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不立》淇与椿娟

20、第三章《5》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随地拾起的报纸，还时不时抬头乱瞄。见一看似贵妇的女人牵着一只博美坐在不远处，也晒着太阳，挠着小狗的头。
　　我在想，狗这一生，全部的生活便是看家护院或没事汪汪几声，讨主人欢心。而我们看似自由，颈上没有绳索，却被生活勒得踹不过气。社会特他妈现实，我们就像被遗弃的婴儿。管你曾经是天之骄子的大学生；还是为国家奉献过青春的军人，只要不能自食其力、自个养活自己，冻死、饿死与它毫无关系。
　　正无精打采的打量着那个女人，两个拿着奶茶，穿着校服的小女生坐到了我的一旁。本来对她们的言谈没有一点兴趣，却让我从她俩愤怒不平的口中，听到了我一熟悉的人。
　　扭过头去，说：“他是你们的语文老师？”
　　她俩看我虽不是胡子拉碴，也不像给老师通风报信之人，同病相怜的说：“是，难道他也教过你？”
　　我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们又若无旁人的继续互说苦恼。
　　我心里暗骂：“丫的，他化成灰，我都认识。”那是我迄今为止人生中，总想将其抹掉的一段不堪回首、与他有关的记忆。
　　读初中时，我通过自己的努力，如愿以偿的考上了梦想已久的县重点中学。入学第一天，我们迎来了一位身穿西服、梳着小偏、带一眼镜、面带笑容、文质彬彬的老师。他既是我们的班主任，也是我们的语文老师。给我的第一印象，怎么看怎么顺眼，所有赞美、形容语文老师的词语集齐一身。却没想到，这会是我们三年灰暗生活，担惊受怕、提心吊胆、胆战心惊、惶惶不安、心惊肉跳、悬心吊胆、提心在口、忐忑不安、噩梦不断的刚刚开始。也让我对老师有了新的认识，以至于痛恨。我从没认为自己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可也不是不学无术、无可救药的学生。
　　开学第一堂语文课，他便震撼出场，狐狸露出了尾巴。以检查是否课前预习之由，让我们几乎所有的人尝试了他的耳光政策。让我们自认为还坐在云端，却一下啪得掉到了地上，开始了好似牢狱之灾的初中生活。我们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也不愿见他的笑容，看见他笑里藏刀的面容，会觉得动心怵目，好像掉进冰窟一般。让我们明白了，什么是面带笑容，走向死亡。一旦他出现在走廊上，喧闹的教室变得针落有声。我们都会把头死死的埋下，如让他遇到认为自己该出手时，会毫不留情，甚至连女生也不放过。他扇人耳光的技术，可谓是：快、准、狠。看他左手拿一茶杯，右手揣在裤兜里，刚听见一声耳光声，随即抬头去看，只能看见他的右手又回到了兜里。于是，经常会有被打飞的眼镜满教室的乱飞。我庆幸自己没因眼睛不好，配戴眼镜，那三年下来，配换眼镜的钱比学费还多。我们几个调皮、捣蛋、常违反纪律之徒，早习以为常、当成家常便饭了。
　　他还爱拿一教棍，在你毫无准备之时，当头一棒。如我们敢有所防范之举，他一棍不爽，还会再来几棍。常，大白天的就能看见星星，一闪一闪的。真不知，他是不是西游记里三打白骨精的片段看多了，把自个当成保护唐僧的孙猴子，而我们却是想吃其肉，长生不老的白骨精。他对付人高马大的学生时，还用其直、摆、勾拳招呼，有时从办公室经过，会看见胆战心惊、惨目忍睹的画面，好像在打，给他戴绿帽子的真凶。
　　据说，我们学校还有一位痴迷武术的老师，如果学生不听话，他爱让其站好，用扫荡腿惩罚。你不能在他腿还没扫到之时，就已经倒下，那他会叫你再站起来，一扫再扫，扫到他心满意足、达到他认为已起到威慑作用才停。有经验的学生，会在他扫荡腿过来之时，他腿与你腿似碰非碰的时候轰然倒下。后来，他性骚扰多名女学生，被家长告发，接受了法律的制裁，锒铛入狱。听说，他的教学水平还在我们学校能名列前茅。可他没教过我们，这是我们班女生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