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难决》绿绮酱

7、第 7 章

　　中午吃完午饭，陆楚接到顾昱生助理的电话，说晚上吃饭的位子已经订好，因为顾总这会正忙，所以下午会跟你联系啪啦啪啦。
　　陆楚想了想，还是跟助理说吃饭的事儿就算了，她难以想象顾昱生带她去吃不辣不爽的西餐。所以，还是只用订个咖啡馆的位置就好了。
　　纪晗站在旁边，笑道，“谁打的电话呢，佳人有约。”
　　陆楚眼睛扑闪，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纪晗这件事。少时的男神，到底会不会继续成为长大时候的男神呢，她不清楚，只好笑着遮掩：“一个朋友。”
　　“呵，一晚上不见还有秘密了不成，又不是不知道你以前绯闻男友可是两位数的。”纪晗唇边浅笑涌了上来。
　　陆楚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按理说这件事儿也没有什么可遮掩的。但是她惯常的直觉却让她隐瞒了这件事，果然闺蜜和好友是有区别的么。

　　顾昱生一边听着顾暮生的嘱咐，一边思考今天的晚餐。顾暮生零零总总地叮嘱了一大堆，顾昱生左耳进右耳出，漫不经心的应着声。
　　顾暮生看着面前不走心的人，敲了敲桌子，“我说弟，这可是你哥的终身大事，你能上点心不？”
　　顾昱生点点头，敷衍道，“知道了，不就是南征哥吃个饭的事儿。你已经说了快要半个小时了，好么？你不是在人前一直以高冷的总裁形象端着的么，现在这个婆婆妈妈的模样做给谁看？”
　　顾暮生指着敷衍他的顾昱生，觉得火气真是蹭蹭地往上升，随时都有抓起这个臭小子揍一顿的念头。
　　幸好，季南征的电话瞬间抚平了他的怒气。
　　顾暮生瞬间从暴走的大狮子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是”，“对”，“好”三个字儿换来换去的说。
　　顾昱生看了眼这个老婆奴，指了指门外，示意自己要走了。
　　顾暮生一边应着声，一边点点头，挑起眉毛，透露出麻利点儿滚吧的信息。

　　顾昱生提前下班到了这家咖啡馆，本来他是打算去接陆楚的。可惜，陆楚一点都不想绯闻男友的数字上升，婉拒了他的好意。
　　陆楚一走进餐厅，就被服务生带到顾昱生所坐的位置。
　　“顾总，你这么忙还早到了，真是不好意思。”陆楚抬头看了一圈，装潢精致，布置典雅，想必价格应该是不菲。隔开的一个个小包间，私密性强，手边咖啡的香味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顾昱生眸子里盛着笑，“今天事情不是很多，所以才早到了。陆小姐，不用这么客气。”
　　陆楚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手中的咖啡，尽量让自己镇定一点，“那个顾总，不知道是你还是你朋友受到了什么感情的困扰？不过丑话还是要说前头，我不是心理医生，不能治疗，只能给出建议。”
　　“哦，这个啊，说来话长”，顾昱生淡淡地笑着，“不知道陆小姐对GAY有什么看法？”
　　陆楚一愣，难道顾昱生是GAY。
　　仿佛是看穿了陆楚的想法，顾昱生笑了笑，“不是我，是我哥。”
　　回过神的陆楚立马微笑点头，心里面却是万马奔腾。什么鬼，自己家人是GAY这种事讲给一个陌生人真的好么。虽然她依稀记起纪晗有八卦过这件事，但是八卦和亲口承认是有本质区别的，好伐。
　　她还是强作镇定说道：“我觉得每个人的观点可能不一样，但是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的伴侣的权利，而不是顾虑这个伴侣的性别。我可以接受，也能祝福。”
　　“那如果我父母很反对呢？”顾昱生坦然地道出自家最近的难题。
　　“我觉得大多数父母其实都是不赞同的，固有的观念让他们难以接受。但是，不管自己的孩子究竟是同性或者异性恋，父母其实最想看到的应该是孩子快乐，健康。我觉得可以以劝导为主，尽量不要当面发生冲突。”
　　顾昱生满意地点点头，眼珠一转，“陆小姐说得很有道理，我会转告我哥的。”
　　陆楚被顾昱生一本正经的说话方式郁闷到，其实我也是胡诌的啊，我就只是谈谈了我的看法啊，哪里谈得上还需要转告给你哥的节奏啊。
　　顾昱生看着陆楚的表情，垂下眼睑，隐去唇边笑意，面上一派真挚，“那，顾小姐，我想问问如果一个男生从来没有追过女生，应该怎么做呢？”
　　“啊”，陆楚眉头一竖，“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我不是男生。估计，最基本的就是要不停地对女生好吧。”
　　顾昱生沉默片刻，“原来你喜欢这样被追求的方式？”
　　“咦”，刚刚话题不是还停留在一个没有追过女生的男生应该从何下手么，怎么突然主角变成了我？
　　“我的意思是，女生都喜欢这样的追求方式么，包括陆小姐也喜欢？”顾昱生唇角一勾。
　　陆楚点点头，这个其实应该还和人有关系吧。如果是一个你很讨厌的人一直不停地对你好，你说不定厌恶度会增加。但如果是你一个觉得还不错或者不讨厌的人对你好，关怀备至，你是会被感动吧。
　　顾昱生深邃漆黑的眼中盈满笑意，原来陆楚喜欢的是这套。他的恋爱经验乏善可陈，对于女性大多时候都是避而远之的态度。陆楚，应该算得上是他情窦初开，遇上的第一个很对眼的女生。
　　陆楚看着顾昱生修长的手指扣在面前的咖啡杯壁上，没有戒指留下的白色浅痕，想到刚刚他口中那个缺乏恋爱经验的人，难道就是他自己？
　　顾昱生轻轻咳了一下，忽然问：“怎么了？”
　　陆楚抬头对上他的疑问，才发现自己竟然看着别人的手发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没有追过女生也是好事，说明要不然都是女生主动投怀送抱，要不然就是缺乏感情经验。”
　　“缺乏感情经验也是好事？”顾昱生笑，鲜少听到有人会这样说。他想起上次被顾妈妈看的某电视台的相亲节目，上面有不少女生都认为没有爱情经验的男生需要有人教他怎样对待女生，所以很麻烦。
　　“是好事啊，没有爱情经验不就少了前女友的麻烦，从某种程度也说明这个男性应该洁身自好吧。当然，前提是这个男性要长得不错。”
　　“那你觉得我够不够的上你说的那个不错的标准呢？”顾昱生看她。
　　陆楚疑惑地看他，想了想，怔了三四秒，点点头。
　　顾昱生的长相，怎么说呢，和邱文泽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顾昱生属于高冷的长相，不过笑起来的时候，他的两个酒窝却又让你觉得温暖袭来。
　　顾昱生笑：“那就好。”
　　两个人又不紧不慢地聊了半个多小时，大多时间都是顾昱生问，陆楚回答，气氛很和谐。

　　走出咖啡馆的时候，陆楚一再婉拒顾昱生送她回家的好意。虽然现在两个人已经不是陌生人了，但是她还是不太习惯坐不太熟悉的人的车。但是，她还是没有打败固执的顾昱生，顾昱生坚持说这是一种绅士风度。
　　两个人坐在车上，照旧没有聊太多，还是刚刚咖啡馆对话的模式。下车的时候，顾昱生笑道：“有没有觉得我话很多？”
　　陆楚摇摇头，其实她才是话多的人，只是对上不太熟悉的人确实找不到什么话题。
　　顾昱生点头，嘴角一弯，右颊的酒窝若隐若现，“快回去吧，晚上冷。”
　　陆楚抬头，也笑了笑，“路上开车，注意安全。”挥了挥手，便跑回了房间。
　　夜色沉沉，顾昱生看着陆楚的背影，唇角的弧线拉长，等到房间里的灯亮起，才离开。

　　陆楚站在阳台上，看着顾昱生的车从视线里越走越远，淡出了整个夜色。
　　她是久经情场的人，怎么会感觉不到顾昱生话语里的小心翼翼的讨好，感觉不到顾昱生有意无意的表达出来的好感。
　　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靠近一个陌生人的，这样的靠近，总是有那么点原因的。就像她，最开始靠近邱文泽的时候，也是像顾昱生一样，小心翼翼地探索他的世界。
　　可惜，她还是会装作不知道。因为她很明白，她和顾昱生的距离。如果刚刚顾昱生送完她，就立马说上来喝杯茶。那么她对他的印象分数会低很多。可是，他没有开口，而是说了，“快回去吧，晚上冷”。
　　她知道顾昱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但她不是一个好女人，不错的男人值得更好的人。她现在整个人在感情上的状态，就像心里面缺了一块，再也补不回来。每个人都需要安全感，但是她知道她恐怕需要的安全感和温暖已经大到她想不到。她逐渐丧失掉爱这种能力，内心里面只剩下最开始也最虚幻的期待。
　　有人说过爱是十分，每个人都渴望五五分，但是却总是四六分，三七分。可惜现在的她只希望别人全盘的付出，却吝啬给予。她害怕，一旦付出就成空，一开始就看到结束。不是怪人抵挡不住诱惑，有时候也怪诱惑太多。现在这样就很好，不用在乎委屈时候有没有人陪着心痛，不用在乎难过时候有没有人听你说，只有你自己。自己，绝对不会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