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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温柔的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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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立正听着林华一意犹未尽的谈话,心思疏懒,百无聊赖的越过林华一去瞧那名小记者,瞥见她正想要溜之大吉坐上电梯,蹑手蹑脚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做贼的一样。
就在她忽然转身低头去按电梯上按钮的时候,苏立一瞬间看清楚了那女子的侧脸,心中轰的一声,那女子的侧脸,如同五年前的那般,带着冷静决绝。
她好像没有看见他,自顾自的低着头,刘海遮住一半的脸庞,手在衣服前微微的攥紧。
是她。他眯起狭长的眸子,没错,一定是她。
只要让苏立在人海里看一眼,他就知道那个就是她。
“好久不见,周茵”
在门弹开的一瞬间,周茵的脸色变得煞白,如同掉入了地狱。
她默不作声,苏立健步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从电梯里拽了出来。他的力气还是像从前一样大的吓人,就算周茵反抗,也都只能算作挣扎。
苏立的手捏着她白皙的手臂,她就只能咬着牙忍着疼被他这么拉着走,吭都不敢吭一声,周茵心戚戚然的想,你的骨气去哪里了?赶紧指着他鼻子让他放开你啊。
她在他身后迈着小碎步,也看着他的背影望而生叹。这些年他吃的穿的都比以前更好,可看起来还是那么瘦瘦高高的。
他拉着她往走廊深处走,到头来她还是没能逃掉,就差一点。路过林华一的时候他还笑嘻嘻的冲着苏立打招呼:“苏总,我们改日再聊啊”
苏立一脸严肃看都没看他一眼。
林华一望着一男一女纠缠的背影笑的色迷迷的,在背后撑着手轻轻摩擦着下巴:“我懂我懂,苏总玩好,男人嘛……”
这句话被苏立身后的周茵听见,她回头对他怒目而视。
周茵还在回头看着应该被千刀万剐的林华一逐渐消失在这层楼的尽头,就被身前的苏立喝道:“别看了”
他停下脚步,身后的周茵一回头差点撞在他怀里。苏立拿着门卡刷了一间房。
周茵被他拎着转了一圈,丢在沙发上。他力气本来大,可是沙发是软绵绵的,她被扔的一点都不疼,随即起身背靠着沙发,膝盖跪在地上坐着,揉着自己被他捏红的手臂,手臂骤瘦了一圈,她疼得皱着眉头。
她依旧低着头,不抬头看他,也不说一句话。
苏立长身站在一侧,依着沙发对面的一个柜子,冷冰冰的问:“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不跟我说话?”他的声音低沉,周茵知道这是他要生气的前奏,可她不想跟他说话,低声说:“嗯”
他忽然过来捏住周茵的下巴,让她抬着看向他:“那你也是打算一辈子躲着再也不见我了是吗”
周茵的眼睛里或许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才能透露出那种与她很不相称的冷漠淡然,即使她捏着她的下巴,她还是从嘴缝里拼命挤出几个字:“我见你干什么?”
苏立看着她,对,她就是这样,如同往昔般在她眼中透露着想要杀死他的目光,他放下手:“孩子……”
“孩子早就没有了”
他想要扬起的手变成了紧紧握在手里的拳头:“周茵,你就真的没有心疼过那个孩子!”
“我心疼什么?”周茵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指着他喝道“你让我心疼什么?是谁让我变成那样,活得不人不鬼没有自由?生孩子?我为你生?你做梦……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染着禽兽的血。”
苏立气急,掐住她的脖子,周茵踉跄着跌在沙发里,情急之下本能的抓住他的衣袖,苏立也一起跌在了沙发里,叠在她身上。
周茵一瞬间失神,目光逐渐找到焦距,想要举起的手被他牢牢的压在身下,她咬着牙恨恨的说:“苏立,你放开我!”
苏立的黑眸紧盯着周茵的双瞳,周茵倔强的瞪着他,他的一身合贴的休闲服勾勒出他修长坚实的肩膀,眉目一如五年前般硬朗细致,棱角分明,亦如同从前周茵了解过得他,他这个人的性格,那么爱恨分明,爱的一定要得到,恨得一定要毁掉。
苏立盯着周茵好一会儿,双瞳的颜色氤氲着不知名的蒙蒙烟雾,将他的暴戾一同锁在了望不见深渊的瞳渊之中:“你还是……”
周茵失神,将脸撇到一旁,两人之间顿时安静。他撑起身子,淡淡的端详着她的脸:“你的额头是怎么回事儿?”他轻轻的将手敷在周茵的额头处,周茵一皱眉头,觉得眉心只上火辣辣的有些微疼,却被他手指淡淡的凉意慢慢的覆盖。屋子里有点热,让她觉得内心烦躁,有些喘不上气。
她摸了摸自己额头,‘嘶’的吸了口气,本来以为没什么事儿,没想到现在摸上去比刚才还疼。
苏立去到隔壁的房间里,周茵在想着要不要现在夺门而出?可不一会儿她便看见苏立的手里多了一个医药箱。医药箱上面的卡通贴让周茵眼睛微挣。
他在医药箱里翻腾了好久,才找打了一块创可贴,手举到半空,她便拨开他的手:“我不需要”
他无力的松开手,问她:“你不疼吗?”细不可闻的叹气声觅入耳中,她只是用自己倔强的目光回望着他:“不疼!”
他站起身来,在紧挨着她的沙发上坐下,屋里的灯光不算强烈,柔和的打在他身上,周茵也从沙发上坐起身来,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他将头埋在撑在膝盖的双手上,一声重重的叹息后说:“周茵,这些年没有我你过得还好吗?”
周茵,这些年没有我,你过得还好吗?
苏立想,他从前拿她没办法,现在呢?是不是依旧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茵的眼睛忽然眨了一眨,心里忽然多了一丝落寞,语气平静的回答:“我还好”,她的日子过得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无非就是杂志社忙得让她停不下来想其余的事情,无空闲时间做任何一种不切实际的梦,月底分红看到钱包里又多的那些钞票。
坏的时候,每次有时间补觉的时候,总会被噩梦吵醒,摸摸自己的脸颊时,居然留有眼泪。醒来好久才想到自己今年已经28岁了,拿着薪金去逛商场试衣服的时候,看着镜子对面的女人,才发现自己离开那个记忆里的曾经仿佛很远了,自己一直在逃离的,正是她再也回不去的。
“你不问问我吗?”苏立看向她:“你会不会感兴趣你一直痛恨的我,过得怎样?”
她不想听,她的每一个毛细血孔都抵触着不想知道答案。
苏立忽然回过头看着他,嘴角笑着,眼中却充满无奈:“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
周茵陡然睁大了眼睛,心被他的话掀起了波澜,又迅速垂下眸子:“怎么会不好?”周茵的话未经大脑,忽然脱口而出,才觉得是犯了兵家大忌“我是说,江小姐还好吧,她是大家的开心果,在你身边你怎么会觉得不好呢?”
欲盖弥彰,弄巧成拙,她咬着嘴唇生疼。
江小姐是苏立以前的未婚妻,而且当年已经举办了订婚宴,马上就要结婚的对象。
“我没有跟她结婚”苏立盯着她“我没有跟任何人结婚”
周茵觉得他看她的目光有些尖锐,像把刀子插进了自己的心里,赶紧撇开眼睛,小声支吾:“哦”
她的唇声轻呢,溢入苏立耳中,他淡淡付之一笑:“我之所以以前过得不好,就是因为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现在知道了,你过得很好”
于千万人之中,你最终会看到来到你面前的某个身影,熟悉又陌生,猝不及防的在某年某月就这样像一晃而过的风景般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将深深的沉沦于其中,不可自拔于于过去重叠的那个身影,居然就那么真真切切会出现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