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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番外 秘密花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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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见陈正希之前,二十三岁的任兆欣不是没恋爱过的小女生,感情经历丰富,那段堪称刻骨的恋情,就算再不舍又怎么样,当断则断!
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一样,那她任兆欣少了谁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她依然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人,自信、张扬、桀骜。但从她发现自己竟然会喜欢上、爱上那个给了自己流水一般细腻情感的陈正希之后,什么想法都变了。
不知是否因为年龄大了之后想的东西多了,还是因为思想成熟之后更知道自己在意的是什么,这一次,她就是不想放手了,她选择等待,心甘情愿地等待,一等就是那么多年,满腔的温情与期望,甚至畅想过未来会是怎么样的幸福美好,最后,却让自己比任何时候都伤的深伤的重!
那个秋季,佳节之际,任兆欣满心都是长久以来对另一个人的期盼,所有美好的过往与对未来的期待,被一句对不起轻轻击碎,秋季的晨风,微凉,一站就是半天,她把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摘了去,把藏了好几年的那只留下来——如果我不好过,那你也该不好过才是。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J市的娱乐场所遍布在小城的大街小巷,无聊之时,任兆欣一家一家的去,一瓶酒,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过去了。
灯红酒绿的场合,最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多数人是去找乐子的,任兆欣也一样,她对投向自己的各种含义不明的目光一概接受,浑不在意,加上光鲜亮丽的外表,这使得她备受关注。
有人见她又是只身一人,便上前搭话:“在这个地方,孤身一人的美女喝闷酒可是不好哦!”
任兆欣一笑,斟一杯酒递过去,说:“你不是来陪我了么?”
这话进了别人耳朵里,就带了一些异样的感受,那男人端起酒杯喝一口,“我是方鸿,请教小姐尊姓大名?”
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舌头不听使唤还是故意把那个“鸿”字咬成“魂”,反正是逗得他面前的女子朝他多看了两眼。“芳魂?”任兆欣笑说,“哪家小姐附身在尊驾身上啦?”
方鸿也笑了,“我就说嘛,要是我父母给我换一个名字,也好过总是被人误会的好。”
“父母赐,不敢辞!尊驾该是个孝子。”
方鸿慢慢摇头,“一个女孩子,夜深了还不回家,身边人不会担心?”
任兆欣倚在沙发里,眼睛眯了眯,笑说:“如此良辰、美色,怎能辜负?”
方鸿一愣,站起来,拉了任兆欣的手腕就走。任兆欣就任由人拉着,看着面前那个宽阔的背影,眼睛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到了外面马路边,方鸿抬手拦车,任兆欣看着眼前这个眉目清俊的男人,年纪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没有气韵没有阅历,全靠一副皮相,那一句“良辰、美色”还真没说错。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摸对方下巴上青色的皮肤,指尖下移,划过男子突出的喉结,滑落到胸前,低头浅笑着问:“尊驾想带我去哪里?”
方鸿的鼻尖都是眼前这个女人散发出来的馨香,心猿意马之时,一把抓住胸前的手指,目光灼灼,“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任兆欣抬眸与人对视,片刻之后笑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说着,一步步退了出去,转身走了。
眼看任兆欣就要走远,方鸿跑过去,“女孩子家的,晚上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吧。”
“哦?好啊!”她摸出电话拨号,与那端的人交代自己的位置。过了十来分钟,一部七人车停在两人面前,任兆欣说:“上车吧。”
一路上,司机有意无意从内后视镜里看了后面这两人好几次,他那位小老板靠在座椅里闭目养神,那个陌生男人,仗着夜色下车内视线不清,总是把放肆的目光放到左手里那位女子身上。
司机把两人送到锦丰门口,方鸿又是一阵意外,任兆欣指着锦丰大酒店的金字招牌,笑问:“上去么?”
方鸿与任兆欣并肩朝锦丰大堂里走。
前台见副总大半夜的过来,扬起笑脸,还没张口,任兆欣就截了她们的话头说:“给这位先生一间房。”
前台就朝方鸿要身份证,询问客人的需要,并为之详细介绍。
任兆欣自认把人安顿好了就转身朝外走,方鸿回头一看,一把拍起大理石台面上的身份证揣进口袋,朝外追了过去,把俩前台惊得一愣一愣的。
门口,任兆欣上了车,似乎没有看见追出来的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的从人面前开过去。
这种情况,对于任兆欣来说,就跟晚餐的时候尝试了一道平淡无奇的新菜式一样,滋味寻常到都激不起她再尝试一次的念头,更不能在她心里留下半点印象。就算被李老师逼着认识了一位同是老师的男人,被逼着与他订婚,她也没能把私生活稍微收敛那么一些。她该出去玩还是要出去玩,想跟谁暧昧一下就去做,不需要顾忌任何人或事。
至于流言,谁要是让任兆欣感到不如意了,那任兆欣就不能让他痛快,跟任总好几年的司机,她眼睛不眨的就把人辞退了,只因为那人在值班室里跟人说了一句话:昨晚去接副总的时候,差点吃红灯。
司机收到辞退信的时候,直觉得十分的莫名其妙!
当陈正希带着伤出现在任兆欣面前的时候,她忽地在心底计算了一下,她有多久没见这个女人了,她怎么就能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模样了呢,果然是自作自受!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看见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看着陈正希狼狈而出的身影,她能想到的就是这句话。
总以为,那句“找一个喜欢的人恋爱吧”能让陈正希那么痛,痛到神色扭曲,痛到不会再有第四次回头的可能,这样,大家都不用再纠缠下去了。
可这人,就有叫你再三刮目相看于她的本事!
一个春节之后,她又神色如常的出现在锦丰副总办公室,出现在任兆欣面前。
“除了那个叫任兆欣的,我根本不想和任何人恋爱!”
“兆欣,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
很简单、很平常的话却说得那么深情,却也一下子激怒了任兆欣,我心里有你的时候你都说了什么,这么快就忘了?
冬天的蒲扇夏季的棉袄,不能再多余了!
而这一次,陈正希不是说说而已,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任兆欣,她是真的想要挽回她,挽回那段感情。
一天又一天、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一个月又一个月……
风雨无阻!
任兆欣冷眼旁观。
任兆欣眼睁睁看着陈正希在两地之间来来去去,渐渐消瘦。
慢慢地,她习惯了有那么一个人,会在差不多的时间里给她电话,报告行踪,预约时间,只希望能见上一面,期盼着与她一起吃一顿饭。这对任兆欣来说,都不是难事,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任何事,可她偏偏不愿意给这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好脸,想看见陈正希眼里的失望,想让她也尝尝失望的滋味。
在玺园的那个亲吻,陈正希在她耳边说:“任兆欣,我爱你。”
天知道当时的任兆欣有多喜欢那个吻,那么多人面前,陈正希能够主动走出那一步,这让她心里又多了些确定,少了些彷徨。
可最后,她还是推开了她。
矫枉过正!
是啊,那么多人,不那么做怎么能让陈正希意识到坚定意志对这段岌岌可危的感情的重要性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陈正希什么都没说,任兆欣慢慢的不再出去玩了,没有必要,连酒都不喝。
那么,任兆欣呆在家里做什么?
她有一个磁盘,保存着那三年多的时间里她每个休息日偷拍来的陈正希的照片,就算在最恨陈正希的时候,她也没想过要删掉。有时候她会一边翻看一边腹诽照片里的人:笨猪,跟你那么久都不知道,钱夹每天被偷都是活该。
她眼睁睁看着陈正希的钱包被人偷去,就是没办法去阻止,也有想要看看这人发现之后会是怎么一副神情。而后面,陈正希也没辜负任兆欣的那一番“好意”,在站台边买杂志的时候掏不出钱来,尴尬地与人说抱歉,没有恼火没有诅咒,只能无奈地选择了绿色环保的交通方式——步行。
对于无法改变的事态,陈正希喜欢采取逆来顺受的态度,这让任兆欣觉得这人一直不曾变。可在她看完那半抽屉的信之后,惊觉这人也不是她所了解到的那般,年岁上升、阅历增长,还是不一样了,聪明的头脑与骨子里的傲气是她自信的资本、上进的动力,稳重、端方的性格是她经历世事后养出来的内在气质,对感情的过度执着,说明这本来就是个倔强的人,事物的两面性,她被压垮之后又慢慢站了起来,就跟她自己说的一样:不管陈正希在哪里,她都还是那个出色的陈正希!
只因解除婚约的消息没有特意让陈正希知道,她就能气呼呼地把任兆欣丢在大街上,自己一言不发地走了。
任兆欣在后面看着那人气急败坏的背影,笑弯了眉眼。
这样的结果,也很好,是不是?
任兆欣喜欢带着傲气的陈正希,那份洋溢在她脸上的自信让她格外神采飞扬,也格外吸引她的目光。她在欣赏的同时,忽然有些紧张,她怕陈正希会因此认为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都是无用功,然后,止步不前。于是,她就偶尔给她点人道主义的关怀,在她电话进来的时候跟她说几句话,给她一些甜头。
在任兆欣积攒了一百五十封信、把那只盒子装满的时候,她再也考验不下去,等不下去了。
她想给陈正希一个惊喜,却在人家的楼下等到半夜,等的瞌睡连连,等回来一个满身烟酒味、怒气冲冲的陈正希……
那么多的人,比陈正希年轻、比陈正希好看、比陈正希温柔、比陈正希会逗她开心、比陈正希……可就是没一个能替代陈正希在她心中的位置。
看着熟睡的陈正希,任兆欣什么都不想去计较,她轻轻上了床,把人抱在怀里,过往已经远去,幸好,还有未来,从今往后,这个人会与她在一起,一直在一起,这就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