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啊神仙》淙淙茫茫

4、下界前夕……

　　好不容易带着一脸不情不愿嘴里还嘟嘟囔囔着的小狐狸赶到了南天门门口。我不由得呼出一口解脱的气。事实上，从清华山出来的时候，小狐狸还不依不饶地。我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连哄带骗地，这才把他带到了南天门。呼呼！这差事实在不是神仙干的！

　　南天门似乎很热闹，刚要下界的神仙或者下界归来的神仙们彼此间寒暄着。

　　我仔细环顾一下四周，有几个小姑娘，似乎就是登记下界纪录的记录官。奇怪地是，其他几个地方很忙碌，最边缘的一个小姑娘前面却没有人。

　　我整了整衣冠。在众人的侧目下，牵着不情不愿的小狐狸走到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面前。

　　小狐狸一看对方是个小姑娘，便瞪了我一眼，嘴角又挂起嘲讽的笑。哼！还说不是为了女人。这不还没到人间呢，现在就又看上一个！

　　我清清楚楚地看出了他眼中的嘲讽的意味，不由得苦笑。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如果解释的话就要被说什么“解释便是掩饰”的话了，那还不如不说。

　　我看了眼那个小姑娘。

　　是个年纪挺小的仙女，眉眼间还透着青涩。不知为何，周围的南天门看守大将居然齐齐倒抽了一口气。

　　我微笑，自然，这是因为小狐狸的美貌吧。只是……那些看守大将看向他们的眼光中，惊艳是有的，但更多的……貌似是……惊恐？？？？

　　我疑惑了一会儿，实在想不透他们到底在怕谁。我广陵君脾气好是众所周知的。（你是没脾气好不好？）小狐狸……我又是第一次带他来这里。难道……他们是在怕……这个小姑娘？

　　我迟疑地看向那个小姑娘。眉眼青涩，但却掩不了秀丽，加以时日，必定也会是个小美人。

　　小仙女坐在红木椅子上，身前的红木桌子是方的（办公桌），上面放了本簿子。旁边是砚台和毛笔。簿子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天界仙人下界摘录〉。见我看她，小仙女羞涩地笑了下，低垂下了脸。

　　不知是我看错了还是怎么的……那个小姑娘在看到我和小狐狸牵着的手时，眼光闪烁了一下，虽说只是一闪而过，但确确实实，让我……寒了一下。那哪里是人的眼睛，绿森森的，简直是匹饥饿的狼。……莫非，这仙女是妖仙？前身还是狼精？

　　我顿了顿，挂上我清风徐徐的温柔微笑，轻声问，“你好，我们想要下界，请你替我们办一下手续。”

　　“啊！”小仙女仿佛被吓到了，声音叫了出来！惊恐地看我。

　　我呆住了。我没做什么超过尺度、有伤风化的动作吧。

　　听到这声惊呼，原本在东张西望的小狐狸转回头立马瞪我。原本和我牵着的手也暗暗使力，掐住我手心的肉。

　　痛！

　　我用眼神控诉。

　　哼！谁让你对人家动手动脚！

　　小狐狸直接用斜眼看我。

　　冤枉啊！！

　　你没做的话，人家会叫吗？？！！

　　……我无语。

　　突然发现四周原本忙忙碌碌的人们都在偷偷瞧着我们，那眼神，……貌似是同情？

　　……

　　正当我奇怪着，那个小仙女又发话了，但声音细细弱弱的，几乎可以当作是没听见。

　　“……那个……抱歉……我的个性很内向的……不太和男仙接触的……”小仙女偷偷瞄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去，绞着自己的衣角，“……所以反映激烈了点儿……那个……吓到你了吗？……真……抱歉……对不起……”

　　……幸亏我们耳力好。

　　我看向小狐狸，他脸一别，哼了声。

　　我自然不和他计较。

　　温和地看向小仙女，温和地问，“你不用道歉的。……不过，能帮我们办一下下界手续吗？我们很急……”

　　“……好。”细弱蚊蝇的声音。

　　小仙女翻开簿子，执起毛笔，沾了点墨。

　　“……那个，你叫什么？”小仙女埋着头，声音小小的问。

　　“我是广陵君。他是小狐狸。”

　　小仙女写了几笔，然后顿住了，声音继续小小，“那个……小狐狸……先生……的姓和名……”

　　“姓？名？”我不解地看向小狐狸。问，“小狐狸，你有那种东西吗？”

　　小狐狸认认真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认认真真地告诉我，“没有。”

　　我看向小仙女。

　　她似乎也很惊讶，“……那个，怎么会？”

　　我也疑惑了。“请问一下，那个姓和名，是什么？”

　　小仙女惊讶的目光看向我，“……你也不知道吗？”

　　我广陵君虽说列入了天庭十大神仙之一，但事实上，去天庭的次数屈指可数。天界我记得的人也不多。几乎我的整个生命算是在清华山度过的，除非必要，才出山一趟。所以天界发生的事情我大都不知道。这个姓和名有是什么？

　　小仙女看看我，咬咬嘴唇，“……你不是叫广陵君么，姓广，名陵君……么？”

　　我认真地说，“我不姓广，也不叫陵君，我是广陵君。”

　　“……”小仙女的表情仿佛是要哭出来。

　　我愣住了，忙说，“哎，你不要哭啊。”

　　“……怎么会没有姓呢……哎，对了，广陵君是你的封号……是吧？”小仙女急急地说。

　　“呃，……”看见她那波光粼粼的眼眸，我下意识地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换了句，“那个，……可能我姓广，名陵吧……”

　　小仙女听了我的话，眉眼间渐渐舒展开来。然后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那这位……”小仙女看向小狐狸。

　　既然都那样说了……“他……姓小，名狐狸。”是这样的吧。

　　小仙女听了，看了看我，随后低下头，边写边喃喃，“姓萧，名湖离。……好名字，从名字上……就可以看清本质……受……”最后几句轻得不可思议。

　　小狐狸在旁边哼了声。瞪我。那眼神的意思明显是：我怎么不知道我姓小，名狐狸？

　　我朝他笑笑。都大孩子了，还计较这些么？

　　小狐狸头一撇。

　　“……那个……要下界的话……要多少天？”小仙女怯怯地看我一眼，小小声地道。

　　“一个月。”我回答。

　　“一个月……好久啊！”小仙女自是知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的。

　　“恩，我把所有的假都休了。”我朝她微微一笑。

　　“……那个，你们等一下啊，”小仙女站起身来，露出一个柔柔的笑，“我去给你们办一下证件。”说罢便匆匆忙忙地跑向离南天门不远的一个房间。

　　小狐狸有些无聊地四处看看。

　　他那张绝色艳丽的脸蛋吸引了不少神仙的目光。但却没人上前来搭讪。

　　那是自然。我轻笑。

　　漫不经心地淡淡扫了眼那些也正忙着登记的神仙。

　　忽地——

　　我眼神一凛。唇角淡淡的微笑收了起来。眼睫缓缓垂下。

　　小狐狸一脸警戒地看着向我们走过来的神仙们。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模样俊美着着一身蓝色长袍但却带着些些寒意的冷峻少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冷却了下来。

　　跟在他后面是一个模样姣美的红衣少女，美丽年少的脸蛋上带着只属于美丽女子的骄傲与任性。手中拽着一根火红色的鞭子。

　　另一个是低着头、穿着一身淡黄长袍的青年，他的眉眼也算得上是英俊，但在前面的少年与女子的美貌下，却显得暗淡无力。

　　“……广陵君。”冷峻少年走到我面前，淡淡开口。

　　“……恩。”我同样回以淡淡的声音，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后垂下眼睫。

　　冷峻少年冷淡狭长的凤眼中快速地闪过波光。

　　随后，那双勾魂的凤眼扫向我身边的小狐狸，在见到他的模样时，冷淡的眼闪过一丝阴冷。

　　“狐狸精？”冷淡的声音。

　　“你又是谁？”如果小狐狸是兽形的话，可能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眼前这个俊美少年的厌恶。那是一种……深深的厌恶。带着丝丝迫人的阴寒。本能地，小狐狸可以感觉出——这个人，是敌人。还是相当可怕的敌人。

　　冷峻少年淡漠地瞥了他一眼，“王天君——寒凛。”却带着冷淡的高傲。

　　“……寒凛大人是天界十大仙人之六哦！！”身旁的少女炫耀似的，“我是牵机仙女——铃若儿。”与王天君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高傲不同，这个女子的高傲看起来更像是做作。

　　“哦，原来你是仙女啊，”小狐狸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母夜叉披上了人皮来祸害呢。”

　　“你！！！”牵机仙女被气得不清，扬起手中的鞭子，就想狠狠抽下来。

　　“牵机仙女，你似乎忘了我的存在呢。”我微微一笑，手指一点。

　　火红色的鞭子便仿佛蛇般，缠上了牵机仙女的两个手腕，紧紧箍着。

　　“你！……我的火雀鞭！！广陵君，你快放开我！”牵机仙女的手腕被箍住了，几乎不能动，两只手只能挣扎着，乱绞一番。

　　“……寒凛大人快帮我！”仿佛快要哭出来一样，牵机仙女楚楚可怜地看着王天君，眼泪欲坠不坠的。

　　王天君没动作，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和小狐狸。

　　倒是那个穿淡黄长袍的青年忙着替牵机仙女解开，试了半天却只是弄痛了牵机仙女的纤纤手腕。惹得牵机仙女急急吼道，“华图子，你到底是行不行啊。”

　　华图子有些无奈地看了看牵机仙女，再看看无动于衷的王天君。却真真是无可奈何。鞭子上仿佛是下了禁锢，就连法术都拿它没办法。

　　“广陵君大人……”华图子哀求地看向我。

　　我微微一笑，“你可放心，过了今天，鞭子便会解开。但同样，这鞭子也会废了。”我虽然温和，但也不是可以惹的人。这只是小小的教训。

　　“你！！”牵机仙女听了我的话，眼睛睁得极大，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广陵君！你敢这么对我！！我父亲是……”

　　我淡淡打断她的话，“牵机仙女，不管你的父亲是谁，相信我，他是一定不会为了你而来得罪我广陵君。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下。”随后我淡淡拂袖。

　　小狐狸在一旁呆呆地看我。

　　牵机仙女和华图子都愣住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

　　王天君淡冷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随后又暗淡。

　　场面一下子变得尴尬。周围那些神仙都安静了下来，都偷偷看着我们这边。一时间，气氛着实诡异。

　　“……呃……那个……怎么了……”原先匆忙离开的小仙女回来了，手里捏着什么，站在暴风圈的边缘，有些害怕地开口。

　　我温和地微笑，“没什么呢。你回来了啊。”

　　小仙女偷偷看看我的脸色，随后有些扭捏着，伸出一双细嫩的小手，递过来两张硬硬的东西还有一本书。

　　我接过，实在是没见过这硬硬的东西，疑问的眼神看向小仙女。

　　小仙女接到我的疑问的眼神，搓绞着双手，“……那个是身份证。你们在人间用得到的。那本书的话，……是给你的，因为你们是……第一次下界……一定有很多东西不懂的……”

　　我感激地冲她微笑，“谢谢。”

　　我看向手中书的封页，上面有几个字——《菜鸟神仙下界生存守则及必要须知》（作者语：真是好书呢，特别适合你啊，小广广。广陵：……）。

　　“不用……”小仙女羞涩地笑笑，“那个……你们去传输阵吧。还有……我的名字叫……淙淙……流水淙淙的那个淙淙……哎，希望你记住……”

　　“好的。”我微笑，“我会记得你的，淙淙。”

　　小仙女淙淙薄薄的脸皮更红了。“那个，还有，祝你们假期愉快……”

　　“谢谢。”这真是个好心的仙女啊。

　　我微笑着道谢，便想拉着小狐狸离开这里。

　　却在与王天君擦肩而过的时候——

　　他狠狠拽住了我的手，紧紧盯着我的眼，“……广陵君，你……要下界？”

　　我轻轻拂去了他的手，“……恩，我要去人间。”

　　王天君冷淡的表情破碎，表情苦涩，“你……”你从来没有……

　　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眼中悲伤的碎片。

　　我垂下眼。

　　“王天君。再见。”我清清楚楚地吐出这几个字。

　　看见他的眼从悲伤不敢置信到绝望。

　　我拉着小狐狸的手，不紧不慢地走向不远处的传输阵。

　　我可以感到，小狐狸的手心有些微微的发汗，在我的手与他交握的时候，他全身一颤，随后，缓缓地，紧紧地，回握住我的手，力气很大。仿佛是在害怕失去什么。

　　我不知道他在害怕失去什么，但我知道，小狐狸，他给了我两百年的温暖。

　　我更加用力握住他。迎上他有些迟疑，又有些喜悦的目光，我真心地对他微笑。

　　他的脸刷地从原先的苍白变成羞涩的红。

　　站在传输阵的中央，周围散发着淡淡的白光。——这是传输阵启动的前兆。

　　金色的光芒从上至下冲击着我们的身体。耳边是风一般的嘶吼声。我缓缓闭上了眼，在最后闭上的时候，我看见，王天君僵立住的身影……紧紧攒住的拳头，悲痛欲绝而缓缓闭上的眼……以及耳边传来的那声几乎听不见的呼唤……

　　“……广陵……不，师父……”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在内心冷笑，随后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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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天君僵立在那儿，看那个人拉着那只狐狸精的手笔直地走向传输阵，那个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抹欺骗世人的温柔微笑。

　　他看见淡淡的白光包围住他们的身体，金色的光芒从上至下开始冲击他们的身体。

　　……同样也看见了，传输阵中，那个人对那只狐狸精真心地微笑。他牵着他的手，对他温和的笑。

　　淡淡的苦涩铺天盖地地袭来。王天君不禁紧紧握住了手，任凭指甲陷入肉中。

　　曾几何时……那个人也对他那样温柔、不含一丝虚假的微笑……

　　那个人……会温柔地替他擦拭……汗水……会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会……

　　“……广陵……不，师父……”他听见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呜咽般苦涩的声音。

　　他闭上了眼……沉入冰冷之境。

　　再度张开时，他已经恢复成了那个无情无欲冷淡的王天君。

　　他冷冷扫旁边惊惧的少女和男人一眼，轻启薄唇，“还不走？”淡漠无情。修长的身影转身就走。仿佛刚才失态的王天君不过是众人眼中的幻象……

　　牵机仙女呆呆地看他一眼，唯唯诺诺地，“……啊，好，好的……”便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华图子见状，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待那三人匆匆离去，附近原先保持皈依寂静的神仙们才开始逐渐交谈。

　　“……那个便是王天君啊……听说他是元使天尊的大弟子呢！……很受天尊赏识啊……”

　　“……啊，没想到……竟然会见到那个广陵君……天界有名的失恋神仙……”

　　“……看来王天君和广陵君之间肯定有猫腻！！……”

　　一旁沉默的小仙女淙淙低着头，细弱蚊蝇的声音，低垂着的眼眸哪有羞涩，分明是绿幽幽的光！但却足以使她身旁的两个南天门守门大将听得个七七八八，“……温柔受……风情万种受……虽然还是少年……但肯定可以摆成各种体位……又来了个冰冷型的……貌似和那个温柔型的……暧昧……3P……上……下……互攻……”

　　那两位守门大将听得恶寒，黑线一把，天界小有名气（貌似是恶名昭著更恰当一点，）的腐仙女又开始YY了……

　　（腐仙女<大眼中燃烧起熊熊火光，小手握成拳头>：我发誓，一定要将天界所有的男仙配成对，几对几数量不限，年龄不限，身高不限……性别……要限一下，必须为男……不完成这鸿鹄之志，我腐仙女誓不为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