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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勇敢的Akira竟是破坏者 ...

  •   Akira这不挺适应家猫的生活,变得越来越粘人了。

      流川枫一回家,她就跟到他身后,围着他转圈,时不时在他身上蹭。她,应该本就是家猫吧,因故走失,或是被主人遗弃,这才成为了流浪猫的?

      阿喜姨让他给Akira洗澡,她身上的外伤已好,洗洗澡怕也也不碍事了。

      洗澡么……他都不知道自己兴奋什么,主人给宠物洗澡而已,司空见惯的事。

      水手服不脱掉吗?

      猫咪都怕水,虽然需要喝水,可极为讨厌弄湿皮毛。Akira也不例外。眼见喷头水柱朝她喷来,立即惊恐得四下躲避。

      她是真的害怕,流川枫本想多戏弄她一阵,见她没有半点嬉戏的意思,那副惊慌的神情让他不忍心再往她身上淋水了。

      Akira浑身抖动,欲将刚才淋到身上的水甩干。

      在流川枫眼里,弄湿的水手服白色上衣紧贴在她身上,凸显出上半身的线条,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他的脖颈顿时红了,心跳不由得加速。

      Akira趁他愣怔之际,迅速从浴室门缝逃窜出去。

      “哎呀,别跑,别跑,走廊都让你弄湿了!”阿喜姨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看来自己是做不到了,给Akira洗澡这活计,还是明天让阿喜姨来吧。

      这一晚他有些精神恍惚,阿喜姨弄了他平时最爱吃的金枪鱼生鱼片他都没吃多少,晚饭时他竟不好意思朝Akira那边看一眼,匆匆扒了几口饭便借口近期有重要比赛得保证体力上楼回房睡觉了。

      阿喜姨为Akira买了一个专用的软窝,把她安置在起居室的角落。这样,不必担心夜里她骚扰他睡觉了。

      躺在床上,浴室中的情形仍在眼前萦绕,挥之不去。水手服上衣下面Akira那玲珑的身段……糟糕,又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这样下去岂不是又睡不着了,得赶紧想点别的,想点别的……他强迫自己在脑中描绘那已重复过无数次的投篮动作,借此找回平静。

      他做了一个怪梦。梦到Akira被箭矢射中了胸口,白色的水手服上衣前襟殷红了一片。吓死他了!

      惊醒后,梦中的具体情形忘去大半,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到了美国,在赛场上再次遇到先一步到美国的泽北,正逢交手之际,泽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球场外侧一排弓道部成员,似乎把他当成了活靶子,对着他放箭,危难之际,Akira挺身而出替他挡住了那致命的一箭。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据他所知,湘北的运动社团根本就没有弓道部。至于泽北,那家伙的确今年暑假过后就飞到美国去了,连青年队都退出了,不过这才刚去多久,没可能这么快当上主力正式上场吧?总之这梦太不吉利了,回头问问阿喜姨这有什么寓意吧,虽然他不怎么相信这些,但此时乃冬季杯县预赛的节骨眼,谨慎点为好。

      他下了床,轻轻走出自己的房间。在起居室的角落,Akira缩成成一团,安然趴卧在软窝上,顿时放下心来,蹲在她身旁看了一阵,他做了个决定,一把抱起她,回到自己的卧室。

      猫咪睡觉很轻的。猫是夜行动物,歇息多半在白天,夜晚反倒精神,就算趴着不动也可能在假寐。

      大概因为天气转凉,猫咪喜欢寻觅温暖的地方。躺在同一个被窝里,Akira更是紧紧粘在他身上,四肢像章鱼似的扒在他身上。

      这柔软温润的触感……他情不自禁将双手伸入她的水手服上衣,碰到的是光滑细腻的皮肤,这样一来,更加爱不释手了。

      直感觉得Akira此时也期待他对她做点什么。可是,做什么呢?尽管体内有股蒙昧的冲动,但他对亲热之事全然无知,既不曾同某个女生亲密接触过,亦不曾认真听过学校开设的生理卫生课。为了抚平这份骚动,他只能不停地抚摸她的身体,在她身上磨蹭,而Akira口中的细碎声音宛如嗤笑。或许,她只当他在和她玩一种亲密的游戏,就像用逗猫棒逗弄她一样,并不了解此刻他那深切的躁动。她认为,他在和她,开玩笑,仅此而已。

      顿时一股冰冷的失落袭来,浇灭了炽热的冲动。如果她没有那个意思,并非抱持同他相当的认真……被耍了呢。他背过身去,任由她趴伏在背上。

      刚才的行为,对象是那个人的话,就不会这样了吧?那个人还不曾令他如此躁动不安,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这般亲密地接触过。那个人会对他抱有同样的认真吧?应该是这样的,同为人的话,想法什么的肯定差不多。那就试试!亲密接触……先从一起洗澡开始吧!他认为自己又想出一个聪明的妙法,这才安然睡去。

      *

      这礼拜,仙道被田冈教练催到不行。不是督促他加紧训练,而是申请集训经费的事。

      虽然篮球队已是县内四强,但没打入全国级的赛事,校方就很难给予高度重视,拨给的经费仍然有限。

      田冈教练为队员着想,如果学校不给足经费,集训的费用就得大家自掏腰包平摊。仙道既然都当上学生会干部了,那就应该在理事长面前多美言几句不是,理事长对学生会干部的话还是会重视的,当初支持他参选也是为了这个嘛!

      仙道也很为难啊,涉及到社团活动经费,校方可慎重了,就算是提交了申请,也得经过一段时间的审核,哪可能一下子到位啊,再怎么说好话,决定权仍在理事长手里啊,理事长敷衍着,他能怎样啊?

      “反正集训也要等到预赛结束,再等等吧,兴许到时就有消息了。”仙道只得这般说。学生会干部的工作果然不好做呀。

      “哎,寒假去滑雪吧!”

      “诶?你不回家过年?”越野问。

      “回呀,那也不冲动啊。”

      “这倒不错,我考虑一下。”

      “回去问妈妈,等她批准不成?”

      “批准,批准的……我看你最近是和理事长说话说太多了吧!”

      “别提了,我都快烦死了!下次换你去申请吧,好歹你也是球队一员啊。”

      “别,我人微言轻,哪比得上副会长大人啊!”

      “别笑话我了,快走吧,今天可真累死了。”

      “嗯,那个——”越野稍微正经了些,“我们班的奈美问你礼拜六有空吗。”

      “啊?那是谁?”

      “你先别管,就问你有时间没有,她说找你有点事!”

      “没有哦。”仙道合上更衣柜的门,“你代我向她说声抱歉吧。”

      “哼,我就知道是这结果。”

      “话说回来,最近你在忙什么,周末都不出来玩呢。”

      “忙什么?还是那些事喽,没有一天不在解决房客的麻烦啦。啊,还得来训练。忙得很呦。”

      “是吗?新交上的那位如何?噢,噢,还在蜜月期呢吧,才不乐意被我们这些外人打扰啦?”

      “呃——”

      “唉,看来也只有等到厌倦期你才有空陪我们这些人玩啊!”

      “什么厌倦期,蜜月期的!”仙道“噗”笑出来。

      “可不是嘛!我说你赶紧公开吧,省得那些女生惦念着,也省得她们总让我传话。”

      “你妒忌喽?”仙道一拍他的肩,“走了,我要锁门了。”

      “可不是嘛!我们哪里比的上副会长大人的新女友啊!”

      “不是女朋友啊。”

      “还能是男朋友?”

      “啊,是啊。”

      “切,少来,骗鬼呢!”

      “是真的啊。”

      “呦,你还真有那爱好?”越野忍不住重新打量他。

      “没。”

      “啧,你这骗子!”

      “他是特别的啦。这不是说好一起去滑雪来着,到时你也来啊,来了你不就见到了。”

      “哼,说得好听,其实一点不想我去当什么电灯泡吧。”

      “懒得跟你扯哦!”

      “我才是不想跟你扯哩!明天见吧!”

      “哎!”什么不想呀,还不是扯了这么久。仙道无奈地笑了笑,转身朝与他相反得方向走去。

      县预赛,要加油喽!

      *

      该死的梦不幸应验了。但不是以同梦中如出一辙的情景应验的。

      Akira不慎被车子给撞了,好在是自行车。

      流川枫习惯骑自行车外出,上下学,甚少搭乘电车。

      这天清早,见天气很好,他让Akira坐进车子前框——她是猫,不能像真正的女生一样坐在后架上,带她一起到有篮架的小公园,让她出去透透气。

      半路上,迎面杀出一个骑车送报纸的家伙,眼看着就要撞上了,说时迟那时快Akira猛然跳出车筐,毅然挡在前面,那家伙没能刹住闸——

      Akira身上的擦伤并不严重,但右前爪骨折了,送报纸那家伙竟趁他查看她的情况时飞快地骑车溜掉了。哼,要知道了他送的是什么报纸,这辈子都不定!还要打电话到报社投诉他,让他丢掉工作!

      他向学校请了半天假,将Akira送到上次那家宠物医院。

      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下,可能会出现脑震荡之类的后遗症。

      流川枫真想暴揍那混蛋一顿。唉,可那又什么用?能减轻她的痛苦吗?

      Akira趴在病床上,以快哭出来的无助眼神望着他。她想回家,想回到他家。

      流川枫执意将她抱回去,告诉医生,他每天都会带她来检查的。

      “你也真傻。我让自行车撞一下不会怎样的。”他认定Akira是为了保护他才跳出车筐的。说到归齐,是自己的责任吧,如果没有带她出来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回到家里,他把Akira安置在自己的单人床上,小心地帮她盖上被子。

      刚掖好被角,Akira却蓦地伸出那只完好的胳膊,抱——她想让他抱抱。

      又撒娇了,生病的时候就是特别喜欢撒娇。他探过身去抱了她一阵,直到她满足地松开胳膊。

      “我下午要去学校,你好好休息。”他将额头抵在她前额上。医生嘱咐过,若是伤口感染引引发高热,务必及时送来就医。觉得她的额头不烫,这才又掖了掖被子,离开卧室。

      *

      这周末流川枫没来。

      仙道有些失望,觉得少了点什么。嗯,那小子忙于训练了吧,真是够拼命的。既然见不了面,那应该打电话问候一下。拿起听筒,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学校的体育馆吧?

      屋外有人敲门,听这敲门的节奏,想必是住在一楼最内侧那位夜间工作者吧。对了,对了,他提过卫生间的水管漏水,记得和房东汇报过了啊,难道一直没派人给他修理?出去看看喽!

      流川枫全心全意照顾着Akira呢,还要带她去医院检查,顾不上仙道这边了。

      等想起来了,已是周日下午了。

      经此一事,他觉得应该做个了断了,继续摇摆下去不是办法。自己真正喜欢的恐怕还是Akira,对,是这只猫。心中的天秤显然更偏向于她这边。只因那个人与她的面容太过相似,才会在不经意间受到他的牵引。

      既然搞清楚了自己真实的想法,那就应该果断地和那个人说清楚。拖拉着犹豫不决不是他的作风。在两者间摇摆,举棋不定亦不是他的性格。

      “什、什么?”

      仙道有点懵,太突然了吧!

      “你说……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他重复道。“这么晚了你特意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流川枫心中顿时涌起愧疚,他略垂下眼帘,可又迫使自己不能退缩,继而抬起眼睛直视他。

      “是……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喽?”为了挽回颜面,仙道勉强找回些许从容。

      “嗯。”

      “那我可以问问吗,为什么?”

      “……”

      “遇到更喜欢的人了?”

      流川枫下意识点了下头。

      “那是……”

      “是猫。”

      “猫?”仙道一愣。“你该不会是,告诉我,你想和一只猫在一起吧?”

      “对。”

      “这,这是……那个,我……”仙道吁了口气,有些无力地垂下脑袋。“抱歉,我有点混乱,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那个,改天再说好吗,给我点时间,容我好好想想。”

      “知道了。”

      眼见流川枫转头便走,没有半点迟疑和不舍,和他的球风一样雷厉风行。仙道觉得自己被深深刺痛了。

      对象是猫,要和猫在一起?呵,他只能认为这是个借口。流川自己都承认的确喜欢猫,当然
      他也很喜欢小猫小狗的,可提出和小动物谈恋爱的家伙……这怎可能!只能认为流川不想告诉他,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是谁而已。算了,是谁根本无所谓,反正自己都是被抛弃的那个。

      自己这两个月究竟在忙乎什么啊,为了他那么——简直像白痴一样。

      最担心的事到底发生了,真应了“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这句话,猝不及防之下给了他沉痛一击。如果是漫画情节里的设定,一定整整一页纸都是他吐血的画面。

      罢了,罢了!不能也不想去思考了,让脑仁死机吧,现在他急迫地需要睡眠来治疗。

      并非一点没有后悔……会不会太鲁莽了?骑车回家的路上,流川枫觉得自己就像个胆小鬼一样,一心只想迅速逃离,逃离!沐浴在傍晚路灯的光芒下,心中的怅然和悔意渐渐浓重起来。自己实际上也是个犹豫不决的人吗,是那种两样都想占着,甚至认为霸占越多越好的贪得无厌的家伙?然而,此时他只能加速逃离。不知是要尽快远离仙道所在的公寓还是要甩掉这份自我厌恶之感,抑或两者都有吧。越是想抛离,同仙道在一起的悉数场景却愈发鲜明,历历在目。

      这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自认为了断了一个迷惑,接踵而来的却是另一个迷惑。

      *

      “噢,好吃,好吃!”

      “诶,上次不是说没空吗?”

      越野提着便当盒来到体育馆。

      “现在有啦!快,你也来尝尝,这煎蛋卷真是一流!”

      仙道正吃着越野班上女同学奈美送的午餐。

      “怎么,蜜月期这么快就过去啦?”越野在他旁边坐下,解开便当盒外面的包袱皮。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哩。”仙道边嚼边说。

      “又装傻?好吧,上次你说的那个什么男朋友来着,玩完啦?”

      “啊,啊。”

      “别敷衍我,快说,快说!”

      “是啊,是啊,满意啦?有生以来头一次被甩呢,真是永生难忘的记忆呀!”仙道继续扒饭。

      “嘿——嘿——”越野难以置信地摇着头,“真不敢相信哪!我以为又是你先哩,是你主动甩人家来着。”

      “哎,是这样的。”仙道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我呢,的确讨厌被甩,可也不大喜欢甩人,之所以分开呢,那是走不下去了,双方都觉察到可能不行了吧,然后自然而然疏远,这才是我的分手方式。”

      “听起来很混蛋呀。”

      “喂,好歹照顾一下我的心情吧。竟然输给了一只‘猫’,呵呵,你能了解吗?啊,感觉被耍了呢,我竟然误以为他那么喜欢我……哎,他可是连脚趾甲都帮我剪哩,结果呢,结果呢?人心难测啊!算了,不说了!”

      “什么意思啊,我可听不懂。吃饭,吃饭吧!反正你这不是都找到下一个了。”

      “你说你们班那位?误会,误会!她找我要说的事,不过是问我每天能不能接受她送的便当。嗯,就这样。”

      “别装蒜,那还不是有那个意思?不然别说亲手做便当,吃剩的都不会给你!”

      “你说——比起让别人自己意识到不可能继而放弃,直接严词拒绝伤害更深吧,太不留情面了,我不喜欢这种方式。”

      “随你吧!”

      “吃快点哦,下午上课前还得训练一会儿。县预赛下周就要开始了,铆足力气拼命吧!”

      “呦,这是刮什么风呢,这么积极?”

      “嗯,拼了!”至少,他和他之间还存在着对手这层关系。

      *

      Akira在流川枫精细的照料下逐渐好转起来,当然断骨不可能短时间内完全愈合,但没有任何并发症已是很好了。

      她的活动受限,流川枫一有时间就抱着她,听阿喜姨说前段日子白天有训练她使用家里的马桶,效果还不错,她很聪明呢,好在只有一只前爪受伤,如厕不大会受影响,不然他可就有点尴尬了。

      他把自己的床铺让给她睡,每晚钻进水袋躺在床边的地板上,生怕压到她的断骨。

      就算很多事不能对她做,他也依然喜欢她,毅然选择和她在一起。这就够了吧?可缘何产生了一股似乎无法弥合的空虚感?

      因为那个人的缘故?

      除了在赛场上,已不会再同他有交集了吧。

      他决定就在这次县预赛上,作为值得敬重的对手,在那神圣的赛场上来一次彻底的了结。想必那个人会了解他的心思,这是最合适的方法,因为身为出色的篮球运动员,他们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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