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子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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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屋子又陷入比他不在还清冷的地步，似乎初冬的寒夜都没有他这屋子温度低，哪怕染着火炉也是寒到了极点。
他今日借着闲逛的由头去看看李曼唯，岂料李曼唯一早就被赵寅成带到了上海南站，他有些惊讶？这是有什么人要来么？
盈盈的身子站在寒风中，好似瘦弱了好几分，似乎赵寅成不握着她就会被风吹走一样，赵寅成握着她的手站立在喧嚣的火车站，嘘寒问暖的神态让他能想象到他自己对她是否能做的更好。
从此以后只能做一个旁观者，渐渐脱离她的生活，成为不知名的路人，人生过客中的某某，他自问做不到。
陈萧陌将手伸到寒暝跟前，寒暝很了解地递上一支烟，少爷从前抽烟也抽，只不过只是人前的一些装饰品，现如今此次回来倒是越发厉害了，似乎沉迷那种吞云吐雾的快/感。
他眯眼看了看远处那抹水绿色的倩影，确实有些祸国殃民的本事，不过这种类型的女子少爷见的还少么？为何独她一个如此特别？他不懂。
站在寒风中不久，李曼唯觉得有些冷了，浑身上下带着寒意，赵寅成见她如此模样“微微，你先上车坐一会儿，待会儿子因出来我再叫你好不好？”
李曼唯对着他浅笑摇摇头，她已经三年没见到叶子因了，她不想错过见到她的第一面。
过了一会儿，车站内响起火车到站的汽笛声，李曼唯翘首以待，似乎是十余岁的小丫头，盼着吃糖的小孩子，眼冒金光，闪闪发亮。
陈萧陌站在远处看着那个雀跃的身影跑向站台，他的目光随着那灵动的身影看向站台，彼端站着出色的一男一女，男人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黑色礼帽，衣领处的一圈毛领十分贵气。
女人，隐约黑色蕾丝旗袍，束玫瑰红腰带，黑色长外套，面容清丽，说不上是国色天香的女子，倒是落落大方，有成熟女子的风韵，不似李曼唯那般。
叶子因与宋思玉。陈萧陌收回目光上车离去。
他敛眉收回目光，那个女人不比李曼唯，梨涡浅笑，落落大方，心思比李曼唯还要缜密。真是费心，陈家脱不开身，免不了要与赵家有一场硬战，她与自己代表不同利益的双方，免不了要互相伤害。
“寒暝，这几日曼唯的动向如何？”寒暝细细汇报。
.......
“你们来了。”李曼唯站定，眸子闪着明亮的光，她没有过多的动作，在这个社会，她隐藏了三年，怎么可以因为叶子因归来就暴露自己，反而将赵寅成也陷入危险之地。
叶子因挽着宋思玉，这个三年未曾见到的妹妹，曾经肖母的叶子微如今长大成人越发有父亲的味道了，脸目越发出落的可人，实在漂亮。
对着叶子微盈盈一笑“有些事这不方便说，回府上再说。”气质天成，有了宋家当家主母的气势。
四人两两一辆车，平稳地驶向赵寅成府上，回到赵寅成别院，宋思玉到另一边扶叶子因下来，在客厅环顾打量了一番“微微，你这哥哥待你倒是极好。”叶子因总算是姐姐的姿态，她和叶子微一母同胞，最是亲近。
“姐姐。”叶子微欺过来，亲昵的拥抱着她。
“姐夫你多次南下都不带姐姐来，不是个好姐夫。”满满埋怨的神色，宋思玉倒是觉得可笑“我们微微越发可人，这瞪人的样子都俏皮美丽呢。”是对叶子因说的。
赵寅成站在一边，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看着这些天兴奋期待的叶子微轻松自在，不似前几日那样颓然气躁，有了几分神采。
“子因和思玉一路辛苦，先用点膳食再休息吧。”赵寅成面面俱到安排着一切。
“我在火车上睡的头都晕了，吃了餐点后微微你陪我随处逛逛，让你姐夫和哥哥两人仔细聊聊。”叶子因给宋思玉一个眼色，就携着叶子微去偏厅了。
宋思玉倒是宠溺地看着叶子因，别无他话。
喧闹繁华的大街上，百花无艳，妙龄少女身着旗袍三两成堆袅袅走着，顾盼生姿。两人走的极近，任谁看都像是关系不错的姐妹。
“姐姐，这几天难得来一趟上海，我陪你好好逛逛，你也给我说说家里的情况。”李曼唯虽看到她欣喜，却也想知道一些家里的事，她退缩的背后，她出嫁的背后，叶府被两个女人搞的如何乌烟瘴气。
叶子因对这个自小就见不到的妹妹甚是疼爱，不知为何，叶子微三岁就被送到了英国，这一呆就是七年，本以为对本民族的习性忘的一干二净了，未曾想到回来还是浓浓的中国味道的小姑娘。
才在家住了不到两年，十二岁又被父亲送到日本，这一去又是三年，她不比自己，从下养在父母侧，所以思维举止会与众不同，十四岁母亲病重回来，却又在母亲病逝后一年远走上海，说起来，这两姐妹虽都是名动一方的交际花，交集不深，却情深如故。
她对这个唯一的妹妹自然是疼惜的，她嫁入宋家鞭长莫及，很难再管叶府上下的事，却也难忍刘氏母女的作风，妹妹若是在京城被盛养毁了一世，倒不如在上海投到赵寅成名下，知根知底倒也放心。
“有我在，微微还不放心么？”难得俏皮地反问。她的意思是叶子因在京城一天，它刘氏母女就难以在府上兴风作浪，顺顺利利。
“那京中有什么趣事姐姐说与我听听。”叶子微这个姐姐来了，她止不住的喜悦溢于言表，卸下担子般的轻松自得。
叶子因见她如此小孩子心性，也是不忍,却明白两姊妹俱是懂国破家亡的苦楚。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看着上海依旧湛蓝的天空“现在的京中，不比三年前了，中日战争总要爆发的。”苍凉的声音带着无限伤悲。
叶子微也被她这情绪感染“姐姐不要多虑了，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倒是父亲那儿，你还没告诉我近况呢？”叶子微心里泛着微微的疼，不关自己，却是这片自己热爱的土地。
能云淡风轻讲出这番话，说明叶子微成熟了，叶子因侧眸看向身旁的这个女孩子，堪堪比自己高一些，身段窈窕，水绿色的旗袍不似自己长年黑裙，甚是清贵，一路繁华，不蒙尘沙。
“父亲那还不是老样子，气你三年前一声不吭离家出走，气我那时选择宋思玉，气我们两个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料。”叶子因眉头跳了跳“这不，还是这叶子茜最让他省心不是，挑了父亲的部下,到时候里应外合，这叶府什么时候被掏空也不知道。”满满的蔑视与鄙夷，又或许是自嘲。
叶子因对叶子微简要介绍了北京城的情况，尤其是刘氏母女的动向。
“姐姐的意思是刘湘想借孙立民。。。”那么聪慧的两人对话，不需要过多讲明的，叶子微从未叫刘湘一声母亲或是阿姨，叶子因与宋思玉也只是很客气唤作夫人。
两人转进了一家咖啡厅，点了两杯咖啡，叶子因给她一个了然的眼神，说明她是对的。
叶子因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热闹人群，想到了北京不如现在上海热闹了，被华北事变的经济政策打压下，大多数经济团体避免破产偃旗息鼓，繁华不如当年。
打量叶子因的神色，似乎能明白她内心深处的苦楚的“姐姐。”能给予的巨大安慰只能化作一句话。
叶子因看向她，这张明艳俏丽的脸庞透着浓浓的关心，只有她了，这些年，真真假假，她们互相是彼此最温暖的温暖。
“这仗终究是要打的，谁也逃不了。”叶子因对她嘴角微微扬起，平铺直叙说着事实，仿佛隔雾观山，事不关己。
“现下这情况，国家虽然遄弱，这仗却打了最后未必会输，倒是姐姐，北方危机还需早做打算。”她虽是一介女子，却对国事有很深的见解。
叶子因沉眸看着她，深深地深深地，仿佛要看到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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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宋思玉与赵寅成一人立在一窗前，也不知在看什么“微微倒是长大不少。”似是在感叹，也是在唏嘘。
“若是有机会去京中，倒是想把事定下了，我总觉得这段时间会不安生。”赵寅成双手插裤兜，想着这段时间叶子微的种种，总是让他不安。
宋思玉听闻笑了出来“来年三月，那位的女儿要订婚了，婚礼大约是在六七月，你们赵家总要过来的。”宋思玉的意思是那位的女儿成婚后，他再去提亲倒是更合意。
赵寅成听闻倒是没多少喜悦，只是嘴角微微张了张，心中难掩苦涩，慢慢融到了肝肺五脏之中，浑身上下都带着苦意“还要过问微微的意思。”
宋思玉听闻脸部肌肉动了动，顺势绕开这个话题“我们对上海本身民族企业打压那么严重，会引起反弹，到时候情况恐怕不容我们所控制。”
一听说生意，赵寅成满脸说不出的愁绪一改，变成信然自得“以我所见，若想众志成城，便只能不顾一切，只要掌握好度，不会出问题。”他自幼生活在上海，耳濡目染，自然了解本地习性。
“也是，若是民族企业遭日本企业碾压，就再无翻身之日了，其他我倒是不担心，广东陈家，千万小心。”宋思玉一针见血，道出这个计划的关键点，在必要时候，会联手，所以不能过分。
“这点我会做好，不过半个月内，照顾好自己和子因，逼到一定份上，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赵寅成提醒道。
宋思玉敛目，上海滩□□举国闻名，狗急跳墙，确实得万分当心。“我知晓了”双方无话。
陈萧尧任他如何不动声色，现下也坐不住了，它忽然看不清赵家与宋家的意图，似乎不是为利益而来，却千丝万缕关系着利益之中，咄咄逼人，气压山河之势确实给人留有余地的，这，让陈萧尧考虑了很久。
如今陈家的境地，这日本企业与两家联手打击，到时候唇亡齿寒，也得不了多少好处，现下的强势打压，看似强势，陈萧尧却知道，这水并不如外界想象的那样不知深浅，他还得找机会一探究竟。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子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