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难决》绿绮酱

16、第 16 章

　　顾昱生勾了嘴角，表情有些松懈的自然，只要不是明确的拒绝就好。虽然他心里早已有准备，但是还是不想听见她斩钉截铁的拒绝。
　　“是谁说的你名声差呢”，顾昱生说道，“是你自己。但是，那些讲着你的故事的人，都不是你。听说，和你说是两件事。我为什么要相信别人因为听说的判断，而不相信你说的真实。反正我也没有追过女生，而你有恋爱经验，不是正好。在我眼中的陆楚，就是陆楚。也许她不完美，也不是女神级别，但是她就是我喜欢的陆楚，我认定的人，就这么简单。你懒，我就勤快点。你没有安全感，我就多给你安全感。所有的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不是么？”
　　陆楚不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论断，秦喁喁和苏余都说过，别人所讲的，都不一定是真实的她。她做错了，别人都记住了。她改了，却不一定有人知道。就像当时所有的人都记住的是人前痴情正直的邱文泽，却不知道这个人在背后做过什么。但是，这是她第一次听一个男人这样坦白地说出，他不介意，因为她是他认定的人。
　　陆楚心里面坚硬的城墙其实已经正在坍塌中，但是她还在死撑，“可是....”
　　顾昱生唇角微勾，“可是什么？”
　　陆楚咬着唇，“可是..”，“可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顾昱生继续挑着眉，笑意更深的看着她。他背靠着沙发，一只手就把她拉到怀中，陆楚想要逃开，却被抱的更紧。
　　他的声音低下来，“楚楚，我很喜欢你。虽然我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但是，我知道我很喜欢很喜欢你。”他说完，脸孔忽然凑近。
　　“可是..”她抬头。还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就已经被他吻住。
　　起初，只是摩挲，仿佛在勾勒她的唇形。
　　短短几秒的静止后，他才彻底地含住她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过于迷惑人心的情景，让她的理智被中途折断。她慢慢闭上眼，情不自禁地回吻，为了乱的心，也为了眼前这个人。
　　直到他最后放开她，她才睁开眼，看着面前色如点漆的眸子，仿佛整个人都被吸了进去，怔怔出神。
　　“傻瓜，我不会松开你的手。我喜欢你，所以愿意做你的影子杀手。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会遇见一些人和事，在心里面投射下影子。但是，影子就是影子而已。其实，我很早就见过你，可惜你不记得了。后来，再遇见的时候，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一只人兽无害的小兔子伸出了爪子，变成了一头躁动的小狮子。坦白的说，我不会爱人，也不太懂爱究竟是什么情感。可是，我知道我很喜欢你。喜欢到我只想做你的影子杀手，包容你的快乐和不快乐，只想让你的心里面就连影子上面都是我的名字。”
　　顾昱生伸手揽住陆楚的腰，温和地声音在头顶响起。
　　陆楚沉默，她不知道现在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是害怕还是窃喜。害怕，被戳中的那些心事，还是窃喜终于有人能在心里靠近她。
　　顾昱生低头，看向怀中的人，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可是，但是这些可是都不能推开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一个多完美的人，我也不认为世界上有完美的人。人，总有弱点和缺点。我想找的那个人，从来都只是对的人。她吸引着我，就够了。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别人眼中的她。可能别人口中的你会影响到我对你的一些判断，但是相比别人，我更愿意自己来了解你。这个世界，人云亦云的人太多，拥有自己判断能力的人太少，不是么。”
　　陆楚靠着顾昱生的胸膛，听着他心跳的节奏，轻轻一闭眼，眼泪悄然滴落在脸庞。“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很简单的道理，但是太多的人都做不到。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在不经意间就会伤害到别人。不是她脆弱，也不是她无能，只是语言有时候的能量过于强大，三人成虎从来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她想走到那些人面前直接说出邱文泽和她交往后的真相，也想辩解自己后来的样子。但是，她也许能纠正一个人的，却没法一个个的纠正剩下的人。她也听过很多道理，教她学会忽视那些言语，做自己就好。却鲜少，遇见一个人告诉她，愿意自己来了解她的真实。
　　她的声音因为无声地哭泣轻微地颤抖，“我不是不想，只是不敢。顾昱生，我怕，我怕我是坏人。更怕，最后的路还是我一个人走。”
　　顾昱生摇摇头，戏谑地说：“可是我打算的是，有一天某个人因为这种害怕逃避够了，转过身就能看见我呢。我还打算，等到她逃避够了，就告诉她，我在这里一直等着她，等她回家。”
　　陆楚声音微弱的辩解道，“我才不是那种人，虽然我不是什么痴情如一的人，但是我早就过了三心二意的年龄了呢。”
　　顾昱生轻叹一声，“楚楚，要走出来就不能怕受伤。如果怕受伤，就只能一直躲起来。说不定我还要感谢他们，如果没有那些人，我也见不到小兔子的蜕变，也不能遇见她。从现在开始，你就由我接管好不好？就当作试一试，你可以继续保护好你自己的心。我来慢慢打破她外面的铠甲，好不好？”
　　陆楚看着头上那个认真的男人，终是忍不住笑出来。
　　“哪有那么矫情，既然要试试，就要一起努力。”
　　顾昱生缓缓低下头，轻轻吻在她的脸上，沿着她的泪痕将她眼角边的泪吻掉，露出一抹笑，“傻楚楚。好，我们一起努力。”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偶尔调侃几句，偶尔低头亲吻。
　　直到陆楚的瞌睡虫来袭，她才发现她靠在某人怀里就这般温存居然已经有三个多小时。
　　顾昱生看着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的某人，微微蹙眉，扫了一眼手表，居然都要十一点。他想了想，还是推了推陆楚。
　　“楚楚，快去洗漱睡觉了。我回家了哦，晚安。”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晚安吻。
　　陆楚点点头，等到看她进了卧室，顾昱生才下楼开车回家。

　　坐在车里，顾昱生的眸子凝成迷离之色，昏暗的车内，手中火机“啪”地一声点燃唇间的烟。他将烟支夹在指间，叹了口气。他向来不喜抽烟，只有在心烦时候才会点起一支。
　　听见她的心中还有影子，他不开心。听见她那么害怕走出来，他也不开心。他是理智的人，他知道要让她慢慢走出来，自己要花费多少心血，很明显这是一场单方投资。
　　但是，至少她今天给了他希望，不是么。
　　他没法放弃自己对陆楚的感情，就像他第一次遇见她，就能将她映在心底一样。
　　是孽缘，是情缘，没法说清。
　　熄灭了烟，他的唇边隐隐约约带着一丝微浅笑意，至少能够开始就是好的。
　　他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驶去。

　　顾暮生看着弟弟脸上藏不住的酒窝，“成了？”
　　顾昱生点点头又摇摇头，“闲事少管。”
　　“你不是我弟，怎么能算闲事呢”，顾暮生意味深长的笑道，然后看着身旁的顾妈妈，挤挤眼。
　　顾妈妈附和道，“就是。你哥管你，怎么就是闲事了。听你哥说，你最近有情况？”
　　顾振杰本来正在看报，一听这话，耳朵也竖起来了。他家二儿子最近有情况？只要性别对了就好，其他的也不多做要求了。
　　顾昱生看着面前三个八卦分子，想了想，还是说道：“是。”
　　顾妈妈先是笑起来，不过很快又止住，小心翼翼地开口，“男的女的？”
　　顾振杰眼神立马扫了过来，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顾暮生倒是早知真相，神色泰然。看他弟的模样，八成是成了，和他当年搞定季南征是一样一样的嘛，他从他弟身上已经嗅到了爱情的芬芳。
　　“女的。”顾昱生丢下两个字就去洗澡，准备睡觉。
　　顾妈妈掩不住唇边的笑意，看向顾振杰，“咱们终于有孙子可抱了，刚刚把我吓得，生怕他跟他哥这个不孝子一样。”
　　顾暮生撇撇嘴，“我怎么了啊？”
　　“你还好意思说”，顾妈妈瞪他一眼，“不过幸好南征是个听话的孩子，不是乱来的。不然我早就把你乱棍打死。”
　　顾暮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季南征在他妈心里，除了性别不对，其余就是比他还像亲生的。

　　陆楚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些欣喜也有些低落。
　　她知道自己心中已经被某人攻陷了一角，但是让她真的承认却又很难。她始终是害怕的，就算是庸人自扰，她也是害怕的。
　　她想起自己前不久在微博上看过的那句话，“惊艳了少年时期的惊天动地的感情也并不一定能善始善终，少了激情却举案齐眉的夫妻也不见得会抱憾终身”。
　　如果让她选，她会选什么。惊天动地却不一定善始善终的少年时期的感情，少了激情却能举案齐眉的夫妻，她想是后者。
　　她已经过了惊天动地，一旦相爱就高调招摇的年纪。她没法说服自己再去这样耗费心力，寻找一段没有结局的感情。她甘愿从一开始就平淡，低调的相爱。
　　她看着手中的短信，简简单单的晚安两个字，笑了笑，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