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砌心墙》叶艾

9、9

　　春节期间，我回了趟家。亲戚们都挺热情地，热情地帮我介绍对象。
　　我硬着头皮去赴了三次约，结果都没下文。
　　年初五，我收到梵松远的短信，邀请我去参加高中同学会。
　　距离毕业已经五年，每次聚会我都在外地，所以高中同学聚会我一次也没去过，但事后我都会从他们的动态得知。
　　聚会约见的地点是高中母校附近的一家餐厅，那天去得迟了些，大部分人都已经入座。到的时候只有童欣向我挥手，还帮我留了个座位。
　　“殳文羽？”
　　听见有人叫我，我便回头去看。
　　“真是你。”对方表现地很吃惊，赶紧在我旁边坐下。
　　“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我疑惑地又看了一会儿，努力在脑中搜寻这一人物。
　　“我是林赫啊！”对方有些失望。
　　“啊——”名字很熟悉，高一和他是同桌，可是分文理班后，就没怎么见面了。
　　“长这么高了。”我随便感叹了一句。
　　他说：“难道你已经到了怪阿姨的年龄了？”
　　我噗嗤地笑出了声，说：“就是觉得你变帅了。”
　　他挠挠头，嘴角高兴地往上扬， “有眼光啊！我确实记得你就比我小9个月。”说完还是一副得意的样子。
　　真像个小孩儿。这都还记着呢，我心里有些窘迫。
　　用餐正式开始。梵松远坐在隔壁桌，身为主办人，自然是万众瞩目。一切像是回到了高中时候，大家也亲切地唤他“班长”，但他身旁却少了苏瑜瑜的身影。
　　“听说你现在和梵松远一个公司。”
　　“嗯。”回过神来才暗想：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林赫这人有点话唠，吃饭时和我讲了很多，什么分班之后来班上找过我几次，我都不在……
　　我有意无意地望着立在人群的那人，努力想听清他与别人讲他的近况。
　　“来来来，大家举杯…”我见他朝我们这桌走来，背后升起一股熟悉的气息。
　　梵松远就站在我身后，听见声音，大家都齐齐地站起来。
　　“为我们青春不朽干杯。”不知道谁起的这句话，大伙儿都显得很兴奋。
　　“表弟，你少喝点啊。”我看见梵松远拍了拍林郝的肩，小声提醒道。
　　“没事，没事。”林赫已经好一会儿没说话了，脸已经发红，朝他摆摆手。
　　原来他俩是亲戚，咋一看，两人有些地方是有些相像。
　　聚会在晚上10点多才结束，临走前还被他们强行灌了几杯酒，脑袋有些晕晃晃地，但却很清醒。
　　望着一览无余的街道，寒风阵阵，我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早知道今天温度零下，就该套羽绒服出门了。
　　“我送你回去吧。”清脆坚定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没有丝毫的惊讶，点头回道：“嗯”
　　那一刻，我对自己笑了笑，总觉得某些紧绷的东西该放下了。
　　阴暗的，明媚的，青春的，现在的。
　　“殳文羽，你现在还喜欢我？”我还是听不出来这句话带的情绪，也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风止，我摸了摸冰凉的鼻翼，突然看住对方的眼睛，很温暖的笑起来。
　　酒意真的是让人变得更清醒。
　　“是的，还喜欢。”我回答的很认真。
　　反倒是他愣了愣，张着嘴，像是一时忘记了台词。
　　那刻，我突然明白过来，那么多日子，我执着的，不过就是他的这句询问。
　　“谢谢你帮我证明了，我的青春有过勇敢。”
　　说完，我转身就离开了，他没有追上来。
　　就在刚才饭局结束的时候，我听他对询问的人说：“瑜瑜啊，她身体不舒服，我就没让她来。”
　　那句话后，我的心就彻底放下了，似乎是波澜不惊。
　　我也不知道何时变成了这样，或许五年的时间确实太久了，或许我以为梵松远能与交往五年的苏瑜瑜分手，也并不是那么好，或许我就是没遇到合适的人，一直把自己困在他人的世界……太多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寂寞太久的人，会越来越不懂得去爱。
　　大大方方地承认，我就是喜欢你，这才是最真实的我。
　　我说童欣在逃避，我这五年，何尝又不是在逃避呢。
　　好在，梦终于醒了。
　　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任我如何翘首以盼，都不可能属于我。
　　事后，我觉得那是我身心最舒坦的一天。
　　再顽强的纹身也是会变淡的，只是看你愿不愿经历二次蜕变。

　　后序：
　　“殳文羽，你给我过来，自己看看你当年做了什么蠢事！”林赫在房间里嚷嚷。
　　“看看，这就是你当年暗恋我表哥的证据。”一张泛黄的纸，上面还看得清有粉色的爱心。布满了我青春的字迹。
　　“终于被我找到了，以前你还不承认。”
　　“怎么在你这里？”突然觉得林赫这副模样有些好气又好笑。
　　“老子也暗恋你好几年，知道我当时在我表哥的物理书里看到它的心情吗？”
　　林赫今天显然又哪里不正常了，把这个都找出来了，我明明帮他藏得的很好的。
　　“回答我的问题。”我佯装生气，又大声地问了一遍。
　　“咳咳…从梵松远那里偷来的。”见我生气，只得降成蚊子频率的声音，像个犯错的小孩子，把头埋下去。
　　“今天你给我睡客房！”
　　“你果然不爱我了。” 林赫委屈地抬头，冲到我面前，整个人开始挂在我身上。
　　“这招你都用烂了。”我严肃地甩开他。
　　背过身去时，我嘴上却咧出个大大的笑容。
　　等待五年不能说是不幸。因为我也经历了最幸运，那就是林赫也在身后等我，然后我嫁给了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