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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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开始，二贵也怀疑过那天晚上看到的美人是不是鬼。
那一年的上元节，二贵少爷和城里的公子们闹到了很晚，猜灯谜，传花灯、饮酒赋诗什么的，着实风雅。只是数杯黄酒下肚，到了后半夜，就不得不起夜解决，可偏偏那晚下人们都跑出去玩忘了给他房间里放夜壶，他骂骂咧咧地只能披衣出门。
月亮升到了最高空，月华普照，染得中庭里像是铺了一层霜。
他迷澄澄地从茅房里出来的时候，经过院子里那棵还没冒牙的海棠树下，便看见了一个身穿红衣的人背对着他，发出窸窸窣窣，咔咔嘣嘣的声音。
他一惊，打了个寒颤，后退了一步，娘啊，这莫不是鬼啊？
只是他这一退，恰好踩到了地上的枯树枝，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二贵看到树下的人影怔了一下，抬起头就要缓缓转身，二贵吓得全身都哆嗦了，娘啊，别转过来，别转过来，本少爷可不想看见和后面一样的脸，别转过来啊！
就在二贵少爷内心不住哀嚎的时候，穿着红衣的人还是转过身来，幸运的是转过来的并不是传说中前面和后面一样的脸，而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人面，在月光下简直如妖。
二贵一个屏息，想着，娘啊，这鬼长得好美啊！难道看上本少爷了，要来和本少爷相好一番，采阳补阴，吸取本少爷的精气？娘啊，本少爷待会儿要不要拒绝呢？长得这么美，本少爷让她吸一次算了吧？哎呀，一次好像不太划算，还是两次，三次？
就在二贵少爷无比纠结的时候，那个“女鬼”看着他缓缓勾唇、眉弯，笑了起来。二贵少爷心里一个咯噔，只觉得春风拂面，满院的海棠花都开了。
他满身的血一飚，脸迅速红了：“那个……那个……你，你要吃我吗……”
“女鬼”闻言，慢慢敛了笑容，细长的凤眼打量着他，表情认真地思索着：“你好吃吗？”
“我……我……”二贵少爷三魂被迷了六窍，天人交战中：这要是答好吃他一上来扑倒自己咋办？可是，哎哟娘喂，好想她扑咋办？要是回答不好吃她就跑了那又咋办？
二贵少爷想来想去，没看到对面的人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还微微伸出鼻子闻了闻，最后失望地往嘴里塞了一颗五香豆，继而将手中各色的小吃塞进荷包里，袖袍翻卷，就飞到了墙上。
二贵少爷听到声音，下意识地追上去，嚷道：“诶，本少爷年轻力壮，精气十足，你完全可以来采我啊！”
在江掌柜的坚持下，二贵少爷也拜了本城的武林世家的护卫为师，有一些武功弟子，当下追出去，看着“女鬼”在屋上飘，自己在祈安城的大街小巷里追，无奈，最后还是追丢。
第二天，在茶寮里，二贵少爷听到了祈安城的百姓们又开始八卦了每年上元节雁云塔塔顶的红衣人。
“你们昨晚看见了没，那个红衣人？”
“怎么会看不见？昨晚月亮那么亮，烟火又多，还有人跑到雁云塔下面去喊，让人家下来。”
“自从三年前，那个人每年的上元都会过来，嘛事也不干，一身红衣飘来飘起，看着怪吓人的，也不知道是人还是鬼。”
“据说，那人是飞云阁的。”
“飞云阁？城外那座青峰崖上的飞云阁？”
“是啊，听那些清晨出城砍柴的人说，看见那红衣人就那样攀着山崖飞到了崖顶，进了飞云阁。”
“飞到了崖顶？”
“对呀，飞上去的，有人说，飞云阁的都是一群飞升的仙人，那红衣人也是每年上元下到凡世来体察民情的。”
“哎哟，这可了不得！难怪那些算命先生说祈安城的风水好，我看都是这些仙人保佑啊！”
“这话言之有理，过几天我就在家里摆个香案，请仙人去家里吃吃香火。”
“对对对。”
一直在旁边偷听的二贵少爷心里暗暗窃喜，没想到自己被神仙看上了，真是好运，至少不用被采阴补阳采死了。
后来，无数个夜晚，二贵少爷总是在半夜出来，希望能邂逅神仙美人，相思甚苦，无奈美人再也不曾出现，然后美人便越发美了，成为了二贵少爷心里最尊贵的神仙美人。
所以，当下听到有人说神仙美人是鬼，他便怒了：“放肆！我明明看到地上有她的影子，怎么可能是鬼，而且她还对我笑了，纯真无邪，仙人一般。”
“倒也听人说，飞云阁里住着一群仙人呢！”
“是啊？这些年祈安城风调雨顺，平安祥乐，没准就是飞云阁里的仙人保佑呢！”
“对啊，据说有人曾经见过飞云阁下来的人，一个个风姿绰约，就是仙人之态啊！”
……
二贵这话一说，大家便又纷纷讨论起来，二贵见大家都附和自己，心里大喜，抬起下巴，鼻孔因为自豪张开了很多。
“没想到仙人竟然降临了江家，难怪这几年江掌柜的生意越做越好。”
江掌柜见人奉承自己，心里也开心起来，连忙拉住自家的孩子：“二贵啊！你什么时候见到的仙人，咋不和爹说呢？”
“都说了我叫轩朗！”愤怒的少年挣开自家爹的手。
“哎呀，爹这不是叫惯了吗？快告诉爹，仙人长什么样子，爹去给她供奉一个香案。”
“庸俗！”少年故作淡定地甩甩袖，“仙人自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生不才，说出她的事情也是对她的一种亵渎，之所以出此下策，完全是想让某人明白，自己那些小小成绩在别人眼底不过就是一番笑话。”
众人闻言，都知道他这是说行御风，不由得抬头看向楼上喝着酒的少侠，连忙打圆场，笑道：“飞云阁的是仙人，自然是凡人不能比的，咱们行少侠在凡人里算是一等一的了。”
行御风今天喝得酒有点多，加上少年心性，听到这话自然不服，当下扬起剑眉，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什么神仙鬼怪，无稽之谈！”
“哎哟，少侠，这个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加上许多人都见过，千真万确啊！”
“不过就是轻功比较好，我进城的时候也看到那山崖，不过尔尔，我也能飞上去。”他轻猫淡写说道，目光撞到楼下那一脸不屑的二贵少爷，脑袋一热，说道：“飞云阁，呵呵，算起来也是和我们门派有些渊源的，那飞云阁的阁主，啊，就是那爱穿红衣的，从前就任性妄为，总追在我身后跑，不过我轻功好，哪里是她能追上的。”
“咦！”此言一出，楼里的人俱是惊得下巴都快掉出来了，满脸震惊地看着行少侠。
“你……你胡说！人家怎么会追着你跑！”二贵愤怒又震惊，结结巴巴只能吐出这么一句。
闻言，行少侠故作深沉地喝了杯酒，耸耸肩道：“我那时候也不懂，后来，家师说我这张脸还是比较能招惹小姑娘的，这才懂了。”
松风楼里又是一阵寂静，众人纷纷打量着年轻的少侠，虽然眉眼未完全长开，可是那入鬓的剑眉，那冷星一般的双眸，加上那几近透明的白皙皮肤和刀削一般的挺直的鼻梁，淡色而薄凉唇，当真是风流俊赏，少年翩翩，侠气丛生，确实有让人倾倒的本领。
“啊，风风好帅！”人群之中的行御风后援会的女孩子已然不矜持地晕倒了。
“这番英姿，确实是羡慕不来的。”几个同龄的男子自叹不如，拿起酒杯朝行御风敬酒，少侠潇洒地干了，酒气上涌，越发开心了，抄起桌子上的一坛酒，飞身而起，坐在二楼的窗子上，哈哈大笑一声：“论轻功，当今天下，我行御风当起第二，谁敢当第一！”说完，便仰头豪饮。
这一番豪言壮语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味，众人却还是被他感动，拿着酒杯一起干杯。
呀！今朝有酒今朝醉，岂不快哉！
就在众人酒酣耳热之际，角落里满脸泥巴的小女乞丐拍着小心脏喃喃道：“哎哟，我的天诶！原来小鸿鸿你有喜欢的人了？姐姐我怎么不知道！而且喜欢的还是这么一个小可爱！必须赶紧回去拷问一番！”
说着，她偷偷从大堂推开，猫进了厨房，在一群辛勤劳作的大厨眼皮子下，用极快的身法偷了几盘烤肉，再将几盘冒着热气的炒菜抄走，放进角落里放着的精美食盒里，然后一跃，提着食盒，轻轻上了屋顶，踩着瓦片就往城外掠去。
哎……这年头有个吃货阁主伤不起！飞云阁上上下下的侍女，扫地的、浇花的、看门的，哪一个没有做过这般偷菜的行为？
一想想就觉得心酸！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