滢这里玩儿，有"格格"陪着讲故事，画画，做好玩的游戏，比在永和宫对着保姆有意思。可惜等四阿哥一放假，他的幼儿园生涯就变了味了。先是德妃担心十三阿哥一个人在阿哥所孤单，就也让他来这里和十四阿哥作伴。本来两个孩子玩的很好，谁知四阿哥也放假在家，见不得他们撒欢，当起了"严兄"，非得让十三阿哥抄书练字，自己教十四阿哥三字经。一开始十四阿哥倒没什么，对于四岁的他来说，兴许跟着四阿哥读三字经也成了一种游戏，但是过了一会，就坐不住了，不停的扭来扭去。这边十三阿哥也无心再写，李滢看着他皱着的小脸，忍俊不已。

　　看着两个孩子忍耐力到了极限，但四阿哥的"先生"瘾还未过足，李滢及时的把他们解救出来："爷，一张一弛乃文武之道。大节下的，也该让两个叔叔歇歇才是。连上书房都封笔了。"胤禛也看出两个孩子已然没有耐心，隧放下书，叹口气对他们说："罢了，去玩吧。"两个小阿哥，欢呼一声，雀跃的从炕上下来，就要往外跑。李滢赶紧拦住道："外面太冷了，穿了大毛衣裳再出去。"看着跟着阿哥的人伺候他们把衣裳穿了，才吩咐道："外面冷，看着天也有些阴，怕是要下雪，你们出去玩一会就回来，回来了，我带你们画画玩，可好？"见两个阿哥点头才放他们出去院子里玩，又吩咐太监们看好阿哥。这才回到胤禛身旁。胤禛好笑的道："从未见你如此啰嗦过。"心里想：人都说长嫂如母，果然是慈母心肠。

　　李滢嗔道："两个阿哥还小呢，这一年好不容易放个假，您还逼着写字背书，大节下的，也不怕累着了。"胤禛哑然："老十三总是不能安心写字，写的极为潦草，我想着好不容易有空，就带着他练练。老十四再过一年也要去上书房了，也该先启蒙了。"李滢笑道："既然这样，不如从明天起，挑出半个时辰，您带着十三叔练字，我带着十四叔读三字经，只是说好，只半个时辰，之后就让他们自己玩，这样既不耽误学业，又不会太累，如何？"胤禛想想，也是个办法。就点头答应了。

　　果然每日半个时辰练字，十三阿哥还是能接受的。十四阿哥跟着李滢学三字经也学的有模有样。李滢知道这么大的小朋友无法长时间集中精力，就背一会书，讲一个故事，再背一会，再画会儿画，再回来背书。十四阿哥很喜欢在这里画画，李滢只弄了颜料，让他在白纸上随心所欲的画。十四阿哥往往边画边讲述，他画的是什么。每次李滢都表示肯定和赞赏，有时还拿起来仔细端详。让身边伺候的人一头雾水，明明是一坨颜色，楞让这李主子看得如同大师杰作一般。胤禛看到只是皱着眉，沉着脸，想要说两句，但看见十四阿哥开心的样子，便不再说话。只转身去了对面的书房，来个眼不见为净。十三阿哥有时看的兴起，也跟着加入，成为"涂鸦"二人组，颜料弄得到处都是，不亦乐乎。

　　过年就是折腾人的事，好在李滢品级不够，不用遭这份罪，乐得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吃年夜饭。乌嬷嬷和紫珊她们怕她不高兴，特意一直陪在身边。她想着反正今日没有别人在，让白露单拿了钱从御膳房订了两桌席面，宴请东厢房服侍的人，也算酬劳她们这半年的辛劳。只乌嬷嬷、紫珊、白露和秀心坐在李滢的旁边相陪，其它的人在堂屋另开一桌。

　　李滢见众人都入座，笑道："众位这一年辛苦了，望伙儿明年都能事事顺心，如意！" 又吩咐紫珊："你去招呼大家，务必都吃好、喝好，不要拘束。"本来她还想来个年终发言，激励一下大伙儿的士气，但见众人都正襟危坐，受宠若惊，不禁哑然失笑，便作罢了。

　　酒过三巡，乌嬷嬷轻声问道："主子，宋格格那里，您看？"李滢道："先前我让白露从御膳房点了一桌酒菜给宋格格，刚儿又让紫珊去看过来了。她那里一切都好。想来她那边自己吃也自在些。"其实自己自在才是真的。乌嬷嬷见她安排的妥当，便不再说。却听李滢道："嬷嬷跟我进来了半年，一直没有回家，不如过了初二，您回家两日，也见见儿子和你兄弟。" 乌嬷嬷有些犹豫，想回去瞧瞧，又怕李滢这里走不开。李滢看出来，笑道："嬷嬷放心，这几日过年，宫里各处都忙，咱们这里却是不碍。有紫珊她们在，放心吧。"乌嬷嬷想想确实如此，就千恩万谢，说只呆两日，初五就回来。

　　正说着话，四爷回来了。堂屋里的太监宫女赶紧起身请安，李滢也出来相迎。胤禛看着残席笑道："你这里的年夜饭倒自在。"李滢把胤禛让进暖阁，吩咐白露重新上菜，回道："我一个人吃也没什么意思，跟着伺候的人这一年也辛劳了，请他们吃顿饭，犒劳犒劳。"胤禛擦把脸，靠在暖炕上，道："伺候主子是应该的，不过能陪陪你，也好。我才得空回来歇歇。等会还得去。"

　　李滢看他一脸疲倦，心下同情，跪坐在炕上，帮他揉着太阳穴。胤禛舒服的眯着眼睛假寐。见白露摆上了热腾腾的汤面和小菜，李滢推了推胤禛，轻声道："爷，刚才我就让御膳房预备了些热汤面给您留着，您垫垫。" 前面的宴席，不说菜色如何，味道如何，只说都是冷的，就好吃不了，一样不过吃了一口。如今一碗热腾腾的汤面摆在面前，光看着就流口了。他只觉得李滢贴心，不是真关心自己，断不会想的这么周全。

　　他回来了，酒席自然就撤了，李滢也吃的差不多了，不过看胤禛吃的香甜，也跟着吃了一碗，这就有些吃多了。胤禛临出门前，见她揉着胃，失笑道："一会儿多穿点在院子里消化消化，大过年的，千万别添了病。"说得李滢脸都红了，"吃撑了"，这病搁哪都不好听。她赶紧轻声道："知道了，爷，您赶紧去吧，晚上我等您回来一齐守岁。" 胤禛回头看了一眼冻得脸红扑扑的李滢，心下一暖，紧了紧她的衣领，点点头，转身带着苏培盛走了。

　　李滢看着胤禛远去的背影，抬头望了望满天星空，心道：又一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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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年，好不容易小儿子过了一周岁，不那么累人了，再过两个月就要上幼儿园。以为能轻松一下了，却突然发现大女儿这边游泳课，钢琴课，跳舞课，一个接一个，哪里是孩子累，分明她玩的很开心，累的是我。本来工作就忙，每天还要拿出来四分之一的时间带孩子，天天忙的团团转。当然，即便这样，我都会坚持更新，虽然会慢一些。。。请大家能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