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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楚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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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甄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心里不住的思索到底谁才能帮她。她现在就见过两个人,林大娘看着心善好说话,看来只能去找她帮忙了,她隐约记得林大娘回家的方向。
走了没几步,林大娘家和穆甄现在的“家”也不过就隔着一口水井一个磨盘。穆甄现在的“家”四周要么是树,要么是磨盘,还真没谁家紧挨着她“家”盖房,可见这人缘真是差到一定地步了。
林大娘家显然过得不错,是一幢看着六七成新的青石房,院墙一人多高中间是两扇黑漆大门。
穆甄摘了眼镜掖进腰封里,抬手叩门。
林大娘来的很快,她看见敲门的是穆甄明显愣了一下。
“有事儿啊楚三家的?”
穆甄离林大娘一米多,她脸上的表情穆甄虽然看不清,但穆甄还是能从林大娘短短一句话听出惊诧和不耐。
穆甄实在管不了那么多,她硬着头皮说,“那个,大娘啊,我把...楚三...弄回来了,我一个人也把他抬不到炕上,您看?”
“要我帮忙?”林大娘往前走了几步反身关上门。
穆甄一看有戏赶紧说道:“谢谢林大娘啊,我这一个人真不知道怎么办啊。”
林大娘跟着她一块儿往回走,嘴里唠叨道:“你别嫌大娘啰嗦啊,楚三虽然是被宗族除了名落魄到咱们这儿的,但他好歹原来是富贵人家的少爷,说一句富得流油不为过吧。他虽然落魄了但为了你外出奔走,人又老实,这就不错了,你可不能再作了。再说就你家那个情况能找个什么样儿的啊,女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名节。”
“.......”穆甄听着林大娘在前面絮叨,突然觉得信息量好大啊,虽然她听得云山雾罩但嘴里回道,“我知道,以后好好过日子。”
过个pi啊,我要回家!我自己家!穆甄心里简直泪流成河。
林大娘看穆甄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也不再多说什么,这人啊还得自己想明白才行,要不然就是旁人磨破了嘴也枉然。
两人加紧脚步赶回了楚家,捡回来的男子还人事不知的被摊到地上。
林大娘和穆甄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把男子弄到床上,穆甄瞅着男子人事不知的样子,对林大娘说,“您看,咱们是不是请个大夫啊?”
林大娘乜了她一眼,“大夫当然要请,可这天也黑了,大夫都在镇上。我看楚三啊就是刀伤,咱们村儿有个土郎中,平常咱们有个什么都去找他,我看这外伤他还说能治的。”
“那......”穆甄嗫嚅着,“要不您去帮我请一下,我......我晚上看不清路。”穆甄低着头很怕林大娘看出端倪,虽然不知道为啥他们都认定了她就是这个楚三的媳妇儿!她还没结婚好吗!强迫塞给一个真的好吗!
林大娘显然有些不信但她素来知道这楚家的是个奸懒馋滑的,她这样说无非是要她把这请医延药的钱给出了。
林大娘本来想说两句难听的,但又看了看床上的楚三,摇头叹了一口气,算了,就当积德行善了,好在村里的土郎中也不用几个大钱。
穆甄根本没看清林大娘瞥了她一眼,她跟在林大娘身后,“大娘,麻烦你了。”
“行了,你也别来这虚的了,你赶紧的烧水,我看楚三这伤少不了用水。”林大娘说完也不等穆甄回答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穆甄怔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慌慌忙忙的回屋子烧水。满眼家徒四壁,穆甄叹气,坑爹的古代,她只会用天然气烧水,现在怎么办?
她戴上眼镜屋前屋后转了一圈,找到一个粗陶盆,一个水瓢,屋子前杂七杂八的堆着一垛柴火,穆甄用手摸了摸有点儿潮。
她抱着一捆柴火沮丧的不行,她真的生着火吗?最起码给个打火机!
穆甄把柴火扔到堂屋墙边,然后在屋里转圈,古代到底用什么生火啊?!她越来越想回家了。
她揉了揉酸胀的眼角,现在还不能哭,还有个半死不活的“绑定相公”需要她救呢。
最后她在堂屋桌子上发现了一块儿褐色的石头,一个半个巴掌大的金属条和一条一端发黑的绒线。这应该就是古代的打火机了吧。
穆甄把灶旁边的刨花添到炉膛里,又舀了两瓢水,加了一小把粗盐,这大锅看上去虽然干净但由于要清洗伤口最好用沸盐水消毒。
她研究了半天才弄懂了火石的用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火升起来了,穆甄抹了一把汗,把锅刷了一遍才又加盐加水再烧开一锅。
柴火不是很干燥,穆甄又是生手,对于她来说能点着火烧开水已经是万幸,至于生火时冒的黑灰大烟,穆甄咳嗽着擦掉呛出来的眼泪。
屋子里的楚三也不好受,就是他受伤再严重也要被呛醒了。好在这屋子破旧四处漏风,就连窗棂上糊的窗户纸都破旧不堪。
穆甄想在大夫来之前最好把楚三身上的伤口清洗一遍,时间拖得越久感染的几率就越大。
穆甄又千辛万苦的点燃油灯,借着昏黄的光把煮沸额盐水盛到刷干净的陶盆里,然后把外袍的下摆撕下一幅当做毛巾。
楚三仍旧趴在床上,面朝墙里。穆甄把陶盆放在炕头,嘴里念叨:“楚三啊,我要给你洗伤口了,你别动啊。”
她看楚三一动不动黝黑嘿的只看见一个后脑勺,她心里就有点儿发毛,这个人不会死了吧?
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伸手拽住楚三的后衣领,用力!
衣服没拽动!楚三整个人反而被她拉的往炕下一栽,穆甄赶忙扶住,心虚的往上一看,果不其然对上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醒了!
“那个,”穆甄讪笑,“我就是想给你洗洗伤口,没恶意的。”
楚三盯着她,穆甄心里越发的打鼓,难道他发现我不是他媳妇儿了?!
“你遇上流寇受了伤,我把你拖回来的。”
楚三仍就没有说话,他费力的抬起一只胳膊指着穆甄的脸,“何物?”
啥?!穆甄心里一紧,糟了,忘了把眼镜摘下来了。
“这个?”她把眼镜摘下来在楚三眼前一晃然后塞进衣襟里,“这是城里人新兴的小玩意儿,我称你贩货的时候买回来的。”穆甄硬着头皮解释,眼看着水盆,有些心虚。
“贩货?”楚三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深。
穆甄把头凑近了点儿,看他脸上的神情不似不似作伪,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失忆了?”
“失忆?”楚三更加困惑了,他的眸子在微弱的烛火掩映下透出一抹微蓝。
“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了?”穆甄握着拳紧张的问,她心里不停的祈祷,拜托了老天爷,一定要他失忆啊!
“不认得。”楚三轻轻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穆甄见他承认,简直高兴的要跳起来,她尽量流露出悲伤的心绪让自己看起来是在真心实意关心着他的伤,“你一定是遇到流寇撞到头了!”
“撞到头?”楚三的眼里仍旧一片懵懂。
“这些都不重要,”穆甄把撕下来的半片衣襟又在水盆里涮了涮打断了楚三的话,她怕他再问下去她编不圆就露馅儿了 !
“你先把你的外袍脱了,林大娘去叫大夫了,我烧了热水给你洗伤口。”
楚三没有在追问下去,他用一只胳膊撑着身子另一只手艰难的解开腰带上的玉扣,他的动作可能有点儿大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穆甄就算视力再不好这么近的距离也看见楚三额上蹦出的青筋和一声低低地闷哼!
她手快于心的一把扶住楚三,“你慢点儿啊,我看着就痛。”穆甄皱着眉说。
楚三不置可否但也没拂了穆甄额好意,他半撑着她费力把外袍脱下来,对穆甄轻笑道:“我都没有喊痛,怎么看你眉毛皱到一起的样子比我还难受呢。”
“我怕疼不行啊,你别说话了,小心伤口又流血了。”穆甄小心的把他扶好让他趴在床上。
楚三的外袍完全脱掉,身上的中衣和亵衣都半褪下来堆到后腰,穆甄把烛台放到床头边上,把布拧成半干对楚三道:“你忍着点儿啊,我里面加了盐虽然能消毒但估计很疼。”
“无碍。”他偏着头看看穆甄手里的布,“要是疼的厉害的话说不定我就叫了。”
穆甄听了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话脸往前凑了凑她想看看这个男人说饿是不是真的,楚三的脸上虽然泥水不少让人看不真切面容,但穆甄从心里就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气场很强,不像是那种受不得疼又或者会开玩笑的人。
可惜穆甄并没有存楚三的脸上看出什么,虽然他一本正经说的话不像作伪但穆甄就是直觉刚才他在逗她。
穆甄不再纠结把沾了盐水的半幅衣襟小心翼翼的把伤口周围额泥土擦拭干净,然后又换了一盆盐水把伤口擦洗。
“你忍着点儿啊。”穆甄一边说一边低头凑近伤口,沾了盐水的布刚一挨到伤口上她就觉得她手掌底下的肌肉有些颤动。
她抬头看着楚三的后脑的乌发,“很疼?我再轻点儿?可是我再轻也疼把泥沙冲出来,要不然以后发炎了可就要命了。”
“你随意,这点疼不算什么。”楚三把头偏到炕里面,虽然他说的很豪迈但他话里的颤音很明显的让穆甄觉得他不过是外强中干吧了。
穆甄手下动作利落伤口里的泥沙很快就洗干净了,这种时候越是快刀斩乱麻楚三受的痛苦就越小。
再从锅里舀了半盆水穆甄把伤口整体的再消了一边毒,她给楚三盖上他脱下来额外袍,这种时候她是不敢给他盖家里额被子的,那看不出原色灰扑扑的被子一看就是细菌的温床。
作为一个胆子不大而且又怕疼的现代人刚才给楚三消毒的过程耗费了穆甄很大的心里,现在一放松下来,她就觉得自己刚弯了半天的腰有些酸疼,她刚用手锤了两下。林大娘就领着以为五十多岁年纪的大爷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