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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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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慕从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抹蓝色的身影就翩然飘到了陆晋鹏身边。长及腰的卷发散在身后,脸上画着妆,看起来倒有几分成熟的魅力。
脑子里就闪过吴全江之前说的事,大概这个就是陆晋鹏现在在处的对象了。再看一眼陆晋鹏那痞样,嫌恶地别开头,一朵鲜花插在人渣上了。
“久等了吧。”那女人看起来一米七多,靠在他身上仍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陆晋鹏笑着冷哼一声,惩罚性地在她屁股上一拍:“知道还这么晚出来,看晚上怎么收拾你。”
女人咯咯笑着挽着他的手臂走了,留慕从安一个傻傻地站在那里,真像是自作多情一样,隐约还有声音飘过来。
“刚才那个谁啊?”
“朋友而已……”
……
她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他的朋友。
从展岩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展阳刚硬是留了他们吃晚饭,不然就不放人,因此往回走的时候就已经将近八点了。
饭桌上两个长辈则是意有所指地聊着隔壁哪家的小外孙,长得聪明活泼可爱的,哪家的刚学会走路,天天在院子里学步。只是这两个小辈不知道是装傻还是当没听到,只顾自己安安静静吃饭。
实在是煞费苦心。
慕从安是真没听见,脑子里回想着刚才那一段插曲,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以至于夹了好几空筷子都没察觉。展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之后干脆直接夹了菜放进她碗里。
长辈们一看这举动就觉得有戏,说得更起劲了。
回去的路上,慕从安也是在想事情,搞得慕延年想问却怕女儿到时候害羞起来连他都不理了,也就憋着什么都没说。
到家以后,慕从安说吃得有些饱,在小区里转转,便让父亲先回去了,她自己则慢慢地散步旁边的中心花园。天气有些冷,她从带着暖气的车上下来时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在小道上一步一步地踩着。
雪只是早上下了那一会,没到下午就早已化完了,现在就着忽闪的路灯还能看到石子缝里残留的水光。
前面打火机叭地一声,在本来就安静的小路上显得很清晰。
慕从安猛地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火光在点燃了一根烟的同时,也照出一张男人的脸。孤傲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是她噩梦里的样子。
他的身影隐在树下,如果不出声,没有人会意识到那里还站着个人。相对于站在还在明明灭灭的路灯底下的慕从安,他看起来危险多了。
她站在原地不动,两人也就隔了几米远,却像是距离了几千米。
慕从安也只站定了几秒钟,便掉头往回走。
“慕从安!”她听见反倒越走越快。
“你走吧,大不了我去你家找你。”他还是站在那里靠着树,只有烟着的那个红点在黑暗里异样清晰。
这个人真是无耻,居然这样威胁她,而她确实着了这一道,没办法只好站定转过身:“干什么,你又在这等哪个女朋友?”她眼都没抬,语气里满是不屑,真没看出来他在这地方还有不少桃花,等了一个又一个。
“等你。”
闻言,慕从安才抬起眼冷笑,他也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不大亮的灯光下,他的脸上仍是往日的痞气,现在还多了几分邪气,总归不是什么好人。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
“我有。”
他定定地打断,不急不躁,倒是站在他对面的慕从安不自在地退后几步,跟他保持安全距离:“有话快说,我家里人还在等着。”
陆晋鹏慢悠悠地抽着烟,完全无视她的催促,十足一副吊人胃口的样子。直到快抽到烟屁~股了,还深深地吸了一口,极其符合一个资深烟民的行为,看他这么做却又没觉得有任何别扭。
跟他待得越久,心底那种被未知啃噬的感觉就折磨得人发疯。她倒宁愿他能够大吼大叫地跟她说话,而不是站在那里眼睛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在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中,她还是没能忍住打破了沉默:“再不说我就走了。”而她的脚也早已自动自发地往来时的路退。
“有没有兴趣跟了我。”就在她刚一转身的时候,他缓缓开口。她惊得猛一回头,却只看到那颗红色的火星呈抛物线掉落在地上,微弱地亮着,最后归于黑暗。
她呆住,只盯着那点猛瞧。
又是叭地一声,陆晋鹏动作利索地又点了一根,很快吞云吐雾起来,让她觉得刚才自己应该只是幻听了,他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见到她没什么反应,陆晋鹏眉头皱了起来,深吸了口烟,一字一顿地问:“你有没有兴趣跟我。”
慕从安停顿了几秒,觉得前所未有的滑稽:“你以为你是谁?跟你?凭什么?”她走到他面前冷笑地看着他,“你自己不要脸就够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那么下作去跟一个流氓人渣、强`奸`犯?”
他的脸色难看起来,手中才燃到一半的烟被拦腰折断丢到地上。他一把掐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到一边的树杆上,眼睛里露出狠色来:“哼,跟了我是下作,你以为跟了姓展的就是长脸了?你没脸没皮地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摸过你没,干过你没?”
“下流!”才刚说完一双冰冷的手就顺势窜进了她的衣服下摆,冻得她一个激灵,“你干什么!?”
陆晋鹏扯扯嘴角,身子也贴了过去:“摸你,干你。”
慕从安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却被他用手臂挡住。
“我的脸只有我女人能打,怎么,这么迫不及待要做我女人?”他的眉毛一松,表情又变成了一贯的痞,让人恨不得将他的笑抓花。
“不要脸。”慕从安一边骂一边怕他真乱来,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几步。
好在陆晋鹏也没想在这生什么事,也没什么大动作,连声音都压得极低:“你是我女人,碰你一下怎么不要脸了?!”
“你!……”慕从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也想起了那天晚上,脸瞬间气得通红,“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我又没叫你负责,才不是,才不是你……”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极轻,但陆晋鹏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他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驼鸟心态:“那床单上的是鸡血?”
慕从安气得脸更红了,眼睛里明显地蒙起了水雾,又很快压了下去:“……不要脸。”她脸皮薄,没办法像他这么光明正大地说那种事,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三个字。
“你就没点新鲜的词了?”陆晋鹏掏掏耳朵,不胜其烦。
慕从安骂人的词实在是匮乏,说不过他最后只得涨红着脸在地上一跺脚,转身就往家走。后面的陆晋鹏也没想跟上去,只在后面重新点了根烟,看着她怒气冲冲地离开。
回家后,慕从安脑子里就一直盘旋着一个念头。陆晋鹏的女朋友就跟她住同一个小区,这就意味着陆晋鹏会时不时地出现在这里。一想到这,她蓦地觉得背脊一凉,当下就有了要搬出去的念头。
好在父亲还算是支持让她自己出去磨练磨练,只要求她每个星期至少回家一趟。王妈倒是一直不舍,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就这么独立了,她还需要段时间来适应。
慕从安动作十分迅速地在公司的附近租了个两室一厅,简单地收拾下,就搬了进去。
搬家的那天,展岩过来搭了把手,准确来说是一手操办,从搬东西到房间布置,慕从安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听他指挥拿这拿那,倒像是他搬家。
好在房子里家具设备也算齐全,两人小半天就倒腾好了。将近五点的光景,一看外面日头都有些偏西了。
展岩手臂一横腿一伸就霸占了整个沙发,似乎是累了,闭着眼在那里休息。
慕从安过去推推他,看他一侧手脚老实收回后,也坐到了沙发上,递了瓶水给他:“你今天不去公司没事?”
“你见过哪个老板上班准时的?”展岩仰头灌了口水,侧过脸笑着看她。
真腐败!
慕从安心里嘀咕着,却也十分感谢他今天来帮她搬家。
“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展岩抬抬下巴指了指厨房里齐备的厨具:“自己做吧,吃火锅。”看着慕从安有些为难的表情,伸手在她头顶宠溺地揉了两把,“我来做。”
说着抓过沙发背上的外套将她拖起:“走,先去买点菜。”
好在现在离下班晚高峰还有一会,两人开着车一路没怎么堵就到了当地比较大的超市。一人一辆手推车便逛开了,慕从安去了生活区采购些必需品,买食材的任务就由展岩去完成,两人买完东西在收银区碰头就行。
慕从安买完的时候,展岩也刚好推着车子走过来,在灯光照射下,眉眼里都是温柔之色。他笑,她也跟着微微一笑。
他的袖子挽到了手肘上,领带早先就被丢在她的租房里,喉结下方的纽扣懒散地开着,看得旁边的收银员面红耳赤。
“再等我一下,我去拿瓶两瓶啤酒。”展岩也没推车子,转身走去酒水区。
扫了眼他的车子,里面的东西大多都是她平常爱吃的,脑袋里正有些发懵就听到旁边有个嚣张的声音传来。
“你不付钱就别挡着路,耽误别人时间。”
这个声音熟悉到让她不寒而栗,她转头就看见陆晋鹏斜倚着柱子抱胸看着她,指尖还夹着什么东西。
他这种看着就像要闹事的样子别说她了,连收银员都有些怕,小小声地问:“小姐,您要是不急的话,要不让那位先生先把钱付了?您看他就那么一点东西……”
没等她说完,慕从安就已经退到一边将过道让出来,直接漠视他的样子。
陆晋鹏嘲笑地擦过她肩膀,将手上的东西放到台子上。慕从安这才看清他拿的原来是一盒安全套,心里已经骂了不下千次的下流胚。
收银员倒是习以为常,一边动作利落地扫码一边叮嘱:“先生,我们这的安全套是分尺码的,请您核对尺码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慕从安本想侧开身不看他们这边,却没想到陆晋鹏大庭广众居然不害臊转过头来问她:“你说,我用什么尺码?”
这下子,别说收银员了,连旁边的人都纷纷侧目过来,一副欲说还休的暧昧表情,还有窃窃私语的。慕从安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像是要吃人似地瞪着陆晋鹏。
他不要脸但她还要,没办法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跟他硬来,只能当个哑巴亏吃了。但陆晋鹏似乎还觉得不够,偏偏走到她跟前低头问她:“怎么?这里的码都不够大?”
正在慕从安几乎失控转身要走时,展岩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陆晋鹏,真巧。”他的声音里有些不耐烦,但脸上仍是伪装得毫无破绽。
慕从安只觉得身上笼罩的黑影退了开去,周围的人似乎也都又视若无睹地各做各的事起来。
“是啊,你们?”陆晋鹏挑眉问展岩,视线却没离开慕从安。
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展岩将慕从安拉到身边:“我们出来买点菜回去做饭。”
他模棱两可的话毫不意外地让陆晋鹏眉头皱了皱,又被很好地掩饰过去:“我先走了,有人等。”
说完他看了眼慕从安掉头离开,连安全套也没要。
慕从安从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一出门就有个女的迎上来,笑意盈盈挽住他的手臂,样子十分亲密,隐约还能听到两人的声音传来。
“……不是说买包烟么?”
“卖完了。”
“不会吧……”
收银员呆呆地盯着台子上放着的安全套,接着转头对慕从安抱歉地笑笑。她刚才还真以为他们两有什么奸`情,没想到,朋友之间的玩笑而已。
慕从安想回她一笑,嘴角却怎么都扯不起来。
在车上的时候,就连副驾驶座上的女伴都察觉气氛的微妙。在陆晋鹏又一次猛按喇叭后朝窗外大骂了一句“草你大爷”后,她伸手覆到了他的腿上轻轻拍了记。
“你心情不好?那今天就不去看电影了,直接送我回去吧。”
陆晋鹏从商场出来后眉头始终皱着,随便应了声就想往兜里掏烟。摸了个空才想起刚才连烟都没买。他就想不通怎么看到那两人明明只是站在那里什么过分的举止都没有,自己就一个劲地自己给自己添堵。
本来往烟酒柜台去拿烟,在看到他们俩有说有笑地并肩走着就心里烦燥,趁展岩走开一会故意拿了盒安全套去给她也惹点事。
谁让这女人一点矜持都没有。
看到她通红的脸蛋和直勾勾带着厌恶的眼神,他的心情顿时舒畅得不得了。只是展岩的话又让他心底燃起了股无名邪火。
似乎是这女人多年的夙愿得逞了,在展岩身后连腰杆子都挺得笔直,完全忘了自己才是她第一个男人。
好。好得很。
陆晋鹏冷笑一声,脚下的油门发狠似地踩,引得旁边被超越的车不满地鸣笛示威。
这头慕从安和展岩的气氛就相对于尴尬起来。回到楼下的时候,展岩才开口打破了一路的沉默。
“我待会还有些事,就不上去了,东西都买齐了,记得好好吃饭。”
“你不在这吃饭?”
展岩笑笑:“总不能真当甩手老板,我还得去趟公司,别教底下那帮人把我公司给拆了。”说完便启动了车子。
慕从安清楚地看到车子在她眼前划过时他抿紧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