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2.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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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缩在长椅上的少女被摇醒了。
Reid关切的面容离的很近，语气轻柔。
“我送你去旅馆吧，Winger？”
——因为被卷入这桩案子而有幸乘坐专机并进入了BAU办公室的Winger，在等待进一步消息的过程中败给了沉重的眼皮，直接在会客室的椅子上睡了过去。
她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半撑起身体问：“找到unsub了？”
博士皱眉摇头：“被卡在了一个线索上……你现在需要休息——unsub对我们很了解，家里现在不安全，我送你去旅馆吧，Hotch的妻子Haley也在那儿。”
勉强压下睡意的Winger揉了揉太阳穴，拒绝道：“不，不用了。我回家就好。”看到Reid不赞同的眼神，她微笑着安抚说：“我爸爸的工作性质可是和你们一样，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要不要打个赌？就算是Morgan也踹不开我家的门。”
俏皮的玩笑让Reid心情一松，将她拉起来。
“Sheffield先生也是警察？”
Winger提起包，和Reid并肩走向大门，回答说：“他在苏格兰场工作，但现在已经退休了。”
——当然，不是这个世界的苏格兰场。
女巫在心底补充到。
……
Winger拎着大包小包下了车，回头阻止了Reid跟上来的动作，表示可以自己回去。
Reid扶着车门，显然对她现在走路都有点飘的状况非常不放心，抿着唇目光担忧。
Winger无奈：“Please，Spencer。我家就在一楼，没有几步路了。”
Reid盯着她看了一会，妥协地点了点头。少女冲他笑了笑，挥手。
“好啦，你回去吧，注意安全。”
Winger拖着沉重的步子爬上了楼梯，家门几乎近在眼前，她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地在包里翻找钥匙，丝毫没发觉从上一层无声走下的黑影。
枪口抵上背心，Winger倏地顿住，死亡的刺激之下疲惫不翼而飞。她放在包里的手仍在不动声色地摸索着，掌心沁出一片冷汗。
“……你是谁？”
她低声拖延，指尖微微发抖。
——见鬼！我从来不知道空间魔咒会这么碍事！
“这是第几次被枪指着了？”的倒霉念头在脑子里一晃而过，女巫在心底哀叹自己可怜的人品，努力寻找着被遗弃在某个角落的魔杖。
“我说过，只有一个规则。一个规则！你们没想过召开新闻发布会是在小组之外寻求帮助吗？！”黑影低吼，显得非常激动和愤怒。
FUCK！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狗屁的新闻发布会！Winger忍着怒气，尽量放轻声音：“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觉得违规了，我们可以谈谈——”
“一个规则！”黑影提高了声调，恶狠狠地怒吼道，“我告诉过你们！这很重要！”
指腹已经触碰到了魔杖冰冷光滑的表面，女巫心头一紧，想要把它抽出来——
——砰。
她在剧痛中倒了下去。
……
少女的背影很快没进了楼道的阴影间，Reid站在SUV旁等了会，坐回驾驶座，正打算关上车门。
消音后沉闷的枪声隐约传了过来。
手中一紧，博士蓦地瞳孔一缩，迅速从车里冲了出去，拼命跑向公寓。
……
青年弓着背，手肘撑着膝盖，脸埋在手心里，垂下的头发洒下的大片阴影中，只能看见他死死抿着的唇。
匆匆赶到医院的Morgan和Elle看到这一幕，眼中浮现出几分担忧。
手术室大门紧闭，上方亮着血红色的示意灯。Morgan走过去坐下，揽住他的肩膀，问道：“你还好吗，Reid？”
博士沉默了一会，抬起头。他的衬衣被染红了一大片，手上全都是血，连带着脸颊上也蹭了不少，眼眶通红，似乎哭过了。
“……我应该看着她进屋的。”Reid低哑的声音里透着痛苦，“Morgan，你能想象吗？离她跟我道别还不到两分钟……我冲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倒在地上了，满身是血——几乎溅满了整个楼道——”
他急促的喘了口气，就像要窒息了。
“——如果她死了，”Reid难以忍受地抵住额头，闭上了眼睛，“……都是我的错。”
“别想太多，伙计，结果还没出来。”Morgan看了他一会，捏了捏他的肩膀，眼神温和，语气认真：“你不能先垮掉……”
——“She needs you。（她需要你）”
抿着唇，盯着巧克力帅哥满是鼓励的双眼半晌，博士喉咙动了动，看向手术室，低声道：“……You are right。She needs me。（你说得对。她需要我。）”
他看着有些凄厉的红色灯光，脑子里忽然闪过那些已知的线索。
——纹黄蝶、照片、数字、以及耳熟的诗句……
“——Morgan，帮我接通Garcia。”Reid直起腰，严肃道。
愣了一下，Morgan迅速掏出了手机。很快，BAU电脑女王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是Garcia，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Garcia，帮我搜索一下这句话。”博士皱眉快速道，“‘曾经陷入黑暗，但对每个人来说又宛如白昼’。”
键盘声过后，Garcia回答道：“这是一首诗中的句子，书名叫群鸟……”
“——Chaucer的《群鸟会议》！”Reid打断她，思索了一瞬后果断道，“再查查一个和他同时期的作家John·Fowles，看看Fowles1963年在英国写了什么书？”
电脑前的Garcia看着搜索出的书籍封面睁大眼睛，有点不可思议地报出了答案。
“……是《搜集者》。”
Reid不出意料地扬了扬眉，看向完全插不上嘴的Morgan和Elle，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那本书应该是John·Fowles的《搜集者》，1963年英国出版的那本。”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脸上分明写着【绝对是这本】。
两位队友互视一眼，Morgan站起身：“我去通知Hotch。”
Elle拍了拍他的肩，也跟着离开，博士把目光转回手术室，沉默地靠上了椅背。
……
……这是哪儿？
Winger茫然地环顾一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昼明亮的光芒让眼前的一切都笼罩在了虚幻的光晕里，微风从落地窗中涌进屋，带来草坪上植物的清香。错落的家具将那光芒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等落到米色的瓷砖上，就成了流动的模糊光影。
她站在门口，宽敞的客厅映入眼帘，正中的布艺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浅色的发丝就像白金一样，泛着几乎透明的光泽。
Winger莫名地明白了什么，嚅嗫着，轻轻喊了一声。
“……妈妈？”
女人回过头，笼罩在光芒中的面容模糊不清。她温柔地微笑着，对Winger招了招手。
少女缓缓走了过去。
……
手术室的灯熄了。
Reid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迎上去询问。扯下口罩的医生脸色并不轻松，只是说：“我们已经尽力了，但子弹击中的部位离心脏太近，情况不是很乐观……”
Reid嘴唇动了动，艰难地开口：“……什么意思？”
“要看病人接下来的反应，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内她能醒过来，就可以脱离危险了。”医生说，眼底是掩饰不住的遗憾，“但病人的求生意志似乎不是很强烈……Reid探员你最好还是做好准备。”
被这个消息击中的Reid脑子里一片混乱，忍不住退了几步，跌回塑料椅上。
——求生意志不强？
他忽然想起在马萨腾纳第二次见到少女时她的样子。
她那时碰到了什么？最开始她说要赶快回家，最后却狼狈不堪地一个人在树林里坐了一夜，甚至还发起了高烧……
Reid觉得自己真是太蠢了。
——只是因为Winger闭口不谈，他就以为她真的什么事也没有？
心脏像被什么攥紧了，钝痛沉沉压在胸口，他抿着唇，在心底祈祷。
——Please Winger，don't give up（不要放弃）。
……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Winger直视着母亲，神色里是不解和急切，“我为什么会住进圣芒戈整整两年？”
Sheffield夫人轻轻握住她的手，微笑着并不说话。
少女不甘心地皱起眉，沉默了会苦涩地说：“爸爸怎么会变成哑炮？……我无法想象要经历什么样的折磨，才能让一个傲罗队长被逼退役……这些年我问过很多人，但他们都不敢告诉我真相……”她抬起头，接着道：“还有您，妈妈。”
——“您是怎么死的？”
Sheffield夫人理了理她柔顺的黑发，目光宁静。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Winger。不要被既定的痛苦绊住脚步，你还活着，就应该往前看。”
Winger眼眶泛红，强忍着泪低声道：“……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Sheffield夫人注视着她，给少女带来了一丝勇气。她抽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去了霍格沃茨以后，每个星期都会给爸爸写信——这几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甚至不再出苏格兰场的外勤，而是给他们做特别顾问——我、我很担心他，所以每次都让Dusk等着他写完回信再带回来给我……”
Winger想到这，情绪起伏，声音有点哽咽。
“……我毕业前给他写了封信，但没有人接收——爸爸不在家，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他从来不会这样什么都不说地消失——我不敢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Sheffield夫人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Winger闷闷地说：“我到这儿之后，一直都没去找回家的方法。我害怕回去后……但我又担心时间拖得越久，我连爸爸……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我只是个胆小鬼，所以到现在为止，还一事无成。
“妈妈，我该怎么做？”
Sheffield夫人只是微笑着，并不答话。
这样相拥着，似乎过了很久，Winger听到她温柔地开口。
“你该走了，Winger。”
被推开的少女不知所措。
“他在等你。”Sheffield夫人说。
——他？
呆了呆，博士的样子浮现在眼前，Winger忽然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由得站了起来，迟疑地看着母亲。
Sheffield夫人催促道：“快走吧，别让他等急了。”
走到了门口的Winger停下脚步，回过头。
“……我们还会再次见面吗？”
仍旧坐在原地的Sheffield夫人眼眸微弯。
“你知道的，我们总是会陪在你身边的。”
“走吧。”
少女于是拉开了门，在铺天盖地包裹而来的光芒中，轻声道别。
——“再见。”
……
“——医生，她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2.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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