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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二十一、突然消失的猫咪——再见,永远的Akira ...

  •   仙道提出,以后每个月都让Akira来他家住几天,偶尔住住嘛,不必担心房东发现。流川枫沉默了一阵,问他原因来着。

      ——还是培养好感啦,她好像已经不那么讨厌我了耶。再说,我也喜欢猫咪啊,想养养宠物嘛。

      他这么回答。

      Akira在他的公寓待过一周,确实不像当初那么反感他了,还萌生出了些许感情。流川枫还为此有点不愉快来着,这是他的Akira,一度认定她只亲近自己一人。可是想想,他和那个人交往着呢,又做了那么多亲密的事,曾经的疑惑也越来越明确、清晰,那么Akira就只是个宠物,多余的妒忌什么的免了吧,不然显得自己很小气。

      可是听说猫咪不能总搬家的,流浪猫也有属于自己的固定地盘,频繁移动的话会破坏猫咪天生的方向感,情况严重时会茶饭不进导致生病。

      仙道听后,噘着嘴想了想,只好无奈地放弃了。

      训练之余他和越野闲谈提及此事,越野说放弃得对,放弃得好!理由是猫和狗都是极火的动物,五行属火,和他们学校气场相克,他又是篮球队队长,太影响球队运势了,千万不要养!

      哎呦喂,这“物相”还是什么流言,还没过气啊?再这么下去越野简直要变成神汉了。他问越野那湘北队属什么?越野不假思索地回答属火,准确地说是金火,他们的队服是红色和白色两款吧,红色属火毫无疑问,白色五行是属金的,无论身着哪套队服他们都赢过比赛吧,还有你看翔阳的绿色军团……越野后面的高谈阔论他就没怎么听,照这样说来,流川养猫很适合喽,那就好,那就好。话说回来,狐狸属什么,也属火不成?

      湘北和陵南不在同一组,还是要到决赛才能碰面。

      他们已经三年级了,最后一次打进全国大赛的机会,绝不退让!

      “诶,你还真是要注意点,别跟你那什么‘初号机’眉来眼去的啊,喂,你不会故意放水吧,嗯?”越野话题一转。

      “扯淡!场上和场下……那可是不一样的。”

      “知道就好,”越野重重拍拍他的肩,“副会长大人!”

      “少来套近乎!哎,我觉得当对手吧,比当队友好啊,我指流川。”

      “哼,哼。”越野捏着鼻子怪笑两声。

      “你心里想的,显然是想和他当队友吧?队友多方便啊,每天一起训练,一起回家,还能在更衣室里……嗯哼,医务室里……仓库里……你懂我的意思哈?”

      “宏明哎,就算交不着女朋友你也不能这样啊。噢不对,怪不得你交不到女朋友呢,我好像懂了。”

      “故意的是吧?别拿这损我啊!”

      “喂,喂,你先挑起的好吗?”

      “不过我得承认,当队友确实有你说的这些便利之处。”仙道点点头,努了努嘴。

      “我就说吧!”

      “可是那不好玩啊。”仙道抬手抹了把脖子。“在赛场上那种互相挑衅,那可是真格的,有着别样的震撼和……激情吧,队友间是不可能体会的。这种情怀,估计你不了解吧?”

      “哎哟,还文雅起来了……见识了你们的事,我发现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异性恋,永不动摇。再怎么震撼什么的,我本身又没那种意思,自然体会不了吧。”

      “嗯,就好像和一个不吸烟者讨论香烟的口感一样,没法感同身受。”仙道耸耸肩,“这我明白的啦。”

      “和你说这些呢,我只是想告诉你——实在是忍不住,一直就是想表达出来,对谁说都好,无论如何都想说出来。假如一开始以队友身份相遇,我可能就不会那么喜欢他了,我喜欢他在赛场上狂烈的那一面,让身为对手的我为之疯狂,对上他那犀利的眼神浑身有如电流通过,全身都……火烧火燎的,恐怕正是去年的那一刻我疯狂地喜欢上他了,一发不可收拾。”

      “嗳,那你何不对着他本人说?这绵绵的情话可不适合甩给我啊。”越野故意打起冷颤。

      “哈,也是哈。可是对着他吧我就……也不是什么不好意思,他那人吧,你也知道,说肉麻的话不合适。”

      “呦,你还知道肉麻啊!反正,你们情投意合就是了,用不着多说什么啦。”

      “嘿嘿,这话说的好呀!”

      情投意合吗?交往一事是他先提起的,但流川也不是只单方面接受,他也有主动的,这个完全能感受到,只不过他心中有他的迷惑和顾虑才表现得被动些吧。这些他心里明白的,继续故作不知就好,慢慢来,不去逼迫他,只要自己始终如一,他终会跟上这节拍,真正的情投意合起来。至于会不会失败,所有努力化为泡影,他不去想,如果心存如此顾虑他根本就不会出手,即便中途亦有会疑惑,既然已付出就怀揣希望一路走到尽头吧。

      仙道所做的无厘头事件,一方面确实是他的本性,就是爱搞怪啊,另一方面为博得流川枫的欢心,只要逗得他开心,他就会愿意和自己在一起,试想谁也不愿意和个阴郁沉闷的家伙交往吧。

      生活是什么,人生又是什么?细细想来,无非滚滚浊流,什么是必须的,什么又是多余的呢?好像都是多余的耶!滔天浊流中闪闪发亮的唯有毫无道理可言、霸道而有易碎的爱情,有什么理由不想尽办法拼命追求呢?放弃的才是傻瓜,遇不到抱憾终生,既认为已得到当然要维系,不可急躁也不可紧束,他其实也并非把握得很好,但自认为一直在为之努力着。不然,要以什么来对抗汹涌而来的浊流呢。

      *

      脚踝没有问题,跳投,闪过对手都轻松自如,只要别过度用力就一点妨碍都没有。

      流川枫当然也不会因为和仙道的特殊关系就有所动摇,放水更是绝不可能的事。那才是轻蔑,是对对方的侮辱。胜之不武,有虚假成分,谁会期待这种胜利?在心爱的事物上弄虚作假这种事他做不到。

      又要正式交手了。虽然时不时到小公园一起打球,但都属于练习性质,可以说多半是打着玩的,不当正经。推算起来,上一次正正经经在赛场上交手差不多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也就是Akira突然出现之时。

      过得真快啊,已经一年了。

      Akira是不是长大一些了?每□□夕相对的,好像不觉得诶。她的面庞还是那样,身着白衣蓝裙的水手服。两岁的猫咪仍算是青少年吧?

      然而,他是顾念的。

      高中生活业已过半,是时候想想将来的去向了,下学期学校就该发他们志愿书了。

      去美国,到那个篮球圣地接受专业地训练。一定要去的。但他已不像一年前那般恨不得马上拎包飞走。国内那么多所高校球队的高手没有一一比试过,“全国第一高中生”这个目标尚未达成呢。要和阿喜姨,Akira,仙道,还有父母别离……多了好几分不舍。

      过去的自己不是这样的……嗯,他又长大了一岁,比去年成熟了!成熟就意味着多虑?或许是吧,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受了那个人的感染,有时是觉得他啰嗦了点,还婆婆妈妈的,可他身上到处都闪现着名为“人情味”的东西,人情就是唠叨就是麻烦吧,但却是温暖的。

      Akira蹭过来胳膊搂着他脖子。

      你也是温暖的,浑身热乎乎的。流川枫亲亲她的脸颊。

      目前的生活没什么不满,他本来就对日常生活没什么要求,现在可谓美满了。

      唯一渴望不止的唯有:胜利!

      “我去训练了。”他拍拍Akira的头,带上篮球出门了。

      既然有时间,就再到小公园练练投篮吧。

      “物相”具不具有科学性不得而知,但运势瞬息万变,确有高低起伏。灵异或是玄乎的超自然现象并非像艺术作品中渲染得那般夸张,往往就是存在于日常生活中,好像是从次元壁的缝隙中,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某些东西溜了进来,也非会带来劫难或厄运,静静地来静静地溜走,日常生活一如既往,不必刻意理解,顺其自然就好,万物自有法则。

      他只不过是出去练球,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两个小时候后回到家中。

      阿喜姨遗憾地告诉他,猫咪好像……快不行了。

      这怎么可能?刚刚还神采奕奕的,这绝对不可能!误食了什么不对的东西应该马上送她去宠物诊所啊!他满心埋怨阿喜姨耽误了Akira的病情。

      直至见到她的样子,他才明白阿喜姨为何会流露出那样难以描述的悲切神情。

      Akira平躺在起居室的榻榻米上,陷入了深度昏迷,虽有微弱的呼吸,全身却绵软无力,体温散失,如同刚死去的尸体一般。

      阿喜姨不敢也不想挪动她,她说乡下老家的老人从小就告诫她,绝对不可以惊扰冬眠中的小动物,即便你觉得它们好像命不久矣。猫的样子像极了突然进入冬眠,可猫咪没有冬眠的习性啊,现在又是夏天。

      他急得团团转,打电话给宠物诊所,请医生出诊。

      经过一番检查,兽医也说不出所以然,这种情况还是头一遭遇到,究竟是不是生病了都不能下定论,自然无从治疗。建议他们再观察一下,兴许第二天突然就醒来了,到时一定要通知他,带到诊所做个全面检查。

      自己刚才为什么非要出去不可?如果一直留在家里——

      大限将至?可她才两岁!

      他为Akira盖上她心爱的小毯子。静静坐在一旁守着她。

      她,宛如吞下毒苹果昏迷不醒的白雪公主,又像是陷入长眠的睡美人。唯一得以宽慰的是,她的睡颜很安详,看来并无痛苦,静静地、微弱地呼吸着。她那轮廓深邃的眼窝,挺秀的鼻梁此时益发动人。

      猫咪不喜欢被看到自己的丑态,临终弥留之际会悄然离去,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独自迎接死亡。

      Akira那么依恋他,一定不忍他伤心,若是真的感到自己不行了,肯定会自这个家里杳然消失,既然她没有,一定还有的救!

      他茶饭不思,决定今夜睡在起居室,他必须陪着Akira。

      同她共度的时光历历在目,非常懊悔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坏,让她受伤,还曾把她赶出家门!早知有今天,一定会更加、更加宠爱她。

      Akira还在生气吗,这是在责怪他、惩罚他吗?他暗暗发誓,只要她醒过来,他一定加倍对她好,多在家里陪她,给她买更多好吃的好玩的,再不因淘气而责备她。只要她能醒过来……

      黑暗中发生了奇迹。

      屋外透亮的月光照进格子拉门,Akira的身体轮廓变得朦朦胧胧。光线不明之下,看到的东西本就是朦胧的,但不是那样,她的身体就像一点点幻化作雾气。

      他非常吃惊,可浑身僵硬如凝固,既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动弹不得,好像鬼压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雾气化,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情况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从Akira身上升腾而起的雾气停留于距榻榻米约30公分的地方,似乎被感觉不到的微风吹拂着渐渐飘到他的被褥旁,雾气的形状发生着变化,云状圆团慢慢扩散开来,并具象化起来。

      Akira!他在心中默默喊道。

      ——咯咯,你并不是在叫我呀。

      四周万籁无声,不知声音从哪儿发出的,可他就是能听到,而且确定来自于身旁的人影。这飘忽的声音不是这个世界应有的,奇怪的是,他丝毫不感到恐惧,只觉得这人影带着一丝温情。

      不,我就是叫你。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朦胧的人影好像在摇头。

      ——这个名字不属于我。

      他喉咙干涩,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但心声就是能传入“它”耳中。

      ——你不用自责哦,很感谢你来着,让我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Akira……他的猫咪能不能好起来。

      ——是时候了。已经待太久了。

      人影轻微地颤动着,好似在叹息,但并没给人遗憾的感觉。

      ——不要伤心,你还会拥有其他的猫咪。你之所以能看到我,你看到的,我的样子都是你心里的投影。

      不……不是……

      ——谢谢你。我,喜欢你来着。

      人影忽然俯下来,靠近他的脸颊,唇边感到一阵潮气,他不由得闭上眼睛感受这个极不寻常的吻。

      鬼压床状态倏忽解除了,身体可以自由动弹了,他发现睡衣背后早已汗湿,马上站起来打开头上的电灯。

      起居室哪还有什么影子。

      躺在小毯子下面的Akira依然微弱地呼吸着,他顿时放下心来。

      刚才……恐怕就是一场梦吧?

      他没再关灯,就这么重新躺在被褥上,本以为会失眠却不想头一挨到枕头很快睡熟了。醒来后甚至想不起刚才看到的Akira究竟是人的形态还是猫的形态。他也万万不会想到那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Akira。

      一觉到天明。

      阿喜姨早早起来准备早餐,问起他昨晚怎么忘记关灯,猫咪挪到哪儿去了?

      他一头雾水。

      开灯一事确有印象,然而……Akira跑到哪里去了?!他绝对不曾挪动她。此时,门外的阳光照着榻榻米上平整的毯子,没有掀起或撩开的迹象,里面的猫咪像直接从毯子里蒸发掉了。她的玩具和软窝落寞地待在原处,等待着不知还会不会回来的主人。

      他和阿喜姨一起找遍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若是她健康着倒也罢了,以昨天那种样子,是不可能溜到外面去的。

      “只要猫咪在哪儿好好活着就行了。”最后,阿喜姨这么说。

      只要她还活着……想起昨晚的诡异经历,他仍不感到害怕,很后悔当时没能多和她说几句话,那团雾影究竟是什么?猫咪的灵魂幻化而成,还是别的什么附在猫咪身上的东西?这些他都没来及问。但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吧。

      阿喜姨在起居室撒起了盐巴,盐巴可以驱邪避凶,想必她认为神秘的猫咪做了不可思议的怪事,这不吉利。他未加阻止。

      阿喜姨觉得他今天心情一定很低落,劝他不妨向学校请一天假吧。

      他摇摇头,说不必了,没有吃早餐就拎上书包和运动包出了家门。

      昨日之事,状态想必不会好了。

      可他又想错了,手一触及篮球,仿若神助,状态几欲达巅峰,尽管今天只是训练,但经验告诉他,这种状态可一直带到赛场。

      或许,是Akira在某个无法触及的地方保佑着他吧。她仍在什么地方看着他吧!她是那么地喜欢他。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自那以后他再没养过猫。

      即便过了若干年,偶然在路边看到白底黄斑的花猫,他都会情不自禁驻足观看,鼻子酸溜溜的。他的Akira!

      *

      和仙道的关系依旧。

      那团雾影曾说过,她的存在是他意念所幻化,类似的话语吧。

      流川枫骑着自行车来到仙道所住的公寓楼。

      这些天他少有的深思起篮球以外的事。Akira之所以和那个人这么相像,说不定是……他早已喜欢上那个人了,只是当时的自己并未觉察,这念想便以匪夷所思的形式显现出来了。然而,也有其他可能性吧,阿喜姨说过人和动物都有生灵,就没有可能是那个人的意念什么的以怪异的方式附在了猫咪身上吗?

      说到眼前这个家伙——

      “喔哦~滑板车耶!来啊,来啊,你追不上吧,哈哈!”

      仙道正踏着捡来的滑板车在公寓楼前一圈圈绕行,两个小朋友嬉闹着追在他身后。

      唉,这蠢材!他摇摇头,瞧这人那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德行,估计很难有什么强烈的执念,生灵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不过看他这样,他瞬间感到很踏实,这家伙看来不会变的。

      流川枫下了车子,将自行车放在一旁。

      “嗨!美丽的流川又涌出来了,定期冒一次呦!”

      仙道停下来,将滑板车交给小朋友,告诉他们玩的时候小心汽车。他们仰头看着流川枫,问他这是谁?

      “这个?他?”仙道快活地将胳膊搭在他肩上,“就不让你们猜啦,他是我的这个——”他伸出右手小拇指,意思是“女朋友”。“怎么样,我们很般配吧?”

      小朋友们并没怎么诧异,只是好奇地眨了眨眼睛,而后不想当电灯泡似的哄笑着跑开了。

      啧,这家伙不胡说会死吗?流川枫白了他好几眼。

      “怎么啦?本来就是嘛!你说我们,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都差不多啦!”

      “白痴!”

      “走啦,走啦,上楼去啦,我们要好好亲热下喽。这可是我们赛前最后的——温柔哦。”

      唉!罢了,就不骂他了。两队就要交战了,今天过后,两周内不会见面了,抓紧时间吧。

      “嗳,近来这两次好多了吧?好像有点找到那种……快感了耶,嗯,是吧?”

      “傻瓜。”

      ……

      爱情究竟是什么呢?概念恐怕是林林总总,因人而异,唯有真正遇见的人才懂,不可言说也无以言说。不必苦苦找寻,亦不必忧心合适到来,安心静待即可,爱情降临之时——也许不如想象中曼妙,或许会饱尝苦涩与离别,还可能以光怪陆离的形式到来,不管是哪一种,身临其境者自会彻悟。人世间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心里是闪闪发亮,永不退色的。

      梅雨季即将来临,要进入一个月之久的阴沉天气了,过后真正的炎炎盛夏就来临了。

      后来仙道问起,好久没听他提起家里的猫咪了,他只淡淡地说说:“走失了。”再无他话。这段与猫咪有关的往事成了他终生锁在心里的秘密。

      然而,他和他的生活,一直在延续。

  • 作者有话要说:  能这么干脆地结尾了真是难得了呀~
    后面再写个番外或者话题什么的随便扯几句就是了。╮(╯▽╰)╭可是不能生小流川的段子写着真是没劲啊不高兴╭(╯^╰)╮还是仙道学姐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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