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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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如意不用回头都知道，稚奴在他背后看到的人是李世民。能躲过武如意感知的人，就目前为止，也只有被系统开了挂的李世民而已。
真是怕啥啥来。
武如意再次长叹了一口气，搂着雉奴的腰，带着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再转过身去。
果然是李世民。
【系统，你够贱。】
也幸亏武如意反应比较快，刚才灵活地躲了躲，不然他的小鸟真的要被压扁。被顶到的地方与重点部位比较接近，武如意的那声闷哼，实际上是惊吓大于疼痛。
“……”稚奴此时已经吓得脑袋一片空白了，他全身僵硬地由武如意搂着，两只手早已悄悄拽住了武如意的大裙摆，脑袋始终低垂着，不敢抬头。
李世民静静地看着两人，表情一如往常那般严肃，不发一言。
雉奴年纪虽小，但毕竟是个小王爷了，自然能感到李世民无形中发出的帝王威严，他更加慌了，武如意已经感觉到贴着自己的小身体，开始微弱地颤抖起来。
眼见雉奴的状态实在不妥，担忧之下，武如意弯下腰，摸了摸雉奴的头，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别怕。”
刚才因为雉奴造成的小惊吓，让武如意的喉咙有些发哽，嗓音也变得略微低沉。雉奴听在耳中，心头像是被轻轻骚动了，明明武如意的声音既不柔美，也不婉转，竟还是让雉奴不由自主地红了耳朵。
仅凭这两个字，就给雉奴带来了莫大的安全感，慌乱的情绪马上开始稳定下来，身体也已经不发抖了。
见雉奴已经得到了安抚，武如意稍稍用了点力把雉奴的手掰离自己的长裙，然后松开了搂着雉奴的手，正对着李世民恭恭谨谨地行了个跪拜礼：“参见陛下。”
“雉奴，你在这做什么？”李世民没有理会武如意，而是直接望着雉奴问道。
虽然李世民平日里的表情也大多是这样，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雉奴还是敏锐地觉察出了李世民的异样，让他怯懦地开始结巴起来：“父、父皇……”
紧张之下，雉奴反射性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武如意。
恰好武如意此时一抬头，正好对上了雉奴求助的眼神，武如意朝他使了个安慰的眼色，接口道：“回陛下……”
“朕没让你说。”武如意刚一开口，李世民就马上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暗沉地盯了武如意一眼，然后示意雉奴继续，“雉奴，你继续说。”
武如意被噎得脸色青白，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默默回味着李世民刚才的眼神，武如意觉得非常不解。李世民正忍着怒火，武如意明白得很。自己的孩子这种时间闯入重重守卫包围着的宫中禁地，确实该生气，但是刚才李世民的眼神，似乎又不仅仅是因为生气那么简单。
那眼神太怪异了，武如意能肯定，那眼中的怒意绝对还夹杂着别的情绪。但武如意不是李世民肚子里的蛔虫，根本读不懂其中的真实意味。
难道是他们太亲密了？可是，自己的孩子和后妃走得近，孩子的还年纪又那么小，这有什么可怒的？
武如意想不明白。反正天子的心思普通人的确是难以揣度，那他也认了。若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再被罚，那就算他倒霉好了。
【系统，如果我又被罚，就都是你害的。】
雉奴瞥见武如意脸色不好，担心他会因此恼了自己，心下便有些着急，连忙左拼右凑地把两人相识的过程大概说了一遍，只说两人只是偶尔见面，对他们的师徒关系只字未提。
不知为何，雉奴总是非常害怕武如意生气，明明武如意平日里对他还是很温和的。这时武如意脸色不好那也是因为李世民，与雉奴有何关系？
也许是两人相识之初，雉奴总是哭哭啼啼的模样被武如意吼过，吓怕了吧。
李世民看着把事情交代完的雉奴，神色淡淡地反问了一句：“这就说完了？”
“是的，父皇……”雉奴点头，眼神又不自主地飘向了还在地上跪着的武如意身上，心里想着，为何李世民还不让武如意起身。
雉奴不知道，李世民一眼就看出他有所隐瞒了，只是没有戳破而已。李世民见雉奴一直在偷瞟武如意，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烦躁，马上说道：“雉奴，下不为例，回你的寝殿去。”
“是，父皇。”雉奴点头，磨磨蹭蹭地离开了承庆殿，临走前还一步三回头地望向武如意，如此明目张胆的动作，惹得武如意身上的冷汗默默地流淌着。
生怕你父皇不知道我们关系好么，少年。
雉奴走后，李世民与武如意又开启了相看两无言的状态。
“……”武如意的表情很硬，虽然他心里对下跪这种事已经看开了，但不代表他乐意一直就这么跪着。
不知过了多久，李世民终于开口了：“你们怎么回事。”
李世民这话一出口，武如意的脑洞突然就开了。
此时他怎么好像是刚才被媳妇捉奸了的丈夫，正在被罚跪搓衣板？
呵呵，若是有李世民这媳妇，那也真是挺厉害的了。
脑子里想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武如意实际上还是很老实地回答：“回陛下，正如晋王爷所说的那样。”
“哼。”李世民哼笑一声，眼神犀利地瞪着武如意，说道：“别想再给朕打马虎眼，雉奴一看就是一副有事隐瞒的模样。”
武如意仔细思索了一下说与不说之间的差别，还是决定把事实说出来。当然，这个“事实”是否真实，还是由他来决定的。
“陛下，若如意把事实和盘托出，只求陛下能饶了如意一命。”武如意心下有了打算，便正了脸色，抬起头说道。
李世民眉毛一皱，没想到武如意此时竟然在求得自己饶他一命，不禁有些怔楞。这武如意，究竟隐瞒了什么？
沉吟片刻，李世民缓缓开口：“你且先说。是否能饶你一命，朕还得看你隐瞒的是什么。”
“陛下，你看。”武如意点点头，然后施施然起身，开始宽衣解带。
【系统，取消拟态。】
【拟态已取消，请宿主注意人身安全。】
要把身上的长裙脱剩一条褒裤，对于武如意来说那是太简单了。但是李世民看在眼里，倒是有些惊骇了。当然，李世民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他惊骇的，不是马上要目睹的女性裸体，而是武如意隐瞒的事情，居然与身体有关。
到底隐瞒了什么？李世民的脸色倏地黑了，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把长裙脱掉实在耗了武如意不少时间，为了自己防止用力过猛把裙子扯破，武如意脱得很慢，看起来仿佛就是在吊李世民的胃口。
很快，武如意便脱好了。他赤.裸着上身，坦然地直视李世民的双眼，从中看到自己想要震惊之后，心下一阵狂喜。
呵呵，总算吓到你了，陛下。
“……”李世民震惊地看着武如意平坦的胸部，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方才还是女子身的武如意，怎么突然就变成男的了？
“实际上，小人并不是武如意。”武如意强忍着嘴角勾起的欲望，严肃地说道，“真正的武如意，已经在前往皇宫的路上病故了。”
武如意现在说的，就是他之前想要拿来跟雉奴坦白真实性别的说辞。这是武如意能编出来的，一个有点狗血的故事。
真正的武如意在入宫前偶然救了自己一命，然后自己为了报恩，决定跟着武如意入宫保护她。不料，真·武如意因路途奔波又思乡心切，最终因病不治故去。而心地善良的真·武如意，本就是本着让没落的武家恢复元气，因此向假·武如意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代替她照顾武家。
而假·武如意为了报答真·武如意的救命之情，答应了将死的恩人的请求。
李世民静静地听着武如意阐述的“真相”，说道：“你虽能掩人耳目，但以男子之身绝不可能受到朕的宠幸，凭什么认为你能从宫里得到好处，复兴武家？”
一个女人想要在后宫里光复自己的家族，除了讨得皇帝的欢心，别无他法了。身为男人，没有皇帝的宠爱，如何能获得值钱的赏赐甚至是封号？
人死了，李世民相信，因为人确实已经变了性别。但要说武如意入宫就真的是为了完成恩人的心愿，李世民是不会信的。
“……陛下，你看。”武如意把手背在身后，然后从空间掏出之前在承庆殿里偷的东西，递到李世民眼前，“小人明白自己不可能受宠，因此打得正是这种想法。小人本以为此殿既然被封，断然不会有人在这里行动，因此才冒犯了陛下。”
熟悉的器物被武如意拿在手上里，李世民能肯定，这的确是原本在承庆殿内的摆设。还有这该死的面具……
李世民真没想到自己找了那么久的黑衣男子，竟然就是武如意。
哦不，竟然还是一个假的武如意。
武如意编的故事还真的有那么点逻辑性。因为他是男人，还是个身负高等武功的男人，既然无法受到皇帝的宠幸从而获得奖赏，也只能凭借高超的武艺在宫中行窃了。
李世民似乎在思索着其中是否有不合常理之处，没有说话。
武如意见李世民并没有想象中的大怒，便暗暗兴奋地继续投入演戏。
“先前在这承庆殿冒犯了陛下，那也是因为小人不知陛下的真实身份。如今小人已每日在殿内为役，望陛下开恩。”说完，武如意摆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往地上一跪，磕了个头。
李世民看了一眼又跪在地上的武如意，露出了有些苦恼与纠结的表情。然而这表情在武如意重新抬起头来的那一瞬，又消失不见了。
“陛下，小人出生于南蛮之地，除了一身的武技别无所长。而小人敢断言，小人在武学上的成就远超宫中的所有人。若陛下饶了小人一命，且不嫌弃小人，小人此生愿为陛下牛马。”武如意说罢，又是一个响亮的磕头声。
反正身体受得了，磕得再响，武如意也是没有什么痛感的。
见李世民一直都没有开口要治自己的罪，武如意心下便明白，自己口中的“真相”，确实有那么点让李世民相信了的部分，连忙加把劲地糊弄着。
李世民似乎是被武如意的行为触动了，终于在长久的沉默中发话道：“你这是欺君之罪。”
武如意还挺入戏，直直望着李世民，脸上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开始略带哽咽地高声说道：“小人命贱，若陛下不肯饶恕小人，还请陛下莫要牵连他人。除了故去的武如意，武家没人知道他们家的小姐是假的。”
当一个面容清俊的少年赤.裸着上身，卑微地跪在你脚下，语带哽咽地请求着，似乎真的很容易让人心软。
而李世民心软了吗？
“……”李世民今晚似乎尤其沉默，此时他不知还在考虑着什么，依旧是闭口不言。
武如意高声说完之后，又磕了个响头，便一直伏在地上，没有把头抬起来，身体还隐约有些颤抖。
看起来，这的确是一副青涩少年的模样。
“且看你的表现吧。”说完，李世民便干脆地转身离去。
武如意趴在地上，隐藏着的表情非常丰富，兴奋与纠结的神情融合在一张脸上，怪异得很。饶是武如意生得俊，也抵不过这种表情的摧残。
他知道自己的说法并不能完全取得李世民的信任，而这番“坦白”，只是武如意觉得自己的性别在此时暴露，比较合适罢了。万一日后被他人揭露或是被李世民自己发现，武如意就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因此他觉得，这时候顺势坦白了，总比到时候被抓起来质问，结果要好得多。
这不，李世民也没怎么发怒对吧。
此时武如意需要的，是让李世民不杀他，并不是信任。毕竟，武如意他真的不需要讨得李世民的喜爱。
武如意抹了一把肚皮上的热汗，这认真地演一把戏，可真是不容易啊。
“话说，我都还没坦白和雉奴的关系啊……”武如意一个人坐在大殿中，突然说道。
无所谓了，反正李世民要是再追问，直说便是。
如此想通之后，武如意直接赤.裸着上身，又继续了雉奴来之前的练武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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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李世民刚踏出门槛，便喊了王德的名字。
王德一直候在承庆殿的偏门之外，一听见李世民的声音，便匆匆应声而来：“老奴在。”
“明日，他们不必来了。”李世民脚步没停，边往外走边说道。
“这……”王德马上便领会到李世民说的是门口的守卫，但他有些不明白，这些卫兵不是陛下要求他们守着的吗？
“连雉奴都拦不住，要他们何用。”李世民话中隐含着怒气，“明日朕会亲自安排。”
“是。”王德跟在李世民身后，偷偷回头望了一眼站得笔直的四名卫兵。
雉奴的寝殿与甘露殿是同一个方向，因此，李世民进入承庆殿的偏门，正好与雉奴选择的是同一个。而门口的守卫一见到李世民，马上就把雉奴强行进去的情况全部交代了。
原来，雉奴仅凭一句“我想念母后了”的请求，就让守卫们无奈地将他放了进去。
毕竟，李世民对雉奴是极其宠爱的，因怜其幼年丧母，他将雉奴安置在自己的寝殿旁边亲自养着，而不是依宫中惯例交给由其他后妃照顾。这些守卫怎么敢硬拦住雉奴这个深受皇帝宠爱的王爷？更重要的是，雉奴用的可是缅怀文德皇后的说辞，谁又忍心拒绝一个想念母亲的孩童的请求？
会心软，这的确是人之常情。
可李世民不需要这种会心软的守卫。
王德落后李世民半步，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而两人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卫兵。这么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同时走着，在这安静的宫道中竟没发出多大的声响。
走了一会儿，李世民突然吩咐道：“对了，给我仔细查查武如意从老家入宫这路上的一切情况。”
静谧的环境中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有些吓到正昏昏欲睡的王德了。
王德马上点头：“是。”
被吓到的王德在内心轻叹，怎么又是这武才人？
在李世民眼里，有所怀疑的人，自然是要放在身边监视的。
走在李世民身后的王德，没有发现自家陛下陛下的表情，似乎有些异样。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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