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重生]乾坤倒转》冷冻酸奶

13、13.打算

　　胤礽坐在养心殿暖阁里闻见香炉里袅袅燃烧的百合香，香味很是清新，道，“这是拿安氏制的吧？都快赶上调香司的手艺了。八弟这回不仅挑了个乖巧听话的，而且多才多艺。安氏的歌喉可是一绝，据说是有七八分像那个纯元皇后。”
　　“二哥取笑了，那种女人也就冒牌老四会喜欢。”胤禩搁下笔，嗤之以鼻，“穿得花枝招展的勾引妹夫，悔婚另嫁，不务正业，整日里唱曲儿吹箫，哪点配得上‘纯’字，花魁娘子还差不多。皇后也是个糊涂的，尽教安氏学这些下九流的玩意儿，怨不得年氏曾经召安氏去唱曲，可不就只有歌姬才会凭音色故弄玄虚，博人关注嘛。”
　　瞧瞧，果真把人惦记上了，连说都说不得了。胤礽暗笑胤禩的护短，“安氏不晓得烧了哪柱高香，能得到八弟的青眼。孤自然也不会与她为难，单是乌拉那拉氏也够她应付的了。说到乌拉那拉氏，小聪明虽多，可惜眼皮子太浅。也不想想就弘时那幅德行，就算费心思坐上了龙椅，谁又肯真心服他？没得败坏祖宗基业。还有乌雅氏，包衣出身的奴才野心倒大，指望能代代把持着中宫的位子，也不问问皇室宗亲和八旗亲贵们答不答应。按着孤的意思，这对姑侄早该废黜了。”胤礽不屑道，就连太皇太后老祖宗孝庄都不得不放弃博尔济吉特氏把持大清后宫的念头，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凭什么敢作此肖想。
　　“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后，真要废了，怕是朝廷也要动荡，人心浮动。左右翻不出天去，二哥只当看戏便是。”胤禩心里对那姑侄俩也是腻歪的很。不过轻易废后，势必引起朝廷不稳，为了两个女人太不值得。倘若皇后还不知道适可而止，继续搞得后宫乌烟瘴气，那就另说了。
　　“果真是做了皇帝的人，说话底气也足了。一口一个‘朕’。不像八贤王那会儿和稀泥，处处要给人留下礼贤下士，温文尔雅的印象。”胤礽笑得一脸促狭。
　　“二哥有空取笑弟弟，何不过来看看这些奏折？也省得弟弟劳累。”
　　“后宫不得干政啊，皇~上~”胤礽朝胤禩飞了个媚眼，后者搓了搓手臂，才把那股冷飕飕的感觉压下去。
　　兄弟俩又说笑了一会儿，胤礽道，“孤看皇后怕是要对你的小美人儿严防死守了，人家的药一直没断呢。”
　　“朕已经派了太医院的人去替安氏调养身子了，若她真有福气，朕再抬举她也不迟。”胤禩不是冒牌老四，岂会真的任由皇后做出断绝子嗣的事情。
　　胤礽随意拿了本奏折翻看，是瓜尔佳鄂敏弹劾甄远道在外头对年羹尧余党表示同情，言语中颇有认为皇帝过分残酷的意思，上书请皇帝将甄远道重重治罪，以免败坏皇上明君的名声。不禁嘴角上翘，“老九的便宜阿玛坐不住了，知道女儿得宠，生怕甄氏生了孩子翻身，早早就想一箭双雕。既打压了甄氏，也能给孤这个挂名贵妃添点堵。”
　　“朝堂与后宫勾连是常事，二哥又非第一日才知晓，何必大惊小怪。朕又不是老四那个多疑多思的个性。自然不会被女人当枪使。”说着，胤禩就在奏折上写了些驳斥的话，写完接着道，“刚刚除了年羹尧，各地年党的影响还未彻底消散。若再处置除年有功的功臣怕是底下人又要说朕刻薄寡恩了。”
　　“老八啊，你当初就是太在乎面子和名声才会输给老四。你瞧老四的脸皮比城墙都厚，该讨好圣祖的时候人家跑得比谁都快，不止他自个儿，连老婆孩子都会演戏，这点你就比不过了。”胤礽想起康熙朝的往事面色阴沉下来，直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方缓缓放晴，盯着胤禩道，“不过比起他，孤还是看你更顺眼些。起码你要什么都写在脸上，不比他背后捅刀子，叫人催心伤肺。”
　　胤禩拍了拍胤礽的手背，“都过去了，二哥何必还自寻烦恼。”
　　“孤就是放不下！那时候孤被圣祖废黜，他还假惺惺的和老十三保本上奏请求复立太子！全是在演戏！”胤礽的美眸里射出愤怒的火光。
　　“二哥……”胤禩知道被两次废黜的经历是胤礽最痛的伤，怕是只能等哪天到了阴曹地府，同孟婆讨一碗汤喝了才能彻底忘干净。
　　待胤礽的情绪恢复过来，白了胤禩一眼道，“孤一时失态，你别真当孤是女人了！”
　　外头的吴书来见年贵妃走得时候气势汹汹，瞧皇上的脸色仍是笑意盈盈，心道了句：皇上对贵妃娘娘真是没得说，头一回见到皇上被妃子甩了脸色还赔笑的。就这势头，贵妃还是当仁不让的后宫第一人，谁也动摇不了。以后见着贵妃娘娘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呐。

　　后宫自有她们获知前朝之事的渠道。甄嬛得知父亲在前朝遭到瓜尔佳氏弹劾，心下难免不安。
　　槿汐连忙劝慰道，“小主先别着急，皇上并没有对甄大人有任何的不满，否则也不会将折子驳回了。”
　　甄嬛眉目中尽是担忧之色，“皇上素来多疑，虽然一时没有听信旁人诬陷。可三人成虎，难保次数多了，皇上对父亲产生了芥蒂。那甄氏一族岂不要遭到灭顶之灾？”
　　浣碧也急得不行，她的心里甄远道的分量可比甄嬛要重，只恨自己没办法替父亲出力，便怒气冲冲道，“都是那个祺嫔，在宫里和小主争宠不说，连她家里都要和我们甄家过不去！全然忘记当初是谁巴巴的凑上来和老爷攀交情，一起弹劾得年羹尧。如今见到老爷的官位越做越高就心生嫉妒，想陷害老爷，简直可恶！当爹的如此，难怪祺嫔平时对着位分不如她的妃嫔连正眼都不瞧一下，只知道巴结年贵妃！有其父必有其女，瓜尔佳氏没一个好东西！”
　　“行了，浣碧，你就少说两句吧。没见着小主着急心慌吗？小主这还怀着身孕呢，可不能劳心伤神，肚子里的龙胎可吃不消啊……”槿汐说了浣碧两句，转而对小允子道，“快去请温太医来瞧瞧。”
　　浣碧的脸拉得老长，都是做奴婢的，槿汐不过仗着长姐信任就敢教训她了。比起槿汐这个外人，自己才是长姐的亲妹妹啊。
　　“浣碧，还愣着干什么，先扶我到床上躺着，我累得很。”甄嬛一见浣碧的表情就知道她又犯了左性，自己眼下也没心情教训她，父亲的事情才是头等大事。
　　宫里的生存之道，不仅仅要看帝王恩宠，妃嫔的母家若是衰落，任你如何聪慧也不见得能够自保，光看齐妃就知道了。不是人人都有年世兰的好运气，可以重得皇上垂怜。
　　敢怒不敢言的浣碧小心翼翼的扶着甄嬛上了/床，她虽不如长姐聪明，也知道长姐肚子里的孩子是最重要的，绝马虎不得。
　　“槿汐说得对，眼下皇上还不曾受那些小人蒙蔽，父亲的安慰暂时无虞，可长此以往就不一定了，得想个办法教父亲有个防备才行。”甄嬛脑中想着法子。可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又如何能与娘家传递消息呢。
　　“小主，温太医来了。”小允子在外头禀告道。
　　“快请进来！”甄嬛见到温实初的脸顿时有了主意，想来实初哥哥是不会拒绝她的，倒可以拜托他做这个传信之人。

　　“皇上驾到。”
　　“臣妾恭迎圣驾。”
　　胤禩懒得计较甄嬛在称呼上的不妥。人家连“四郎”都敢当着奴才们的面大大方方的叫了，哪里还会记得“臣妾”与“嫔妾”的区别。
　　“你身子重，不必多礼，赶紧起来吧。”看在她肚子里的是爱新觉罗家的血脉，胤禩不得不来一趟，免得叫人怠慢了她，伤到胎儿。
　　“谢皇上。”甄嬛迎着胤禩，笑颜如花。
　　“朕前些日子事情多，不得空来看你，不怨朕吧。”
　　碎玉轩内室里只有槿汐，浣碧和吴书来，其他人都在外间伺候，甄嬛就恢复了她的“特权”，“四郎国事繁忙，嬛嬛并非那等不懂事的人。瞧着四郎瘦了些，还需保重龙体才是，否则叫嬛嬛和腹中的孩子依靠谁呢？”
　　吴书来听了不禁为菀贵人的胆子偷偷抹了把冷汗，要知道连皇后和贵妃都不敢称呼皇上“四郎”，甄氏区区一个贵人就敢“四郎”“四郎”的叫。果然碎玉轩中的人都是不正常的，在宫里独树一帜。
　　“……你能如此懂事，朕心甚慰。”胤禩纳闷甄嬛察言观色的功夫不是很好么，为什么看不出他的疏远呢，还是说在故意装傻呢。
　　甄嬛将槿汐送上的茶盏递到胤禩面前，娇笑道，“四郎可还喝得出这茶？”
　　胤禩抿了一口，倒还能下咽，只是里头的东西搁得太多，反倒失去了茶的本来味道。也就原主能面不改色夸甄嬛有新意了，淡淡道，“这茶你以前给朕喝过，岁寒三友。”
　　甄嬛见皇帝还记得，可见心里还是有她的，高兴不已，笑得更甜了，“难为四郎还记得。”
　　“朕就是来看看你，见你精神不错也放心了。你安心养胎便是，养心殿里还有折子没批完，朕先走了。”
　　“皇上，你刚来就要走啊？”甄嬛听了，顿时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道，“臣妾还以为您……，原来只是为着腹中的孩子。”
　　胤禩想起胤礽提过年氏的口头禅，用在这里正合适。真以为他看不出她是欲擒故纵么，眯了眯眼，道，“哦，不然你觉得朕为了什么？”
　　甄嬛见皇帝不如平时那样来哄她，只好自己打台阶，装作羞涩道，“皇上最爱捉弄人了，故意要臣妾说出口才满意么？”
　　确实有几分机灵，可惜演得太假。胤禩在心中评论，嘴上道，“你既不想说，那朕也就不听了。”

　　甄娘娘想和八爷耍心眼儿……[手动拜拜]~