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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是否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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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我看着玉神兽,依然犹豫不决。
别说我现在人已经死了,就是没死,改变了又能怎样呢?无论哪个时空,有没有我都照样照常运转。
我……
我缓缓握住玉神兽。
我不想……
在我触碰玉神兽的一瞬间,黑暗恢复了光明,突然的强光令我眼前一黑,我用衣物遮住了眼睛,等适应之后,再慢慢睁开双眼。
我依然深处黑暗之中,却像是在看电视一样的看着眼前的画面,第一映入瞳孔的,是那宽厚结实的背影,可一头墨丝,竟成白发。
这跳跃性的一切令我恍惚,这是几十年后的未来吗?莫冷君已经这么老了?
在我诧异的目光中,莫冷君缓缓转头,而他的面目,却邪魅依旧,好似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过痕迹,只是气质变得更为成熟,冷硬,薄唇紧抿,再也看不到那邪气的笑容。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莫冷君还练了天山童姥功?
看着他随风扬起的墨色衣带,将发丝的苍白更显突兀,他反手一掌,之间空气中的一阵波动,十米开外的人便撞墙而吐血。
原来他已经成了一代高手了啊,当年还只是总抱着我鼠窜的热血少年,想及此,我便忍不住发笑,娇小的笑声在这静谧的空间尤为悦耳。
看到后来,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看见了莫冷君面前,是一座冰冷的墓碑,墓碑上的,是我爹,钟离傲的名字。
我如晴天霹雳,张嘴半天合不上。
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
心痛,痛的掉下眼泪也浑然不知,就那么看着那墓碑,爹的墓建的很大,可见那人的用心,爹九泉之下若是知道有个人还惦记他,也算是瞑目了吧。
只可惜我本想尽作为钟离婉柔所应尽的义务,为你养老送终,算是做不到了,不论怎样,我都感激爹对我的付出。
再看向画面,莫冷君轻抚着石碑,轻语道:“婉柔,在下面跟你爹过的好吗?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份惊喜了……”
他,他在说什么呢……不会的,不会是他的……
“让你们父女团聚,也算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我……”
“啊!”我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不要让我听……“啊!……”
画面渐渐消失不见,又是一片黑暗,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到底是为什么,神兽,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死也不让我死的干脆,为什么要让我看到那些,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会毕竟幸福,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就都还有希望,神兽,告诉我,为什么,说话啊,你怎么不说了,为什么不说了……说话啊!
莫冷君……为什么要逼我……
“我要变!我要改变!我不要再任人宰割,连自己至亲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死在自己眼看却无能为力!我要变!我不要再懦弱胆怯连走在人多的大街上都怕的发抖!我要变!我不要再让任何人主宰我自己!”
“啊!”
痛,身上的每一处神经,每一个毛孔都在发痛,钻心刺骨的痛,却比不上我的心痛。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体内游走,横冲直撞,钻进我的五脏六腑,涌出我的喉咙,鼻孔,眼眶,耳朵。
眼前是一片猩红,意识还很清晰,但疼痛并没有结束,我就那么反复的饱受折磨,晕了被痛醒,醒了再被痛晕,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一加一又是否等于二了。
只是当我再次醒来,是被浪花拍醒的,海水的腥味在口腔肆虐,我支起身子猛咳了几声,吐出不少海水。
环顾了下四周,眼里一片茫然,这又是哪里?
看看自己的双手,已经没有了小孩子的婴儿肥,显得修长而纤细,摸了摸脸,也不如以前圆润了,下巴也尖了许多,带着不确定的心思跑到海水浅滩,看着没过脚踝的海水倒映着自己的容颜。
脸还是那张脸,但比起从前的粉嫩可爱,如今更是美的无与伦比,我真的找不到更适合的形容词来形容这张脸了,要是顶着这张脸四处行走,岂不会招惹许多是非?
衣物还是当年的衣物,左边的衣袖已被莫冷君撕下了一块,我拽下了另一块,撕成条,绑住半边脸,弄成独眼的样子,总比没有东西遮住的好。
衣摆也只到膝盖的长短,我比量了一下,现在的身高怎么也有一米七了吧,那我现在到底是多大了?
平静下来,突然发现我的更方能力都比以前强了不止一倍,看的比以前远了不说,听觉也比以前更能察觉的十分细微的声音,远处树上有蛇爬行的声音我都听的清清楚楚。
从海中走出来,也发现原本在水中费力的行动,如今也轻快了不少,力气显然比从前大了许多,难道,这些就是习武之人所说的内力?
我想起莫冷君反掌就能打死远处的人的情景,默默的抬起手,对着一棵树也试了试,结果我这掌拍出半天,也不见那树有任何反映,尴尬的咳了两声,没关系,我还不懂如何运功,慢慢来吧。
将莫冷君给我披上的长衫解下,穿在身上,竟然只是稍长了那么一点点。
身上蹭满了泥土,脸上也多多少少抹了一些,摘下一根笔直的树棍去掉叉枝,如此应该像个乞丐了吧?
光着脚丫踩在地上,一开始还觉得咯脚,但不知为何,慢慢开始变得没有感觉,如履平地,也许是内功的自卫功能,或者我在下意识的调动内功。
当我走到一处城门下,身上早已风吹雨打的狼狈不堪,我看着高处提名“京都”的门牌,便知现已来到都城,就是不知现处哪国,覆阳山庄应该是处北辽国境内,但愿没有离那里太远。
我看准拦下了一位便衣的路人:“请问这位兄弟,这里是哪国地界,现在又是何年月?”
路人看傻子一般的看着我,好在他人还不算坏,倒是有好好的回答我。
“这里是东圣国,康贤七年,五月初三。”
我谢过那个路人就放了行,这么说来,我在黑暗中度过了漫长的五年光阴,五月初三,为何偏偏是五月初三,莫冷君的生日。
东圣国与北辽国隔着三山五岳,要即日出发确实有些不太实际,多多少少也要准备一些。
我在街上走着,脑袋里想着事情,没注意到前面有人,被人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
“快让开!臭乞丐,没看见我家少爷要从这里经过吗!不知好歹!”
往那侍卫身后一看,果然有个相貌平平却满脸傲气的人,鼻孔朝前的大步走着,天还不热就自作潇洒的摇着把折叠扇,真是典型的纨绔子弟。
我识时务的退到一旁,看着那人走远的身影,暗笑道,既然今天撞个正着,那我就先拿你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