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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四年后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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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上空被乌云笼罩灰蒙蒙的,几片落叶被呼啸的秋风卷起。一道闪电无声息的炸亮远方天际,刹时间雷声大作,豆大的雨点争先恐后的坠入大地,打湿了别墅外低头伫立的少年。
“少爷啊,田夫人才下葬,田小少爷身体本来就不好,这大秋天的淋场雨,怕是整个冬天都过不好了。”管家李妈语重心长的再次多嘴求情,细小的眼睛里满是焦急。
与室外相反,屋内灯光明亮,中央空调散发着阵阵暖意。
男人踏着棉拖鞋从书桌走到落地窗前,修长的身体穿着宽松的深蓝家居服,外面套了件过膝的白毛衫外搭,看着随意而温和。只是脑后用蓝绳系的辫子,略有些不羁的味道。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抿着唇,棉拖鞋的胶底摩擦着地板发出不大的声响,他将别在衬衫兜上的金丝眼镜戴上,面色无波的朝楼下那团模糊的身影看了一眼,就折回去继续看桌上成摞的文件了。
李妈只好将还冒热气的咖啡放下,知趣的走出了书房。
少爷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小脾气就又冷又拧,长大后心思都藏心底,更难琢磨。而屋外的田小少爷,也没比少爷好哪去,就知道折腾。脾气都那么倔强,这不一个不见一个不走的。李妈正想着,一声轰然要将天捅个窟窿的雷声,像连别墅都被震的抖三抖,她吓的一脚没踩稳,差点撞墙上。
暴雨越下越大,似要将整个城市淹没。
男人正转着的圆珠笔掉到地上,他弯腰拾起来猛地插在实木桌上,青筋暴起的手似要将笔捏断。他抄起桌上的文件就朝桌边砸,一下两下,脑后的辫子跟着动作,大幅度的上下扬动,随着力道越来越猛,敲击声随着渐渐变大而沉闷,旁边的咖啡杯未能幸免裂了几条缝,洒了一桌子还带着诱人的香气。
屋内又一瞬射入炸眼的光,照亮男人狭长眸子里的狠戾与暴躁。雷又轰隆两声,男人“啪”的扔掉文件,眉头紧皱三步并两步的跑出了书房,椅子被迅速的动作撞翻在地。
李妈避开风一样飘过的男人,真贴墙上了。
防盗门突然大敞四开,一股热乎乎的暖气流入门外。
少年微微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指,头也未抬,对着面前的男人深鞠了一躬,便要离开。男人更气了,哪肯轻易放过少年,他硬生生的拽住少年纤细的手腕,二话不说就往屋里拖。
特么的!进了老子的地盘就得听老子的!
少年也不是示弱的主,扒着门框就是不进,两人就在门前遮雨的房檐处较起劲来。男人怒火中烧,再也受不了少年这气人的样子,低吼“TMD,田茗你真是越来越能耐了?!嗯?”男人朝少年扒门的手就砸过一拳,紧接着又一脚踹在肚子上,少年受力往后退了步瞬间置身于眼睛都睁不开的大雨里,他想弯腰抱肚子,男人却再次领先一步,用力将他拉回怀里,紧紧抱着动弹不得。
男人咬牙在少年耳边警告“再动我就打残你,看你还敢往哪跑。”男人威胁里的真实性,不容置疑。
少年的双手抵在两人之间,费力的维持些距离。他没想过四年后与男人的重逢,会是以这样的场景作为开头,简直哭笑不得。是否要庆幸一下,男人还如记忆般霸道无常。或是无奈下,面对男人他还是不能无动于衷。也许前者与时间有关,但后者显然不是。
雷又轰隆一声响,少年咬着唇,动作迟疑却宣布妥协的往男人怀里靠近些。动作细小而缓慢,却叫男人的心底泛起沧桑,眼底有些湿意。下额抵在少年头顶蹭了蹭,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横抱起少年进了屋。
屋里的李妈反射弧长,刚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正捡落地上的毛衣呢,就听见楼下传来一声巨响,这回是真两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哎呦!她年纪大的胆都缩成芝麻大小了!
男人将少年放在浴室的地毯上,把浴巾往少年湿漉漉的身上一盖,就转身去放洗澡水。
少年盘腿坐在地上,湿透的衣服将地毯滴出几个深色小圈圈来。他望着男人的背影问自己,如果最后守在妈妈身边的人不是男人,他还会不会下了飞机就直奔这而来?
水流声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少年抱着双膝坐在地上,眉毛挤在一起怔怔的出着神。赵溯停下手里的动作,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使劲掐了下自己的手臂,疼痛沿着皮肤直达内心深处,他才真的相信眼睛所看到的都是真的。
男人坐在浴缸边上,招手要少年过来。少年怔了怔默默爬站起来,向男人走去。还差几步的距离,男人就起身将少年抱了起来,坐回原位,为坐在他腿上的少年擦拭头发。温柔细腻的动作,与刚才的粗暴走了极端。
少年不出声,男人也不说话。男人擦了几下就钻进浴巾里,寻着少年冰凉的唇吻了过去。唇瓣相触,连气息都带着久违的熟悉。像戒酒的人再次尝到心仪已久的美酒,明知不可碰却心悸到无法制约。
吻很浅,却有着男人专属的强制味道。吻结束时,浴巾被男人扔在了地上,刺眼的光亮让少年更觉狼狈,苍白的脸上多了些血色。少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里明白,他深入骨髓的思念仅来源于眼前这人,那种渴望只有一人可解。他的手指忍不住按压着双唇,似觉不够的揉搓了几下。
男人眼里含笑,手里开始解少年的衣服,语气轻挑而认真“洗干净些,出来我们好好聊聊。”被男人三下五除二剥的溜光的少年,垂着眸子站在男人面前,却并无想遮掩的羞涩。
“瘦了。”男人似嫌弃的轻哼。
“多吃点,能胖回来。”少年知道他要不说话,热水澡变凉水澡这么站着的也还是他。
“去吧。”男人侧过身,在少年慢吞吞的刚踏进一只脚在浴缸里时又开口“别泡太久,我在客厅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