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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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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锦丰出来,到那边也就十分钟的事,一眨眼就到了。门虚掩着,一伸手就推开了,“兆欣?”
透过厨房玻璃看过去,任兆欣手里拿着铲子正忙着,扭头往这边看看,“关门。”
马上进十一月了,近几天天气不错,任兆欣家里清清凉凉,非常舒适。我打开鞋柜,里面只有一双拖鞋,还没拆包装。未经主人同意,我把它拆开了穿在脚上,不错,还挺合脚。
任兆欣从厨房探出头来,看看我,笑了,朝我招手,“来来。”
“搞什么?”进厨房之前在餐桌上顺了个苹果。好多水果我都不能吃,甜度一高,喉咙就会过敏,痒的直想咳嗽。幸好,在所有水果中,我对苹果的喜爱程度超过了其他所有。
任兆欣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双筷子,微笑着,献宝一样把盘子凑到我面前,“我刚炒的,试试看。”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任兆欣她自我评价说自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呢。有一回我们说到做饭这件事,忽然发现,两个人,一对油瓶子倒了不会扶的主。可是,过了一个春节,我好歹是会煮点速冻食品,她,我还真没留意过。
啊呀,我真的想再去外面看看,今天这太阳打哪边出来的呀,任兆欣她竟然下厨了!
她的眼神太过期待,我不能拂她的意,再看那盘菜,青翠碧绿,模样很不错。接过筷子来,捡一个小点的叶子送到嘴里,咀嚼,那一刻,我有种想死的感觉,一盘生菜而已,又咸又甜,味精也不知放了多少,整个味道,奇怪的没办法形容,牙缝里口水直冒,都不能中和那种甜的、咸的、鲜的过度的滋味。
我还不至于为了讨好她而把这种味道奇怪到无法形容的东西吃下去,一转身进了厨房,找到垃圾桶,吐掉,就着水龙头漱了好几口水,把刚才顺来的苹果洗洗,咬了一口,令人难过的是,我的味蕾都麻木了,如此精品富士,吃在嘴里也是没滋拉味的。
任兆欣端着盘子跟我进来,看看手里卖相上佳的菜品,半信半疑,“有你这么夸张吗?我的厨艺就那么差?”还不服气起来了呢!我朝她笑笑,“我这个人,没读过书,实在是言辞匮乏的紧,你劳动半天,非常应该先品尝一下,倒是先让我占了先机,您快请!”
“贫嘴!”任兆欣瞪了我一眼,疑惑着用两根手指捏了个菜叶送进嘴巴里,只一瞬间,脸色就变了,也低头去找垃圾桶,然后迫不及待的漱了好几口水,一脸的羞愤。
我靠在旁边的流理台上,笑着把才吃了两口的苹果翻个面,没咬过的一面送到她面前,“来,过过味儿。”她依言就着我的手把苹果咬了一口去,端起那盘“劳动成果”,一股脑倒进垃圾桶里,空盘子扔进水槽。
“你的厨房是遭打劫了么?这么惨!”我观察了一下,厨房用具没几样,一只炒锅,一块菜板,一套西餐厨师用的刀具,灶台边,横七竖八倒着好几种调味料,每个包装袋都开了,主要的是,开口都非常大,放置的不好的还洒出来了,台风刮过一样的凌乱,满台面都是。
“你幸灾乐祸?”
“没,”我心里发笑,脸上一本正经,继续取笑她,“但说真的,这场面,不是被打劫就是打劫来的,油盐糖酱不要钱哪,使劲往菜里面放,舌头都吃不出味道了。”
任兆欣正在洗手,忽然一脸愤怒的朝我逼过来,我本来就是靠在流理台的直角处,这下子一点退路都没有。她手上都是水,就这么按住了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放到我后脖子上,凉凉的,我还没明白她什么意思,眼里只看见她放大的脸孔,唇舌覆上我的,下一刻,就连我的呼吸也夺去了……
我完全被这样的情况惊的呆掉了,都没有想到要推开或是怎么样。任兆欣在离开时,轻轻咬了一下我的下唇,似是恼怒的说:“笨,连接吻也不会。”
她这是怪我没能给她一个好印象?立刻,我脸上就烫得厉害,一定是连脖子根也红透了。我的确是曾经喜欢过别人,但我们那时可以用“发乎情、止乎礼”这种酸掉牙的词句来形容,至于后来被学校发现,我被开除,我与那个人之间也只是牵过手而已。这是第一次与人这么亲密,就被嫌弃了,想要分辩一二,但实在是说不出口来。
任兆欣退开一步,下巴一抬,“哎,我的厨艺,怎么样?”
怎么还提这个啊!我不敢看她的眼睛,顾左右道:“唔,不好,盐也多味精也多。”
“我还以为你会说好的。”她的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我把身体放松一些,张嘴随便就说:“嗯,总有一天,就是锦丰的总厨也会被你比下去的。”
任兆欣眉眼带笑凑过来,两手又捧了我的脸,“唔,好甜。要不是我亲自尝了下,我会以为刚才那盘菜里放的全部是糖了,你这嘴巴果然不合适说话。”
啊呀呀,这个人,怎么转眼就换了个人呢?我怎么会丝毫没防备的三番两次被她调戏、轻薄了去?我还在懊恼,她偏头一笑,转身走了。
我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苹果,咬一口在嘴里!
就这样,我和任兆欣的第一次接吻就这么玩笑似的过去了,我根本没尝到那些书上说的怎么甜怎么美好,回想一下心还止不住的扑腾,脸红的不行。
任兆欣这个人,对一件事上心以后,轻易丢不了。近来,她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做她的大厨梦来折腾我了,她把家里的冰箱塞的满满的,一有点空就逮着我去做她二把刀厨艺的小白鼠,其实连二把刀也算不上。不管味道怎么样,卖相是不是能看,我都必须要“品尝”一二,可是苦了我的味蕾了,如果任兆欣的厨艺一直原地踏步的话,我真的担心,有一天我会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
经过再四的折腾,经任兆欣手的食物也渐渐能入口了,为此,我特地请她吃饭以示庆祝,最后,以我喝醉收场,第二天头疼的起不来床。我想,大约是因为我挖苦过她的厨艺差劲所以她报复我,可提议出去的那个人是我,人家也没有逼我不喝不行,所以,我还真的找不到应该怪罪她的借口。
醉酒的人我见过很多,看着都难受,我这睡了一夜过来也还有点头晕想吐,昨天那种情况,我自己都觉得糊里糊涂的了,那些酒精就没趁火打劫霍乱“朝纲”?可我醒来的时候,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除了头疼之外,衣物全好,内外干净整洁,似乎有点不应该吧?
我晕乎乎的出门洗漱,把水池四周看了一圈,没异样,抱着怀疑的态度又把楼梯那边也看了,一切如常,没有比这个还好的消息了,又晃着晕乎乎的脑袋,端着杯子,施施然回了屋。
今日休息,不然我也不敢出去胡天胡地。
中午的时候,任兆欣打来电话关心我,问我是不是还难受着,我说是,她就笑我活该,没那个酒量还不服,这下得到教训了,吃一堑长一智吧。
后来,经过她的描述,我了解到自己当日的“壮举”也是大惊,当天我醉的程度堪称“奇遇木偶记”,东南西北完全不认识,糊里糊涂的什么话都相信,只要人说一句“陈正希你去做XX事”,二话没有,马上就做给你看,特别吓人。任兆欣她也是无意间发现这个奇妙的特点的,据说,当时她扶着我往回走,走的累了,无意说了一句:“哎呀好累,都是你,如果你好好的,定让你背着我走。”于是,我就听话地想要将他背到背上。她当时吓了一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直说不用了,而我这个醉得自己都不知道姓什么了的人,很听话地“哦”了一声,等她再说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就脚步虚浮地朝前。后面还有,她说你慢点我就慢点,说开门就找钥匙。她终于明白了,把我当听话的玩具,指东绝不打西,说过来绝不走开,嘴巴也不似平时那么严实了,问什么答什么……
我大惊,问什么答什么还了得,捉了任兆欣堵在家里一个劲儿的追问都问了什么了。她说只是问了上回她喝醉后的事,我自己朝她坦白了,怎么被她推得摔跤了,又怎么还了一脚过去。听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什么酒品啊,哪有人是这个样子的,哪怕像有些人那样哭闹一番也比这个好吧,简直,丢脸死了。难为情归难为情,我就不信她只问了这一点,再追问其他她就说没了,后半夜了,没那么多时间跟一个醉鬼扯不清,说以后还是别喝酒了。
我深以为然。
可后来想想,怎么都觉得她那话不可信,可惜我任何证据没有,又没办法从她那边知道更多,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