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一腔俗血》Miao桃子猫

15、投奔红军

　　“二鬼子，二鬼子，打死他，打死他！”在一片喧哗的叫嚷声中，被八路军押回来的桃花山矿场上的中国劳工们被村民们掷过来的烂菜帮子，臭菜叶丢得那叫一个一塌糊涂，几个人一面拿胳膊挡着，一面低着头的样子。这其中就有这么一个人，看着别人丢过来的烂菜叶也不躲也不闪的模样，恰巧这个时候他也是肚子饿了，看到别人朝他扔自菜叶，还张大了一张嘴巴去接，一面津津有味得吃了起来。就在这个档口，七、八个端着热热洗脚水的大嫂们，脸上溢着热情的微笑，一面往那群二鬼子们呆得院落子里边走去，那黑脸的汉子抬眼一看，就见其中一个长得清秀雪白的脸庞，那小腰细得不盈一握，那小脸嫩得跟朵花儿似的鲜艳，这是贼九第一次见到了自己梦想中的情人杨巧儿，这黑脸的汉子是看得俩只眼珠子都直愣了，都忘记了转动了，一面站起来想要朝着那小寡妇的跟前靠过去，就这档口一把冲锋枪挡在了他的跟前，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穿着八路军的军服，一面朝着他怒瞪着俩眼珠子道：“干什么呢？给我好好蹲墙角去，你这个二鬼子！”

　　那黑汉脸的汉子冲着眼前的小孩，嘿嘿一笑道：“不是长官，她们是在干什么？”

　　那小孩子也是童真，倒底年纪轻，打量了一眼贼九，又转头看了一眼，那些个端着洗脚盆往里走的大嫂子们道：“这是犒劳咱们八路军士兵们，给他们洗脚！”

　　那黑脸的汉子脸色上有一点不明白了，一面又是追问道：“不是长官，这是洗脚是做什么？”

　　那小孩道：“你知道什么呀？你个二鬼子，脚是什么呀，脚就是发动机，是战士们前进的动力，是革命的根基！”

　　眼前的黑脸汉子又是嘿嘿一笑，一面忍不住伸手往眼前的小孩头上一抚摸过去道：“嘿，看不出来小同志你年纪小小，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整！”

　　那小孩一听，对方说他年纪小，这脸上就有点不高兴了起来道：“你，给我蹲墙角去，你个二鬼子，你打听这么多想干嘛？□□啊！”

　　一面把手上的冲锋枪往贼九的身上一顶过去。

　　那黑脸的汉子赶紧双手一抱头，一面慢慢腾腾得往墙角蹲过去。

　　眼见着那小八路军战士走远了，这时，一起蹲在墙角的大嘴朝他靠拢了过来道：“我说，你呀是看上那小娘们了？”

　　贼九也不肯吭声，那大嘴就一把手朝他脑袋上打了过去，一面嘴里嘟囔道：“我看你呀，是死里逃生，不知轻重！你瞅上人家有啥用，你一个二鬼子，他们嘴里的汉奸，人小寡妇能看上你！？”

　　贼九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是小寡妇了？”

　　那大嘴又是一说道：“你蠢啊，你个死蠢的家伙，都快笨过一头驴了，你别看人家头上梳得是髻，不是俩条大辫子嘛！我可告诉你了，自古美人爱英雄，你啥时候见过这美人会爱上狗熊的了！你这头笨驴，大笨驴！”

　　大嘴说着，一面不忘了拿手上的烂菜叶往贼九身上丢过去。

　　那黑脸的汉子也是一连忙用手去挡着，一面不忘了补充道：“这谁知道，兴许哪天美人转了性子，爱上大狗熊了呢！”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斗着嘴，这个时候，打院子里给战士们洗过脚的大嫂子们也一面打里边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个空掉的木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站在人群中的伪军，嘴里嚷嚷着日本话，一面扑在了其中一个大嫂子的身上，一只手就开始不老实了，那女人吓得面色雪白了，一面嚷嚷道：“你干什么呀？你？！”

　　周遭的人一时间不明情况也是傻愣愣得看着，这个时候，蹲墙角的黑脸汉子一抬头，就见到自己的梦中情人正在被别人欺负着，这事他可不干了，到底是东北爷们，一身血性啊！就站了起来，打路边捡起一块砖头，啪，往人后脑勺这么一拍，出了一点血，然后，手再这么一抬高起来，一连拍了三次，直把人的后脑勺给拍开了血花，那个小日本就这么让他给拍死了。就这么身子一软，人跟袋子土豆似的倒在了地上，那刚刚还被日本人抱在怀里的小寡妇，趁机跑了出来。

　　那黑脸汉子抬起一双小眯眯眼睛，看着她道：“后面，你后面？”

　　那小寡妇一时间还不明白他说得是啥意思，这时，黑脸汉子倒似乎比她还要着急了，一面指着她的腰部道：“屁/股都露出来了！”

　　众人一听哄笑了起来，被八路军战士拿枪抵着的贼九也是嘿嘿一笑，就见那小寡妇一手捂着自己的臀/部，一面往前头跑了过去。

　　那老乡们仍然是哈哈笑了起来，然后，这个让人抵着腰子眼的贼九，一面让八路军押着来到了他们的长官面前。贼九就被人押到了那名长官的办公处，人还没往屋里去，身子先是一软，往那门槛上一靠。

　　那身材瘦削，面容严肃的长官戴了一顶军帽，一面打量了眼前的黑脸大汉道：“老乡，你哪里的？”

　　贼九把俩眼皮子往下一搭拉道：“长官，俺山里来的。”

　　“山里来的？”那长官一寻思，一面说道：“砍柴的？”

　　“嘿，长官你招子可真亮！”贼九这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犯了个错，赶紧低头。

　　“可是并肩子？”那位长官道。

　　“哟，长官，没想到你还是老合啊！”贼九道。

　　“西北连天一片云，何方神仙来登门？！”那人紧接着又掉出这么一句话来道。

　　“里马子！”贼九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抬头道。

　　“台上拐拐，啃啃草卷儿！”那位长官道。

　　“在海载花一条根，乌鸦落在凤凰林，君是君来，臣是臣，不知局主是何人？”贼九一面打袖口里伸出了手，做了个匪道上惯使的手势道。

　　那人见他真是个山匪，一面把脸往下一沉道：“你别管我是干啥的，你怎么跑去给日本人当伪军？”

　　贼九道：“要不是跑反了，俺怎么可能跑去给日本人当狗子！”

　　那人抬脸看了一眼贼九接着问道：“这么说，你当伪军是为了逃离东北！”

　　贼九道：“是，长官，你高见！”

　　那人道：“那你怎么跑到我们这边来了？”

　　贼九道：“长官，这不是桃花山的劳工让你们都给擒回来了吗？！我就这么落网了！”

　　“这么说你是让我们给捉过来了！”那人道。

　　“长官，我这就是投奔你们来的？”贼九道。

　　“你说你要投奔我们来，我是打算来参军的？”那人道。

　　“长官，我可是诚心诚意来投咱们国军来的！”贼九道。

　　那人一听贼九这番话，把脸更是往下一沉道：“这么说你不是来投奔我们来的，我们是共产党！”

　　贼九一听对方说自己是更共产党，更是咧开嘴一笑道：“你们是共产党，别开玩笑了，共产党那多穷啊，都是一帮泥腿子，吃的吃没有，喝的喝没有，穷都要尿血了！”

　　那人一听贼九这话，脸色上都凝了一层霜，更加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了，一面朝着他挥手道：“你走吧，我们这里也留不住你！”

　　贼九一听他这话，知道事态严重了，这一起身，四周一巡视道：“长官，你不会等下背后枪子一拉，就把我给插了吧！”

　　那人一听，道：“你以为共产党是你们土匪们！”

　　便这样，贼九打地上一起来，左一拐，右一弯，动作迅速得逃离了共产党的视线范围内。

　　就这么又跑了出来。

　　一路又往深山老林子里跑去，这做惯了土匪的是匪性难改，他这一连跑了两天三夜的，在路上风餐露宿的。这么大高个子的爷们能禁饿吗？这不能啊！就这样他挨了四、五天的时间，终于见到一个妇人领着个半大的小子朝着他这边走过来，见这个女人手上还拎着一个包袱，贼九就打地上抄起来一截木头，拖到半路上，他又后悔了，一面嘴里喃喃自语道：“哎哟妈呀，这不能啊，这下不去手啊！”

　　刚想转身，往回走，一想，这肚子哄不住人呀！

　　于是又拖着这一截大木头往前走，眼前看就要赶上这母子俩了，他的心又是一软道：“哎呀妈呀，这怎么下得去手啊！”

　　就这么个档口，后脑勺让人重敲了一击。

　　人就倒地不起了。

　　等他醒过来，就见到一张嬉笑的脸庞，人顶着一个大脑袋，脑袋上还罩着一条快成灰色的毛巾，一见他醒了就乐：“醒了啊！亏你命大，你要是当时朝那母子俩下手的话，估计这时候你就没有活命了！”

　　贼九就打这坑上翻起了身子道：“我说长官，这是干啥啊！”

　　“放心，这是里是红军的地方，红军不伤害老百姓，除非你是个土匪！”那顶着一大脑袋的男人面容忽得变得狰狞道。

　　贼九在心里一寻思，我要是告诉他实话吧，我这命就是分分钟没掉了，可是我要不说的话，我又该整啥话，先把他糊弄过去先。

　　一面又冲着他乐道：“长官，你说哪的话，我能是土匪吗？我是给东家做长工的，这不是日本鬼子进了村，我东家让鬼子杀了，要不是我进城买药，估计我这条命也要没了！”

　　那人一听他这话，又换上了一张笑脸道：“原来是这样，我告诉你啊，在红军面前坦白从宽，要是让我知道你骗人的话！”

　　贼九道：“那不能，长官，我打小就不会撒谎，那不是我干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