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深处 回眸凝望你》鄂然

25、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周六，白凌雪依旧在图书馆消磨了一天，傍晚，回到家里。
　　一拐进自己住的那个小区，就看见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他回来了！
　　她微皱了下眉头，穿到马路对面，低着头装作没看见。
　　车上的人早就看到了，在后视镜里一直盯着她，看着她踩着夕阳，迈动着两条小细腿，款款走来。看到她避到了路边，车里的人微微翘了下嘴角。
　　电梯门就要关上了，被人从外面按住，谢岳龙挤了进来。她垂眉缩进了电梯角落里，他背对着她站立。
　　进了家门，他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点燃一支烟。环视这房间，好久没来了。
　　她扔下包后，去了厨房。
　　一会儿，手里拿着两个西红柿，问他：“今晚在这儿吃饭吗？”
　　他低着头，半天没说话，手里正拿着她刚在图书馆里借来的两本书翻阅着，一本《大唐西域记》，一本《佛经的故事》。
　　他抬起眼帘，将眼神盯在她脸上，缓缓问道：“怎么看些这样的书？”
　　“这是游记，这是睡前故事。我问你今晚在这儿吃饭吗？”她提高了声调。
　　他将手里的书扔在沙发上，站起身来，说道：“吃吧，中午下飞机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他倚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着，说道：“睡前故事？睡前故事，我可以给你讲啊！”
　　她正在切菜，听了这话，撇了撇嘴，随口说道：“你给我讲？我给你讲还差不多！”
　　说完，她身子微微一僵，身后的人却开心地笑了起来。
　　慢慢地，两只手臂环上了她的双肩，他用嘴蹭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好啊，你以后天天给我讲睡前故事，我喜欢！”
　　她抬起双臂，拧了一下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别闹，我还要做饭呢！”
　　他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刀，放在案上，说道：“不做了，我们出去吃！”
　　她低着头，不看他的眼，“我都已经弄一半了。”
　　“不管，走！”他拥着她向门口走去。
　　坐在餐厅里，他将一盘茶树菇炒牛肚放在她面前，她夹起一根茶树菇放进嘴里，不自禁地叹道：“好香！好久没吃到这个味道了。”
　　他的眼里掠过一丝疼惜，又将一盘柠檬鸡推到了她面前，她用筷子蘸了一点酱汁，放进嘴里，吧咂着嘴笑了，“你还记得我喜欢的菜？”
　　他看着她的笑，心旌神摇，说道：“怎么能忘！以后，我经常带你出来吃，好吗？”
　　她微一怔，垂头不语。他轻轻叹了口气。
　　一会儿，菜就摆满了桌子，鱼、虾、水果捞、蛋挞……她看着一桌子的菜，说道：“你点这么多菜，怎么吃得下？”
　　“吃不下就打包。凌雪，多吃点，你太瘦了！”
　　她抬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一个晚上，他的眸光一直在她脸上没有离开，仿佛四年前那样，充满了宠溺。她又缓缓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过节放假，你回家不？”
　　她沉吟了半晌，摇摇头。
　　他望着她继续说道：“你要是想回家，我们一起回去，坐飞机到省城后，我开车送你回去。”
　　她看了他一眼，轻叹了一口气，“还是不回去了。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就行了。”随即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也不回去了！”望了她一眼后，又笑着说道，“反正我妈也不想我。”
　　她撇了一下嘴，说道：“是儿子不想妈，哪儿有亲妈不想孩子的。”
　　他眸光一闪，将眼神定定地落在她脸上。他点燃一颗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团烟雾后，问道：“你的假期怎么安排？把孩子接回来吗？”
　　她在他脸上飞快地扫了一眼，将眸光落在了面前的盘子上，许久，轻声说道：“小橄榄，不是我的孩子！”
　　他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手里的烟慢慢燃尽了。

　　又上了两天班，假期开始了。一大早，白凌雪开始打扫卫生，又买来菜，开始准备做饭，还沏好了茶。
　　十点钟一过，门铃响了，她跑着去开门，谢岳龙笑吟吟地跨了进来，“我还以为你在睡懒觉！”
　　“哼，我早起来了，我都准备好了。”说完，她面色一呆，脸色微白，身子轻轻靠在了墙上。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笑意更浓，站在她面前，深深地望着她。她的脸慢慢地由白变红，低垂着头，身子轻颤。
　　他伸手将她拽进怀里，在她额上轻啄了一下，柔声问道：“你在等我？”
　　她的脸微微扭向一侧，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
　　他托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扭了过来，他望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惊惧，有疑惑，还有深深的羞涩，他的唇重重地覆在她的唇上，用舌撬开牙关，横扫一切。
　　下午，他要出去逛街，她不去，他将她硬拖着出了门。
　　“买几件衣服吧！”他说。
　　“不要！”她说。
　　“你看你那衣橱可怜的。”他又说。
　　“天天上班，穿工装，不需要。”她又说。
　　“去买吧，至少在我面前，你要漂漂亮亮的。”
　　她微微一怔，不再说话了。过了许久，又听他说道：“凌雪，快到你生日了，你想要什么？”
　　她觉得一阵眩晕，坐在了床边。
　　晚上，天已黑透，两人才带着一身疲累回来。一进门，谢岳龙仰躺在沙发上，白凌雪给他沏了一杯茶，放在手边，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他揽着她的肩膀，悄声说道：“我一直梦想着过这种日子，老婆在身旁，给我做顿饭，沏杯茶，感觉好幸福。”
　　她趴在他的胸前，瑟缩了一下。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他的手在她的长发上抚了一下，又柔声说道：“这一辈子，要是永远这样多好！”
　　过了一会儿，她在他身上起来，将茶端给他，他笑着接过后，问道：“明天有什么安排？”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还没想好！”
　　他端着茶轻抿一口后，望着她说道：“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一起去接孩子。”
　　她沉默着，不置可否。
　　他又轻啜一口茶后，放下杯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她低着头，望着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许久，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你不相信我，是吗？”
　　“相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的。”他轻声说着，伸手又去握她的手，她却起身离开，让他的手抓了空。
　　她脸色微沉，轻哼一声后，说道：“你该走了！”说完，打开电脑，玩起了游戏。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来敲门。她正在梳头。
　　一边梳理着长发，一边斜瞟着他说道：“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谢岳龙望着她，笑道：“反正我也没事。——其实，我也挺喜欢孩子的。”
　　她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接了小橄榄后，他开着车，她坐在旁边，怀里揽着小橄榄，这孩子一会儿坐在，一会儿跪着，在她的怀里，一点也不老实，她拍着他的屁股说道：“小家伙，你就不能老实一会儿。”
　　谢岳龙扭头看了看孩子，又瞄了她一眼，继续开着车。
　　车停在山下，小橄榄一手一个，牵着他俩的手，在中间又是蹦又是跳。
　　三人沿着山路，登上山顶。到了山顶，小橄榄高兴地到处跑，在亭子里窜出窜进，爬上爬下，一会儿也不停。白凌雪跟在他身后，生怕他摔着碰着。
　　终于小家伙跑累了，白凌雪也有点气喘，身上一层薄汗。坐在那儿，小橄榄趴在她腿上，她看着孩子那红扑扑的小脸，用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一抬头，看到他正站在一边依靠着一棵树，出神地盯着这边。
　　她扭开头，不再看他，将眼神投向山下。
　　山下一座座楼房如同摆好的积木，在大地上铺陈开去，宽阔的马路，就像一条带子，来来往往的汽车是孩子们的玩具，在这些带子上移动着。再往远处看，是白茫茫一片，让人穷尽目力，也看不清楚了。
　　谢岳龙缓步走来，坐在她身边，递给她一张纸巾，说道：“这小家伙，今天玩疯了。”
　　她接过后，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橄榄，“没想到，看个孩子这么累，以前没觉得他有这么调皮啊！”
　　他笑了，“你要是天天把他带在身边，就不会感觉这么累了吧。”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没想过！”
　　“凌雪，你这么喜欢他，我们可以收养他。”他说着，目光炯炯，盯在她脸上。
　　她微微一怔，望向他的眼睛，“为什么要收养他，人家有亲妈。”
　　谢岳龙笑了，没再说话。她一直盯着他，那目光许久没有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