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斗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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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把张启山赶去看戏了，二月红就以为今儿就消停了。
可该着今儿就是那么不顺序。
经理轻轻撩开上场门的帘子，看到外边人都坐满了，就跟里边的所有人打好招呼，戏可以开始了。
就在二月红刚唱着念白，按照以往的顺序往外走的时候，在台子左手边就站起来一个叫板的男人。
这人站起来冲着台上的二月红就挑衅地说道：“红老板，在下是从上海过来的富商，敝姓陈，听说红老板是精通京戏和湖南地方代表剧种花鼓戏，今天开戏是花鼓戏，敢问红老板可否让在下点一出京戏听听？”
这人刚一开口，张启山就想站起来回击，要不是身边的张忆然按着他，他刀子就飞过去了。
二月红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缓缓地走向那个陈某人的方向，先向那个客人做了一个丫鬟见礼的姿势，然后才说道：“谢谢陈先生的厚爱，可这里是公共戏院，不是您家里的堂会，没有点戏的道理，赎红某实难从命！”
姓陈的一看二月红不答应，就又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他手下人立刻就从边上端上一个托盘，上边是二百块大洋，用红颜色的纸裹得整整齐齐的。
二月红见状便皱起了眉头，心里开始不悦，同时又咒骂了张启山好几遍，心想都是他惹的麻烦；但这里毕竟是众目睽睽，二月红也不好发脾气，只能是好言相劝地说。
“陈先生不必如此，二月红向来不收客人的礼，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请您收回去吧！”
二月红觉得今天的戏是唱不下去了，刚才自己也算给了姓陈的一个面子，说完就转身要回去了；待他刚一迈步，姓陈的就又叫住他，暧昧地喊道：“唉，美人儿，别走啊！我可是听说红老板不仅收了客人的礼，甚至礼送的贵重些的，红美人儿还会为其温柔服侍呢！”
这人话一出口，身旁就有好几个男人在跟着起哄，说着一些非常不入耳的话；这下二月红可是有些怒了，再次回过身，指着那姓陈的就咒骂道：“姓陈的，你他娘的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我他娘的可不是娘们儿，还不怕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小人！”
看到二月红有难，张启山又想冲上去，这次张忆然又叫住了他，只不过不是阻拦，而是给他耳语了几句，之后张启山便更加有信心地站了出来。
“诸位，容张某说一句。”
张启山猛然站起来，向着四周抱拳作揖。
他一站出来，周围的人就都不说话了，唯有刚才那个挑衅的陈某人不是很怕的说道：“原来是张大佛爷，赎我眼拙，现在才看到您，想必您今儿也是来捧红老板的场的？”
二月红心揪地看了一眼张启山，就怕他一冲动，说出什么羞人的话出来。
但是张启山却很自在地说：“算您说着了，张某就是来捧戏子的；呐，刚才您是想出二百大洋，点戏是不是？我觉得这个主意好啊，这俗话说，这戏子无情，这花娘无意，咱们花了钱的进来，这些戏子就得他娘的把咱们各位爷都伺候好了对吧！”
“好你个张启山，等一会看我怎么跟你算账的。”二月红虽然知道张启山不会是真的出口贬低自己的身份，可他还是非常生气，但又不能出声，就只能在心里念叨着。
一些人跟着张启山的话起哄之后，张启山继续说道：“所以说，陈先生出二百大洋，那我……我先出五百大洋。”
张启山这么一说，身边的人就纷纷开始响应，一时间这戏院顿时变成了唱卖会了。
经理一看这些人开始漫天叫价了，心里那叫一个乐呀！于是就不知道从啥地方找来了几个铃铛什么的，到外边分给大家，说谁想参与叫价的，就拿铃铛。
二月红看着经理眼里全看大洋了，就过去踹了他一脚说道：“你干什么？这里不是唱卖会行吗？”
“哎呀我的爷，那些人有钱没地方花的，不就是点戏嘛，又不是叫您做什么，实在不行一会钱咱们一人一半好了！”经理现在根本无暇顾及二月红了，一门心思等着拿大洋了。
张启山在那些喊价的人当中根本不着急，一会张忆然就递给他一盏小灯笼；张启山笑着将灯挂在了自己前边显眼的地方。
有人看到这灯，就吓了一跳，纷纷议论道：“天灯，佛爷点天灯了。”
姓陈的一看见张启山挂起了天灯，心里就开始嘀咕了，虽说他家不缺钱，可张启山毕竟是富可敌国，长沙乃至四周他的地盘，还不都归他管，可是现在要是走了，他还怎么有脸在来啊！
于是姓陈的也跟经理说：“那个经理，我也挂一盏灯！”
二月红这下觉得事情玩大了。
这个姓陈的要跟张启山杠上了。
不一会，姓陈的对面也挂起了一盏灯；于是，刚才还跟着喊价的，全都缩头不敢再出声了。
张忆然觉得有趣，便对张启山说道：“表哥，现在我们怎么办？”
张启山觉得无所谓，又给二月红递了一个眼色，那个意思是问，他该觉得怎么办？
二月红冲着张启山摇摇头，意思是叫他收手，不要再闹了。
张启山给二月红回了一个微笑的脸，随后便喊道：“忆然，挂灯！”
“张启山，你疯了！”二月红失口说道。
“好的，表哥！”张忆然一个翻身跳上前方的方桌，一手抓去刚才张启山放的灯，另外一只手又抓着一盏灯，双腿一起离开桌子，纵身一个双飞燕的轻功跳跃，将两盏灯全挂在了戏台上方楠木雕刻的花纹之间。
“哎呀，张小姐好功夫啊！”
身旁看热闹的人全都拍手为张忆然叫好了。
挂好了灯，张忆然落在了戏台上，又过来拉着二月红的手，对着姓陈的说：“陈先生，我表哥可是志在必得的，今儿不论花多少大洋，中标的一定是我家佛爷，劝您死了这个心吧！”
虽然这样说，可姓陈的还是不服气，而且这个时候撤灯，不得让大家笑话死啊！可倘若再跟着挂灯……现在这大洋都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了，要是再……
就在姓陈的犹豫的时候，张启山又丢过来一盏灯，张忆然一抬脚，接住了它，脚尖轻轻往上一挑，灯就挂在了那两盏灯的旁边。
这三盏灯挂起，周围鸦雀无声。
姓陈的彻底没了底气。
张启山则直接跳上了戏台，先将张忆然轰走，他过去拉住了二月红的手，先是对他说道：“红老板，在
下为了点你一出戏，可是烧了张某家半年的收成，你倘若再不答应，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啊？”
二月红知道他是话里有话，可这里这么多人，他又不能明说，就只能先甩开他的手，躲避着他的目光说着：“佛爷说什么呢？我……我不是答应过你了嘛！你……干什么还……”
二月红的话说得非常小声，就怕周围人听到。
张启山却继续笑着逼问道：“可我要的是今晚！”
这话一说，台下就有人听出了些意思，就纷纷跟着继续起哄了。
二月红顿时脸涨得通红，虽说脸上有妆容，但还是可以看到他脸色的变化。
“张启山，别逼我啊！再说，你胡说什么？不是说点戏的事嘛！”
“对啊，我也没说是别的事啊，红老板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张启山挑了一下眉，故意再次挑逗。
“你……”
二月红彻底气得没话说，干脆就开口了。
张启山见他不说话了，就又笑了一下说：“不说话了？沉默是默认，还是无声抗争？忆然，再点……”
“好了！”二月红出口阻止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是……求你别再斗灯了……”
这下张启山算是把这个事情做实了，二月红想变卦都不行了。
而姓陈的见状，就只能捂着脑袋跑掉了。
张启山得意地搂着二月红，对着台下的众人再次重申道：“你们听着，红老板以后就是我张某的人了，以后他只收我一个人的礼，谁再敢觊觎红老板，就是跟我姓张的做对，谁不想再在长沙过太平日子了，你们就试试。”
虽说这家伙行事有些鲁莽，又有些骄纵；可刚才被他搂在怀里的感觉是暖暖的，于是二月红就再次依偎近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斗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