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如旧，人空瘦》一捻红

32、舞低杨柳楼心月

　　宫中一向不乏好戏，向来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不，宸妃的事情还没有过去，就又有新人进宫了。

　　听说是皇后的表妹，虽然出身及不上皇后，但也算是名门，最主要的是人家有太后撑腰啊。皇后解了禁足以来，宫中的四大妃的势力都被打散，不成气候。原以为后宫会一直是皇后独霸的状态，没想到太后竟然会扶持新人。

　　没了太后的支持，皇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像以前那样好过了。

　　正在大家幸灾乐祸的时候，漪兰殿却是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这无疑让这些等着看好戏的人失望了。

　　刚从外面回来的灵犀，一进门就拉着脸，之前在人前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小姐，你不是说皇上不会被美色所惑的吗？可现在人都进宫了。”听说那个旁支的纳兰雪竟然被送进宫，直接封了昭仪，她顿时就不高兴了。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也没说她不会进宫啊。”纳兰若鸢推的一干二净：“太后执意要送进来，他自然不好拂了太后的面子，反正宫里的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只是多一个人而已，摆着就是了，也碍不了什么事。

　　“可这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吧。”

　　“这样的事宫里还少吗？”她不以为意，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可没想到太后的手脚这么快。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看情况。”

　　这也太敷衍了吧，灵犀很是无奈，小姐总是这样，该急的时候不急。

　　“你啊。”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让你准备的事情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早就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就可以出发。”

　　“好。”纳兰若鸢站起身：“那我们现在就走。”

　　她们要去的地方，正是廉亲王府。虽说宫中妃嫔要有皇上的旨意才能出宫，但她扮作宫女出宫，也是没有关系的，只要不被发现就好。

　　幸好宫中的宫女大多走路时都低着头，倒也很难看得清长相，两人很快就出了宫。

　　本来她是要带锦绣来的，毕竟锦绣人比较沉稳，但灵犀不放心，硬是要跟着过来。三个人的目标实在是太大，就让锦绣留下来看着宫里的动静。

　　一出宫，她们就坐上了准备好的马车，向着廉亲王府而去。

　　在车上换了衣服，在后门下车，偷偷地潜了进去。虽说被发现了也没什么，但总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来到了楼心月所居的秋棠苑，灵犀按照惯例停在了门口，让她一人走了进去。

　　熟门熟路地走向书房，每次母妃见她都是在书房的。

　　她推门进去，书房内除了楼心月就没有了第二个人，看来她是早就把身边的人都遣走了。

　　眼前的楼心月还是三年前的样子，当真是一点也没变。与喜欢素净的纳兰若鸢不同，楼心月的东西，无一不是奢华的，每日的妆容也务必要做到一丝不苟，是万万不会失了礼数的。

　　“母妃。”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母妃吗？”楼心月冷着脸：“我还以为你是这皇后做久了忘了自己是谁。”

　　“怎么会。”她淡笑着：“我自然不会忘记。”那些用刑罚刻在身上的东西，怎么可能忘掉。即便伤痕不再，但那些痕迹，她依旧记着。

　　“你是故意的吧，没想到我楼心月竟然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将自己的仇人放走。”楼心月看着她，眼中尽是冰冷。

　　“母妃你说什么？我怎么会把自己的仇人放走呢？”

　　“你可不要狡辩，哪有这么凑巧的事，你看完没多久，纳兰晗烟人就被劫走了，这件事怎么可能和你没有关系？”

　　“母妃是你忘了。”她抬眼看着她：“纳兰晗烟是我的姐姐可不是什么仇人。”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白皙的脸上浮现出巴掌的印记。

　　感受着麻木的左脸，她想笑，但却做不出表情。

　　“我和你说过多少遍？纳兰晗烟不过是个孽种而已，和我们纳兰家没有任何关系。她的母亲爬上了你父王的床，现在她又想要爬上你夫君的床，这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和她反目吗？”真不明白，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一个女儿，优柔寡断的，简直就是丢她的脸。

　　“当初你明明知道她和龙夜轩的事，却还同意我和龙夜轩在一起，难道是安了什么好心吗？”她明明知道一切，却坐等着这些发生。若是她当年就告诉她真像，她一定不会插足的。

　　“我送你入宫可不是为了让你谈情说爱的。”皇宫是最能让人成长的地方，若非如此，换了旁人，她是决计不会答应的。她的女儿，决不能与人共事一夫。

　　的确，明明不是却谈感情的，可她却仍旧这样陷了下去，义无反顾。

　　“现在我想你也应该学会了不少东西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送她进宫只是个过程，为了让她成长的过程，可不是意味着要她一辈子呆在皇宫里：“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离开？”纳兰若鸢震惊地看着她，她都已经嫁人了，怎么可能离开？

　　“没错，我让你进宫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你自然没有必要再呆在那里。更何况，现在龙夜轩有了纳兰晗烟，你就算留下来又能如何？”冰冷的话语，一句句地直往她心里戳。

　　“还是说你已经忘了自己的使命？”

　　“我没有。”怎么可能忘记，她一出生就注定了的使命。

　　“那就好，你所要做的，就是绝对的服从。”楼心月的表情显得不容人抗拒，她本来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只要事情成功之后，你想做什么，都随你。”

　　事成？究竟何时才能事成？

　　她的母亲她最清楚了，这样的期限只能被无限制的延长，她这样希望将所有都掌控在手里的性格，怎么能容忍她脱离她的掌控？

　　她只能答应，明知道没有期限：“我知道了。”

　　既然母妃说了要她离开，那就一定有办法让她离开的。

　　回到宫中，看到熟悉的宫墙，明明是记忆里最想逃开的地方，现在看来却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