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六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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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宴仿佛在听一个奇幻的故事，那些随着蔷薇烙印而植入脑海深处的残破记忆纷纷浮现，将那些单薄语句很轻易复原成画面。
这个故事本应漫长，想来万年岁月用笔撰写成书都能出版最起码二十本以上才能完结，但玖兰枢不是喜欢冗杂描述的人，说起来不疾不徐，却也简洁。太久的沉淀让栗发少年有着常人难及的优雅和倦怠，像是画卷上淡而写意的一笔。
“所以说，元老院的存在只是为了监视枢吗？这种感觉让我想起张勋扶持溥仪复辟，只不过是让统治更加名正言顺罢了。不过，我仍旧感谢那个将哥哥从沉睡中唤醒的人，尽管我完全不赞同他的做法，不过还好他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否则绝对是BOSS的节奏啊。”
舒宴轻声感叹，玖兰枢的手指轻轻在檀色扶手上叩击两下，沉思片刻，对上舒宴清澈庆幸的眼眸，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把玖兰李土已经苏醒的消息告诉舒宴了。
他探身对着舒宴伸出手，舒宴很自然的凑过来蹭了蹭玖兰枢的掌心，玖兰枢顺势摸摸少女柔顺的长发，声音清润：“不要为此担忧啊，阿宴。阿宴只要一如既往的生活下去就足够了，这些事情对我而言，只是许多年前曾经历的一切再度重现而已。”
千年以来世事更幻，但对于内心渴求的东西的追逐，却仍旧没有改变分毫。对玖兰枢来说，玖兰李土的苏醒虽然有些棘手，但他还是游刃有余。
所以舒宴完全不必为他担心。
舒宴的直觉有时敏锐的惊人，少女双手交握放在膝上：“哥哥你这么说，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呢。”玖兰枢浅浅弯起唇角，把玩着少女的秀发，暗红眼眸神情专注。
好在舒宴也没有让玖兰枢回答附和的意思，她侧头想了想，犹豫几秒：“这么多年，枢一定很辛苦吧。”
她抬起头来，眼眸映入将熄的烛火最后微光，显得非常漂亮。在玖兰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舒宴已经干脆利落掀开被子赤着脚跳下床来，她背着手站在玖兰枢面前，难得有些羞涩和扭捏。
玖兰枢侧靠在扶手椅中单手撑着头看向舒宴，等待舒宴的下文。他并没有等待很久，就看到舒宴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她的语声清脆，带着满满的真挚：“所以……要抱抱吗？”
“……”
难得的，一向应变自如的玖兰枢也有些失神，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怀中已经多出一个柔软的身体。
舒宴扑到玖兰枢怀中，跪坐在玖兰枢腿上，非常淡定的一把将玖兰枢用来支撑的胳膊打落，随即伸出双臂圈住少年的脖颈，毫不顾忌的在玖兰枢侧脸上亲了一下。
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做的流畅异常，少女下巴轻扬，带出几分刁蛮骄傲的意味：“不管怎么样，现在陪伴在枢身边的是我，即使再度选择陷入沉睡，也要经过我的同意才可以！而且！我一点都不希望枢会以对我好的名义离开我，不管发生什么，言情剧里的三流剧情我都不想要让它变成现实。如果哥哥真的这样做了……”
她捏着玖兰枢的脸颊，表面上看对这张男神级别的脸毫不顾惜，但下手却轻轻的。
玖兰枢左手揽着少女的纤腰，空出右手握住舒宴的手腕。暗红眼眸闪过一缕暗光，声音却温和噙笑，尾音清浅诱惑：“我一直感到不解，阿宴为什么觉得我是个温和的人呢？明明对阿宴而言，最危险的是陪伴在你身侧的我才对啊。”
血族是天生的猎手，人类在他们手中不过是纯洁的即将被推上祭台的无辜羊羔。现在玖兰枢将他的猎物掌控在手中，呵护温存都是表象，他索要汲取的，是更多的，潜藏于表面之下的……
“什、什么？”舒宴有些茫然，可玖兰枢并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少年倾身吻上她的唇，占有的，掠夺的，起先是试探，随即逐渐变得肆无忌惮。
他眼眸暗红，像是有着鲜血流动般惊艳色泽，衬衣领口散开，露出精致锁骨和清瘦结实的胸膛。已经燃到尽头的烛光摇曳几下缓缓熄灭，月光照进来，盈盈如流水，将室内笼上一层朦胧微光，而少年少女的身影交叠，相依相偎，想来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场景了。[注1]
——
舒宴的寒假生活算是过得难得愉快，玖兰家的别墅算不得彻底与世隔绝，但也是少有人烟。玖兰枢身为别墅目前唯一的主人，经常会整理着覆上薄灰的相册后，在客厅翻看着原版书籍，白瓷茶盏中红茶香气醇厚。
舒宴有时会整天腻在玖兰枢身边，当连体婴儿，有时却找个房间安安静静摊开一本随手从书架中抽出的日文书，把上面的语句逐字翻译成中文，直到傍晚才丢下笔揉着手腕去吃晚饭。
这真是难得安逸的时光，尽管外界暗潮涌动，但这里在玖兰枢的安排下并未受到任何打扰。然而假期终有结束的时刻，这日清晨，玖兰枢示意舒宴穿上羽绒服戴好围巾后，偕同少女去看传说中十年一放的蔷薇。
高耸的墙壁已经坍塌大半，碎砖落在地上被白雪半盖，可苍碧色的藤蔓固执缠绕其上，这种蔷薇和其他品种截然不同，是轻薄的绯红，舒宴没来有想起自己脖颈的印记，两者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我曾经许下过的一个约定，所以我用了很长时间来完成。”玖兰枢俯身摘下一朵尚在含苞的绯红蔷薇，尖刺划破少年的指尖，鲜血滴落而上，短短一瞬，蔷薇轻轻舒展枝叶，完成盛放，清香悠悠。而少年眼神清淡：“真是令人怀念的遥远时光呢。”
在约定尚未完成前，他们就已经完成各自的抉择。故事的结局不一定都是王子和公主在一起，王子也会娶了心仪的女孩当着所有臣民亲吻她额头上的花钿，公主也会拎起裙裾决定和牵白马的骑士私奔。
舒宴正蹲下身去看冰雪中初绽的蔷薇，好奇的伸手碰了碰柔软花瓣，迟疑：“除了在冬天绽放之外，感觉和普通的蔷薇没什么区别呢。”
她小心翼翼绕过花枝上的细刺，折下一枝持在手中，回头的时候恰巧看到玖兰枢还把玩着手中那朵蔷薇，顿时一脸嫌弃：“哥哥你到底对鲜血有多眷恋不舍啊，就那么一滴落在蔷薇上还不肯丢掉。”
舒宴站起身跑回玖兰枢身边，轻轻拉过少年的手，玖兰枢顺从的摊开手掌，而后在舒宴惊讶的神情中，那道微深的伤口缓缓收敛，最终恢复平整光洁。
“这是……身为血族的能力吗？”舒宴对此有些意外，玖兰枢替她羽绒服帽子重新整理好，将那朵蔷薇随意收好。抬头看了看天色，轻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高空上铅云堆叠，厚厚重重压住日头，显然夜晚又将迎来一场风雪。舒宴持着花枝，乖巧的点头。玖兰枢牵着少女的手同她十指相扣，放在侧衣兜中，舒宴走了几步感慨：“十年一开，结果就只有我们欣赏到这样的景色，总感觉有些寂寞呢。”
“啊，的确如此呢。”玖兰枢温声回应，在舒宴未曾注意的时候，少年轻轻回眸，眼眸中红光一闪即逝，无声无息间，那些或盛放或含苞的蔷薇都纷纷枯萎，绯红的花瓣四散飘零，藤蔓失去了翠碧苍劲，断裂在墙壁凸起的砖块间。
俄顷雪落，便将一切彻底掩埋。
作者有话说第72章 第六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