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锁》狼煞星

12、逃逸（5）

　　乌津山脉南部。暴雨如注，罕见的雷电在天空中肆虐，天色阴沉昏暗。翼人宫殿的深处，一个强壮的身影焦急地来回走动着。
　　一道明亮的闪电从窗前划过，映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孔，那是新翼人王菲拉洛的脸。忽然，菲拉洛露出惊慌和恐惧的神色，在屋内缓缓地跪下来，面前的空间飞快地扭动，象在被一双巨手疯狂地蹂躏，直到空间被撕破，一种难以名状的黑暗慢慢地渗了进来，形成一个穿着长袍的法师形象。菲拉洛感到咽喉发烫，身体完全僵直，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下来。
　　“菲拉洛，你还认识我吗？”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刀锋一般插入菲拉洛的大脑。
　　“主人，我不敢忘记。”菲拉洛汗流浃背，瑟瑟发抖。
　　“按照阿托里亚的时间计算，我上次到你这里来，已经是四十八年前的事情了吧，”那黑暗的法师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抚向菲拉洛的肩膀，“凡间的时间对我来说过于细小，不容易把握。但是想必你不会后悔四十八年前向我的祈祷，力量的回应或许晚了一些，但是我们的交易仍然生效，你说呢？”
　　“主人赐予我的力量无以匹敌，只是不知道为何阻止我离开乌津山脉。”菲拉洛感受到那枯瘦的手指间异常巨大的能量，他咬紧牙关承受着。
　　“你犯了一个错误。”黑袍法师说道，说完停下来等待菲拉洛的答复。然而菲拉洛在它强大的力量前已经瑟瑟发抖，嘴唇发乌，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可怕问题。于是那声音继续说道：“你为了能找到借口获得王位和兵权，放走了那个没有翅膀的孩子。如果他到处乱窜，我的计划就可能会被发现。”
　　菲拉洛茫然地望着黑袍法师。
　　“因为公平之子泰兰德也来了。”那冰冷的声音腾起了一股强大的怒气，“他发现了异常，虽然他还不知道真正的原因。现在我必须完全消灭四十八年前我到这里来时留下的痕迹，也就是那个孩子。要你留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有非常重要的东西需要你帮我守护，至于杀死那个孩子，我已经帮你物色好了人选。”黑影的声音忽然变得高亢，“他一定会让你我满意的。”
　　“那么，是谁？”菲拉洛问道。
　　“迪卡。”
　　一个人影从宫殿外走进来，那人脚步细碎无力，瘦弱得几乎风吹就倒，菲拉洛认出那是前几天才被自己亲自赐予贵族身份的迪卡。碍于主人的面子，菲拉洛没有作任何表态，但是眼神却流露出了强烈的蔑视和不解。黑袍法师并没有理会菲拉洛的疑惑，兀自说道：“说起来，也算是你将功赎罪，发现迪卡这样一个人才还是你的功劳，如果他不是贵族身份而离你很远的话，我可能就没有机会发现他体内隐藏着的巨大力量了……迪卡！”
　　“主人。”迪卡应声说道，“那个没有翅膀的孩子真的那么重要？非杀不可吗？”
　　“迪卡，”那声音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后悔了。”
　　“……我不敢，主人。”借着闪电瞬间的光芒，菲拉洛清晰地看到迪卡额头上细细的汗珠。
　　“如果让泰兰德发现了那个没有翅膀的家伙，他一定会根据那个家伙的年龄来调查当时所有和阿托里亚发生过联系的波动——他会发现我的，他会象只苍蝇一样妨碍我。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消灭所有可能的线索。还有！你没法感知到那个家伙所在的位置，但是你能知道那个牧师的位置，那个牧师身上纯洁无污的巨大能量就是你的领航灯。他们会在一起的。”
　　“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做。”迪卡说道。
　　“很好……菲拉洛会协助你……”那声音微弱下去，黑色潮水般地消退了，空间也停止了波动。
　　肩膀上的力量忽然消失，菲拉洛感到一种强烈的疲惫和无力，几乎摔倒在地上。但是他仍然强忍着痛苦望向那个迪卡，对方穿着和那人一样的黑袍，面色蜡黄，汗流满面，神情却异常坚定。
　　“它是怎样找到你的？”菲拉洛冷冷地说。
　　“梦中，在一个恶梦中……”迪卡唇色发青，喃喃地低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