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6.屏幕两端 ...
-
“……抱歉。”
大致讲述完事情经过的JJ不安地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疲惫和黯然。掌心抵着额头，顿了会，她有些烦躁地将手指插进发丝，使得一头金发越发凌乱——憔悴的脸色、沾血的衬衣……都让平时耀眼而温柔的新闻官看起来狼狈不堪。
Winger轻轻吐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JJ，这不是你的错……”说到这，嗓子一哽，最后只能匆匆接上一句“我出去走走”。
大步闯入客厅的举动让侧写师们纷纷投来担忧的目光，Morgan出声叫住Winger。
“——你还好吗？”
少女脚下一滞，语气压抑但还算得上镇定地回了一句：“我出去走走，不会太远……我一个人就好，please。”
句末的单词成功阻止了所有人的动作，Winger没有回头，径直跨出了门。
已至黄昏。
夕阳迷离哀颓的光芒将影子拖长，她慢慢走入玉米地，沿着隔离带划出的区域一路向前：泥土上还残存着拖拽的痕迹，循着它每走一步，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悸——要是早点察觉就好了，早一点、更早一点……
视野开阔了几分，Winger急促地喘了口气，咽下喉中的窒息感，有点茫然地踱步四顾，玉米杆像芦苇般摇曳成浪，在风中簌簌发着抖。
周围一片静谧。
心头火焰翻涌。她想尖叫，她想大哭，她想声嘶力竭地喊出徘徊在胸膛的名字——但最终，她只是仰起头用力眨了眨眼睛，攥得发疼得指节松开，稳稳从衣兜里抽出魔杖。
麻瓜屏蔽、局部隐形——一连串防护魔咒后是炼金阵——女巫眉尖紧皱，将手心似乎仍带着余温的棕色发丝放入阵中，开始低诵咒语。
——梅林保佑，还好她很早就做了应付这种情况的准备。
发丝浮空，开始燃烧成金色粉末，Winger慎重地注视着进程，阴霾满布的思绪里荡起一丝不安，就像是魔咒失败前的预感。她很快就觉得这样的担心实在没有必要，这个魔咒除了对寻找目标的范围有所要求外，基本不会意外中断……
正这样想着，握着魔杖的右手手腕蓦然一紧，一阵刺骨冰冷后剧烈的疼痛几乎疼得Winger一颤，手势与咒语同时被打乱，于是即将燃烧完毕的发丝突兀地一暗，在她惊怒交加的视线中轻飘飘地化成了灰尘！
不敢置信的女巫眉梢一扬，情绪差点失控——剩下的材料可不够再重来一次——她一步转身，举起的魔杖像是锐利的长剑划破空气，预备着给任何可疑者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但是没有人。
什么都没有。
玉米地里空荡荡的，只有手腕上残留的疼痛提醒她这不是幻觉。
天色愈发地暗了，微风都压低了呼吸，臣服在驾临的夜幕下。
走近的警员隔着一层玉米杆浪发出提醒：“Sheffield小姐，你不能再呆在这儿了——”
Winger握紧魔杖将手一同放进衣兜，克制着骨头里涌出的森然寒意，缓缓向警员退去，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哦，好的。”
……
冰冷的水珠顺着脸颊滑下，玻璃镜中映出了她阴郁的神色。
恍惚中，余光里闪过一双亮晶晶的、燃烧着残忍疯狂的眼睛。
沉默了会，女巫擦了擦手，目光落在手腕上，白皙的皮肤上浮现着一圈青紫的手印，看起来阴森可怖。盯了这魔咒失败后莫名其妙出现的印记一会，她若无其事地拉下了袖子。
客厅里Emily正在讲述从与Tobias同一个戒毒会的男人那得到的消息，破碎的话语传入耳中。
“……毒瘾……吗啡酮……”
一夜未眠而泛着血丝的瞳孔微微一颤，Winger皱起眉，转身进入客厅。
又是一夜过去，虽然发现了Tobias父亲的尸体和他精神分裂的病症，但案件实际上没多大进展，好在随后匆匆前来的警长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午夜时分，一家电脑商店被打劫了，很可能是Tobias的手笔。
“——嘿！大伙儿快进来！”
和Garcia一起呆在电脑房的Morgan探出头激动地招了招手，众人一愣，迅速走了过去——
双眼接触到屏幕的那一瞬间，Winger简直觉得要窒息了；她全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凝固起来，杂乱无章的心跳敲得肋骨生疼——那是Reid！
他看起来极其糟糕，微卷的棕发一缕缕相互纠缠、沾满了灰尘，隐没在发中的伤口淌出的鲜血浸透了鬓角，又顺着耳边淌下……
动了动泛白的嘴唇，Reid忍着沉钝的疼痛和吗【和】啡【蟹】酮发作后的虚弱晕眩同另一人格觉醒的Tobias争执，嗓音透着被饥饿干渴折磨出的嘶哑。他的语速并不快，显然以现在的身体状况，开口也成了一种负担。
“……我不会选择谁来被杀戮。”即使这种情况下，博士的语气仍旧固执而坚持。
“选一个去死，然后救下一条命，不然他们都得死！”
Tobias拽着衣领把他从木椅上提起来，冷冷地威胁。
跌回去的Reid眼中露出强烈的挣扎和痛苦，发出的声音像是零碎的悲鸣，咬着牙才控制住了嗓子：“那好、我选谁活下来。”他扫了四个显示屏一眼，嘴唇微抖，哽咽道：“最右边屏幕上的那个……”
牙齿已经嵌进了唇瓣，味蕾上泛开一股让人作呕的苦腥味，Winger呼吸渐渐急促，死死盯着电脑的双眼眼角泛红，晕开一片怒意。
照着屏幕中的场景，脑海里飞快地构筑起相同的画面——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很快就能幻影移形了【注】……
画面被切断了。
Winger一呆。
忍无可忍的Morgan发泄式地用力冲门板捶了一拳，大步走了出去，巨响中，Winger表情冷了下来。侧写师们沉默地散去，只剩下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过了会，低声询问道：“能回放画面吗？”
Garcia不解又关切地看了她一眼，犹豫着点了点头：“可以——你别太担心，Reid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
Winger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紧盯着回放的影像，右手掏出了魔杖。
“记得替我保密。”
摸不着头脑的Garcia疑惑地看向她。
视线里，女巫闭上眼睛，利落地一步转身，身影倏然消失在扭曲的空间中。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016.屏幕两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