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爱情》心语黎妍

4、番外 梦里花开花落之初遇

　　秀水镇是一个江北的一个小镇，虽说不上山明水秀，但也算的上青山绿水相环绕了。武仁海是在十几年前才来到这个小镇的，虽说不是本地人但是十几年的相处，也让乡亲们渐渐接受了他。武仁海原先祖籍何处，他却从不提及，他不提乡亲们也善解人意的不再相问只当他是往事不堪回首。武仁海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身边只带了一个侍从以及一些银两，买了些田地之后便安心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在他来到秀水镇的第二年，武仁海出了趟门回来时带来一个新嫁娘。乡亲们一看便知道这是回去成亲去了，纷纷打趣了几句便散了。从那以后，武仁海再没有离开过秀水镇。两年之后，武家添了双儿女。
　　上元节这天，秀水镇上举办了一年一度的灯会，这一天未婚男女均可出来游玩观灯，顺便觅得良人。秀娘是秀水镇有名的好女儿，她出落得虽不是什么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可在这秀水镇也算得上是清秀可人了。而且，秀娘练得一手好刺绣，无论何物到了她的手里都是栩栩如生，也是因此有很多人家在她还未及笄时便想要订下亲来。毕竟，在这小镇上好人家的女儿像她这样有才有貌的不多。更何况，她的父亲武仁海在这镇上也颇有贤名，家产也是颇丰，而那武仁海又是个疼女儿的嫁妆自然少不了。
　　秀娘这次出门是缠了自家父母好长时间才出来的，倒不是武家夫妇有多迂腐，只是秀娘前几日刚好生了场病，这些日子才好些。夫妻俩自然不想女儿染病，却又不想让女儿为难，只好让她多穿了些衣物又看见女儿叫上了邻居家的云儿，才放心的让她出门。若是两人得知，女儿会因此在后半生独自一人，可能夫妻二人一定不会让女儿出门，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上元节的街道上灯火通明，，热热闹闹，店家使出浑身解数招揽来往的人。秀水镇虽只是个小镇但也不是没有文人雅士的，是以灯谜多有些难猜的也吸引了不少文人前去围观。秀娘看着这么多的人多少也有些新奇，到底是小孩心性。不过，秀娘始终记得自己母亲说的话，不敢轻易撒开云儿的手。倒是旁边的云儿生性活泼，拽着秀娘的手在人群里钻来钻去。
　　“秀儿，你来看看那边的人家手真是巧，居然把灯做成了动物的样子，好多人围着呢！我们也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赢个华灯呢。”
　　“云儿，小心点，别挤散了。”
　　“没事，走！”
　　秀娘跟着云儿来到那个卖动物花灯的摊子旁边，一看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是有原因的。这个摊子的老板是个卖包子的，那些花灯是他做来送给客人的，不过需要答对了灯谜才行。秀娘自认没有多少才识，便和云儿在一旁看热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入了某人的眼。
　　陈威，字伯轩，是一个书生，说准确一点是一个不算穷也不算富的书生。年幼丧父，跟着寡母长大，也幸好陈父生前留有一笔家财，母子二人方能熬过那段岁月。陈母也是个硬气的，自己一人带着儿子在乡下买了些田地，时不时的做些小吃到集市上去卖。这样，母子二人过的倒还可以，虽不是小康之家却也说得上是安顺。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的陈威早早长大，闲时抄些书也能挣点钱。这次上元节来逛灯会也是为了赴朋友之约，却不想遇到了他这一生中最美的风景！
　　陈威此人虽说不上才富五车，但也考了个功名，他也自知无惊人之才若是科举入仕不定要考到什么时候。因此，陈威一开始就打算寻一个有才有能之士作他人幕僚，这倒也好过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做一个小官处处受气处处掣肘。由此可见，陈威倒不是迂腐之人，但年幼所遇之事也让他心生谨慎，事事算计。正是知道自己于文章之上未有天赋科举之途与自己也并无裨益，可自己也有报国之志，怎愿将大好青春埋没在四书五经之中呢？正是如此，陈威才有了以上打算，更何况，现在朝廷局势不明。储君日强，圣人虽老却也健壮，如此形势之下诸子夺嫡必然发生，陈威就是打算以此为基础，闯出一个名堂。当然前提是，自己的科举之路要再进一步，秀才还没有那么多的说服力！
　　这次上元节灯会，陈威虽是赴友人之约，却也存了一番猎艳之心的。他虽有青云之志，却也自知一介穷书生哪能像戏本里那样真的遇上个大家小姐，从此攀上高枝。而且，大家闺秀也不会那样轻易就许出终身，从此就这样跟着自己清贫度日。陈威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异想天开的认为自己的计划一定能够成功，一旦失误就算自己全身而出却也会落得人财两失的下场。也是如此，陈威不是很想娶妻生子，那样的话自己会有牵挂，计划也会有所改变。
　　然而，陈威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伊人回眸一笑而心神不宁，茶饭不思。他以为自己不会动情，以为世上本无一见钟情之事，却不想自己却中了一个女子的相思毒，真的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老天也看自己冷情多年，便准备了一个女子让自己心向往之吗？想到此处，陈威不禁哑然失笑。
　　“伯轩兄，这是想到什么好事了，怎会如此？”旁边的友人见状不禁奇怪道。
　　“世临兄，小弟无碍，只是想到了稼轩的那句词‘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只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一见钟情之人，却不想是自己魔怔了。”
　　“不知道是哪位妙人能让一向冷情的陈伯轩如此失态？”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这边陈威与友人小声调侃，那边的秀娘与云儿见天色已晚，便买了些小玩意儿回了家。她当然不知道已经有人在暗处看上了她，并且也打听好了她的家，只待媒人说合了。此时的秀娘还想着灯会上的热闹，想着那些好看的花灯，还没到情窦初开的年纪，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相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