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难决》绿绮酱

10、第 10 章

　　但是，顾振杰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教训自己儿子的机会。理由很简单，如果说顾昱生是守成者，那么顾暮生绝对是开拓疆土的好手。两个儿子虽然一同继承家业，但是无论是处世还是行事上都有各自的风格。顾昱生擅长的是保守主义，而顾暮生则擅长的是激进主义。
　　“要我有好脸色，你先把才收购的那家食品公司的业绩往上提两个百分点再说。”顾振杰老谋深算地勾起了唇角。
　　顾暮生听到老爸提出的条件，眉头一蹙，两个百分点，天知道这家公司就是经营不善才倒闭的好么。
　　他连忙看着相亲相爱的弟弟，眼里迸射出金光。
　　顾昱生侧过头，假装无视顾暮生眼中的渴求之意。什么大哥啊，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好么。而且，怎么也该你罩着我才对。但是想归想，他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顾暮生喜笑颜开，“好，没问题。”
　　顾振杰早已看到两个儿子之间的互动，假装不知的咳嗽两声，“不过，我希望昱生不要掺和进来，话撂到这儿，反正你自己搞定。”
　　顾暮生脸上的笑一下僵住，老狐狸。不过他知道这会不能硬碰硬，毕竟自家媳妇儿还在期待自己父母的肯定。他捏紧的拳头又松了下来，讨好地笑着，“好，爸，那咱们出去坐着喝会茶，聊聊天。”
　　顾振杰微微笑了笑，“好。”
　　顾昱生跟在自家亲爹和亲大哥的后面，明显感觉气氛缓和了不少，就知道老爸治大哥有一套。

　　晚上，陆楚看着黯淡的天空，没有星星的夜晚说不出的寂寥。
　　深呼吸了几次，回到书桌前，开始零零散散地在便签本上写着最近的感悟。
　　她是离开邱文泽之后才养成的这个习惯，便签本不像日记本，她可以只写一个词就概括一天，甚至不爽的时候想撕就撕掉。如果是日记本，她就会回想当时写下的每个字符的心情，就会舍不得销毁。
　　想到顾昱生，捏着笔的手情不自禁的加紧了力度。暖色调的光照在握笔的手上，她看见便签纸上的阴影，不知道为何心又乱了几分。其实，早就应该学会心如止水。但是，她还是跳不出去，不是么。
　　当遇见条件好的，对胃口的人，心思依旧会活络几分。幸好，她依旧畏惧感情。不然，或许，以她的性格说不定是她先会伸出手，抓住那个人。
　　同样心乱的不止有她，还有秦喁喁。
　　陆楚接到酒吧小哥的电话时候，很头痛。秦喁喁喝醉了，当酒吧小哥问她需要人来接她不，她脱口而出的就是陆楚的电话号码。
　　陆楚只好连忙套上外套，抓起钥匙，就坐车去酒吧拖醉鬼。
　　当酒吧一条街的时候，她看到吧台旁边那个举着血腥玛丽的喊着她名字的女人，好像把脸藏在人群中，简直是交友不慎啊。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秦喁喁拖出来。秦喁喁靠在她的怀里，眼睛睁得大大的，指着天空，“哇，陆楚，今天星星好多。”
　　“星星你妹，那是你眼神不好。”陆楚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醉的一塌糊涂的女人。
　　秦喁喁伸手环着她的腰，叹了口气，“我一直都知道我眼神不好，不然怎么会喜欢他那么多年。”说完，又捏了下陆楚的腰。
　　陆楚被秦喁喁的举动搞得头大，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摇了摇她，“不会喝酒就不要学人家借酒浇愁，你以为你是李白。你每次喝醉了都还不是要我来救你，你看你那白马王子哪次出现过。嗯？”
　　秦喁喁皱了皱眉，被陆楚摇的，气血翻涌，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头，“哇”地一声就吐开了。陆楚看着已经被她吐脏的半边袖子，暗叹了口气，上辈子是欠了秦喁喁多少钱，这辈子才来这样还债。
　　她扶着秦喁喁到一边的垃圾桶，秦喁喁吐了一会儿总算好多了。她看着面前嘴角脏兮兮的秦喁喁，安顿道：“秦喁喁，你就给我靠在这里，别走，我去买杯水。”
　　秦喁喁抱着她撒娇，“楚楚，人家不要离开你，你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路过的行人闻言侧目而视，这对百合看起来不错啊，不过怎么看不出来谁是T谁是P。
　　陆楚强忍着把秦喁喁暴打一顿的心，低声吼道：“你站好成不成，骨头呢？你骨头呢？我是帮你买水漱口，不是丢下你一个人。”
　　就在她竭力说服秦喁喁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修长的手，手中还握着一瓶矿泉水。她顺着手，抬头看，居然是顾昱生。
　　顾昱生低头看她，笑了笑，“我刚送我哥和他男朋友过来酒吧玩，就看到你们了。”
　　陆楚连忙接过他手上的矿泉水，这会也没时间客气寒暄了，立刻哄着秦喁喁漱口，洗手。
　　顾昱生一直站在旁边，帮她扶住偏偏歪歪的秦喁喁。
　　“我送你们回去吧，她都醉成这个样子了。”顾昱生嘴角一勾，指了指连站都站不稳的秦喁喁。
　　陆楚无奈地摊了摊手，看样子只好接受了这个建议。幸好，还遇见了熟人。不然她一个人要架住秦喁喁上车，还真是有点麻烦。
　　顾昱生和陆楚两个人合伙把秦喁喁放在后座，顾昱生还把地毯铺在底下，免得秦喁喁等会儿滚下来。
　　陆楚看见顾昱生忙前忙后，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事，反正你又欠我一顿饭了。”顾昱生深邃的目光缓缓带过来，看着面前的陆楚。
　　陆楚点点头，人家这么好心好意，自己在那里矫情个什么劲儿。
　　“去哪里？”顾昱生侧过头看着陆楚。
　　陆楚想了想，这会秦喁喁绝对不能回家，开房也没有必要，“就去我家吧。”
　　顾昱生对去陆楚家的路线早已熟稔在心，点点头。
　　陆楚时不时地转头看着躺在后座上的秦喁喁，生怕她滚下来。
　　车厢里，一时有些沉默。

　　秦喁喁这个醉酒之人，当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她现在就只有一个感觉，飘，真的飘啊。
　　她就想哭，就想把所有的不开心全盘交出，就想一醉方休。
　　所以，她现在就这样做了。
　　陆楚看到在后面哭成一团，嘴里还不断叫着“江晚”名字的人，心里面各种情绪交织，有点生气秦喁喁地不争气，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闺蜜的泪水，心疼她的付出，心疼她为他一人的醉酒。
　　顾昱生当然也听得到后排女生撕心裂肺的哭声和那个被低声重复一遍遍叫着的名字，不过幸好到了陆楚家楼下。
　　所以，陆楚伸手擦着秦喁喁地泪水，像哄小孩子一样一直拍着她的后背，和顾昱生合力扶着她往上走。
　　陆楚打开房门，把秦喁喁安顿在自己床上，看到旁边靠着卧室门站立的男人，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在家一向过得自由自在，偶尔心情来了，才会收拾一下。所以，房间现在真的有些乱。
　　“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坐会再走吧。”陆楚现在对顾昱生感激不尽，要是没有他，今天还不知道怎么办。
　　顾昱生倒是不在意这些细节，把沙发上散乱的杂志堆好，放在茶几上，就坐下了。
　　顾昱生端着水杯，里面是陆楚新兑的果汁。
　　陆楚耸肩，“家里面只有果汁和酸奶。”
　　顾昱生指了指茶几上那个装着乌红色液体的杯子，疑问地看向她。
　　陆楚顿了下，还是说道：“那是红糖姜茶。”
　　“哦”，顾昱生当然知道红糖姜茶是干什么用的。原来她身体不舒服的原因是这个啊，自己还一直误以为是感冒，还不断问人家好点没有，真是o(╯□╰)o。
　　陆楚当然不知道顾昱生的心理活动，虚叹口气，指了指秦喁喁睡着的卧室，“今天谢谢你了。”
　　“没什么。她还好吧，失恋了？”顾昱生笑了笑。
　　“明天一早就好了，恋都没有恋，还失恋，纯粹就是单相思。”陆楚有些不满地说道，一想到秦喁喁刚刚喊着的“江晚”的名字就觉得怒火在心里徜徉。
　　顾昱生识相地没有继续问，顺着陆楚的眼神望到了窗外。
　　陆楚眼神飘忽，在这寂静的夜晚，她忽然有种倾诉欲，很久都没有这样安静地坐下来了吧。平时都是小说、动漫、电视剧，反正不会让一个人完全放空。
　　“你谈过几次恋爱？”她忽然问。
　　顾昱生认真想了想，“如果暗恋不算，就只有一段。”
　　她笑，“在一起很久么？”
　　顾昱生摇摇头，“一个月都不到，她喜欢会管着她的男生，说我太好了。”
　　“我谈过很多次恋爱”，陆楚继续说道，“别人都觉得我滥情、花心，不是洁身自好的女生。”
　　她看着手上的杯子，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可能真的是花心吧，或许也是无情。我很难喜欢一个人很久，我很快就会被新鲜的人事迷乱了眼。喜新厌旧的习惯，真的不好。我去看过心理医生，她说我可能是极度缺乏安全感。我小时候智商发育的缓慢一些，老是被人欺负。那个时候，大家都喜欢成绩好的小孩子。”
　　她说完，又似有若无地看了顾昱生一眼，顾昱生轻咳了声，半认真地说，“因为年纪小，所以才会觉得成绩好的人就是很优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