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气东再来》夜月无心

83、第八十六章

　　当房间只剩下两人时，郭青问道：“如今只剩下知音和陆明二人，爷打算怎么做？”
　　卓东来随手将解药放在一旁看向郭青：“郭青，你觉得对于一个人来说，什么才是最痛苦的？”
　　“每个人的痛苦都不一样，不过年纪越大的人越爱惜自己的生命，所以对于知音那种人，最痛苦的莫过于失去生命。”
　　卓东来笑了笑：“所以我们要让他知道这么大年纪不好好养老，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今天司马轩和司马婷吃晚饭时没有看到吴婉，往常吴婉都会和他们一起，于是两个孩子手拉手来到后院，一进门就看见吴婉正对着一桌饭菜发呆，两个孩子走上前来抱住吴婉的胳膊娇声道：“娘，您今天怎么没和我们一起吃饭啊？”
　　吴婉看着眼前这两个天真烂漫的孩童，心里一悲，如今自己和司马超群已经是不能挽回了，而自己今后的人生将在这高墙巍峨的院落中度过，不会在有人关心她了，自己真的错了吗？不，她没错，她只不过是输给了卓东来，卓东来之所以能笑道现在不过是因为运气，凭什么自己现如今这么凄凉而他却还能逍遥自在，她吴婉绝不会败，只要她还活着就会有机会，她一定要让卓东来失去一切，为此她将不惜任何手段。
　　伸手摸了摸孩子们的头，吴婉轻轻一笑：“娘今天有事，所以不能陪你们一起吃饭，你们两个吃完了吗？”
　　“娘，我们吃过了，您是不是还没有吃啊？”
　　“娘今天没什么胃口。”
　　“娘是不是又和爹爹吵架了，又是因为卓东来对不对？”
　　吴婉轻轻的叹了口气：“已经很晚了，你们俩快去睡吧。”
　　看出吴婉的伤心难过，司马婷搂住吴婉的脖子细声细气的说道：“娘，你不要难过。卓东来是个坏人，我们以后不要理他，让爹爹也不要理他。”
　　吴婉无奈的摇了摇头：“傻孩子，好了，快去睡吧。”
　　等孩子们离开后，吴婉让吴妈将东西撤下去后说道：“今天的事情一定是卓东来搞的鬼，我根本就没有派人追杀如烟。”
　　“夫人，事到如今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大镖头和卓东来都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吴妈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
　　吴婉转头看着吴妈灰白的头发，来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夫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您是我从小带大的，说句僭越的话，您就像是我的亲闺女一样，我怎么忍心看你受苦。”
　　吴婉笑了笑：“我知道，奶娘一向对我最好了。”
　　“夫人，等过一阵子大镖头消了气，你在好好和他说说话，毕竟你们是这么多年的夫妻，大镖头一定也不忍心让你一辈子呆在这里，况且还有少爷和小姐，他们一定会帮你向大镖头求情的。”
　　“奶娘，只要卓东来还存在一天，我和司马超群的关系就不可能缓和。”
　　“为什么，夫人，卓东来都要离开了，那就让他离开好了，他走了以后，你和大镖头就可以安静的过日子了，这样不是很好吗？”吴妈不解的看着吴婉。
　　“你不懂，这么多年来我很清楚卓东来在司马超群心中的地位，我只是不甘心，我是他的妻子可是他信任卓东来却远胜于我，我想这天下间再也没有比我更可怜的女人了。”
　　吴妈无奈的叹了口气：“经营这么大个镖局，他们男人之间难免有很多事情要做，其实夫人只要看开一些就好了。”
　　“不是我看不开，而是……”吴婉似乎不想在说下去，于是话音一顿停了下来。
　　“我知道夫人的意思，你之前和大镖头说的话我也听到了，可是夫人恕我直言，我不觉得卓东来和大镖头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
　　吴婉一皱眉头：“奶娘，怎么连你都这么说，我是超群身边的人，我当然比谁都清楚，事情的确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卓东来的为人，恐怕我就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了。”
　　“那卓东来离开岂不是正好，这不正是夫人的本意吗？”
　　“但是现在和之前不同了，超群的心已经站在卓东来那边了，就算他现在离开大镖局也是带着超群对他的愧疚之心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这是我绝不允许的。”
　　“夫人，那你想怎样？”
　　“我……”吴婉刚要开口就看到吴妈身形一晃倒在地上，吴婉一惊连忙上前，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凉风，惊得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黑衣老者站在她的身后，正是今天和知音一起出现的陆明，吴婉看着他问道：“你对吴妈下了药？你要做什么？”
　　“夫人不必害怕，我如果要害你，你早就死了，只不过我有些话要单独和夫人说，所以就请你的奶娘稍微休息一下。”
　　吴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将吴妈扶到一旁然后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们和夫人的目的是一样的，如今小镰又死在卓东来的房里，所以这笔账一定要卓东来偿还。”
　　“你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不过要看夫人狠不狠的下心来。”陆明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
　　“说来听听。”
　　“今天夫人完全是落了下风，被卓东来抢了先机，现在就算卓东来离开大镖局想必夫人也会心有不甘吧。”
　　吴婉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陆明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对于卓东来的仇恨：“夫人觉得卓东来在司马超群的心中的地位很高，甚至高过了你，我理解，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在丈夫心中是独一无二的，现在你们之间多了一个卓东来，不论事情到底怎样，卓东来的存在已经破坏了你的家庭甚至是你和司马超群之间的感情。”
　　陆明的话如针锥般字字句句都戳在吴婉的心头：“我应该怎么做？”
　　“要想彻底扳倒卓东来，就只能从司马超群这里下手，因为只有司马超群和卓东来之间的关系彻底破碎时，才是扳倒卓东来最好的时机，因为那时候他将孤立无援，到时候也好下手，今天如果不是夫人败露了，就凭小镰的死，小高一定会出手，可惜这么好的机会被司马超群给拦下了。”陆明煞是可惜的摇了摇头。
　　“超群因为这件事已经对卓东来有所愧疚，现在想要让他们关系破裂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这就要看夫人肯不肯了，还要看夫人对司马大爷的爱够不够深。”
　　吴婉不解的看向陆明，陆明阴阴一笑：“自古忠臣为了清君侧都是不惜粉身碎骨，因为他们知道唯有死谏方可让君王开眼看清身边的奸佞小人。”
　　吴婉听到陆明的话后全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抽离般晃了晃：“你的意思是要我死？”
　　陆明摇了摇头：“如果没发生今天的事夫人的死还有用，可是如今司马大爷已经和夫人有了嫌隙，就算夫人死谏恐怕司马大爷也只会悲伤，但是不会为了你而和卓东来对立。”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夫人是聪明人，所以你自己慢慢想想，现在除了你还有谁对司马大爷很重要，我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夫人应该明白了吧。”
　　吴婉睁大了双眼拼命的摇了摇头：“不，不行，我绝不能这么做。”
　　“这一切就看夫人您的意思了，但是你要知道时间不多了，夫人慢慢决定吧，老头子我先告辞了。”等陆明离开后，吴婉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说话。
　　司马超群坐在房间中越来越心烦意乱，如今真是一团糟，午后发生的事情底下人众说纷纭，都在说吴婉容不下卓东来这个大镖局的二当家，甚至连小镰的死也被归到吴婉的头上，如果是以前司马超群是万万不会相信的，但是如今的吴婉让他看不透，或许他应该先找卓东来谈谈，整理了一下情绪后司马超群来到了紫气东来。
　　还是一样的院落，一样的房间，一样的气味，一样的人，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彼此的心境了，司马超群感觉自己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从容的走到卓东来的身边做在那张除了卓东来以外就只有他能坐的那张铺满紫貂裘皮的锦榻上了。
　　有些局促的看着眼前的卓东来，司马超群想了想还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大镖头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刚刚解决了一个麻烦，卓东来心情还是不错的。
　　“关于今天的事，我知道说什么都晚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论你是否还愿意认我这个兄弟，我都不会忘记你卓东来对我的好。”说道激动之处司马超群眼中似乎有些湿润。
　　卓东来轻轻向后一靠，看着司马超群：“这些话你大可不必来说，这件事情我本就无所谓，不过即使我要离开，也必须还自己一个清白，我可不能背负着污名就此离去，否则我卓东来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司马超群更加愧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听信吴婉的一面之词，也不会落得如今和卓东来如此的生分：“东来，你可以怪我，这件事是我没有弄清楚，所以关于小镰的事我就更不能马虎，我相信这件事与你无关，所以你觉得会是谁要陷害与你，你可有头绪？”
　　卓东来不着痕迹的和郭青对视一眼后，又看向司马超群：“不知道，但是对方一定是冲着我来的。”
　　“所以我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能让你在受到伤害。”
　　卓东来叹了口气：“你大可不必如此，这些人我还不放在眼里。”
　　司马超群看着卓东来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开了口：“你觉得会是婉儿做的吗？”
　　卓东来忽然笑了起来，随后摇了摇头：“你不应该问我。”
　　“我只是觉得……”说道这里司马超群忽然停顿了一下，随后自嘲般的摇了摇头：“是啊，我不该问你。”
　　“我到是觉得你更应该注意今天大镖局里多出来的人。”
　　司马超群愣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东来，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